這小白狐一直都是我們的一員,我們店裏養的萌萌吉祥物與小寵物,但大多時期都是隻能賣萌,戰力不是特别的高,也就頂多打得過一兩個成年人,眼前終于從一隻普通的動物,也勉強入門成了陰崇,有了那麽一些道行。
“含着,好好消化。”我把那一枚琥珀遞給小白狐,拖着下巴說:“這個量和上一次的十幾瓶人鞭酒差不多,應該夠了。”
吱吱吱!
小白狐一把叼着琥珀,拔腿就跑,又圍繞着店裏上蹿下跳。
“呼——”我吸了一口氣,小白狐也要崛起了,心裏挺開心的,繼續接着剛剛苗倩倩的話茬,“那邊,甲醛消得差不多了吧?這地方,根本沒辦法讓人安心下來,研究繼續江山社稷圖啊。”
我指着店門口外。
孤零零的幾顆枯樹,沒有任何樹蔭,光秃秃的一片油柏路,金燦燦的太陽把地闆烤得像是熔爐,能煎雞蛋了。
“嗯。”苗倩倩說:“新店甲醛消了,可以随時開張了。”
“沒法呆了這地。”我想了想,說:“那既然差不多了,我們打電話去請人,争取大後天開店,開門大吉!”
“果斷!霸氣!”
苗倩倩豎起大拇指,呼呼呼的吹着熱氣,“娘啊……這地方越熱越受不了了,你個狗日的還不裝空調,再這裏幹下去,我得找你這個黑心的老闆,每個月要三百塊的高溫補貼了。”
“你當你是在廠裏打工啊?”我無語,這破店原先也就随便開的,哪有錢給裝空調啊。
我給咱們店背後的大靠山——張爺,白小雪打了電話,說開店的事宜。
然後想了想,剩下的熟人真不太熟,就比較官方客套一些,禮數要做足,讓苗倩倩回她的十元精品店裏,拿出一沓紅色請柬,寫上了邀請函。
我先是給我們市裏的陰人同行,人魚大酒店的風水師——勐海芸,寫上了請柬的名字。
接着,又給市中心的韓式按摩中心,主打無人聲業務的剃頭匠師兄妹,韓冰韓痕,也寫了邀請。
然後,就是和咱們店裏常有業務來往的沐小兮,許桃夭。
然後便是寵物店的老張,而那一位貴婦二姨太也能通過趙半仙的關系,給我們漲一漲臉,來充一下牌面,以後那個貴婦圈子,前景我是十分看好的,以後能在繁華的市中心,能給我們紋身店帶來很大的人流量,還是高端客戶。
“這一算,人不是太多啊。”
我在收銀台上,和苗倩倩擺着請柬,一張一張的寫上姓名和内容,張羅着開業典禮,“我這才發現……咱們都做了那麽久的生意,這認識的人,他不是太多了。”
苗倩倩似笑非笑,“不是認識的人不太多,隻是活下來的人,他比較少。”
旁邊的刺青學徒,細膩善良的安清正在研究着紋身圖,拿着假人皮練習,聽着苗倩倩的話忽然呆滞,手抖了一下,像是被吓到了。
我懶得理她,這說的什麽大實話啊?都把我們店說成謀财害命的黑店了。
咱們陰行做生意,都是有毛病的客人嘛,正常人沒碰到髒事,怎麽會找上門,能給辦的,能救的,我們都盡力了好吧,問心無愧。
苗倩倩繼續敲了敲桌子,一臉探讨的神色說:“市中心那邊太繁華,寸土寸金,那裏的店鋪都是看牌面的,我們要走高端路線,還是得搞一個比較大的開業典禮,畢竟人家覺得你格調不高,沒有實力和底蘊,以後的人氣也不會太旺盛,周圍的店鋪也不會看好你,給你臉色看,還打壓你。”
我說:那你打算怎麽辦?
“簡單,請明星來商演,當主持人,把我們的能耐,底蘊,人脈關系展現出來,讓人家知道我們是巨無霸。”苗倩倩說。
我楞了。
“忘記我們的客人中,有一位比較大牌的二線演員了嗎?”苗倩倩說:我們的人脈,其實也不算太差,比較都開那麽久的店了,我們這裏是二三線的小城市,一個開業典禮,請一位二線明星出場,已經是很大、很嚣張的牌面了。
她這一說,我瞬間就想起來了那位娛樂圈的客人。
蔣美麗,那位屁股冒蛔蟲的奇女子嘛,估計現在還在一邊拍戲,屁股一邊掉蟲,肚子現在還養着自己的男朋友。
我張了張嘴巴,說:“我們雙方不就是接觸過一單生意嗎?人家興許都不記得我們了,這樣是不是太……”
“怎麽可能不記得?她屁股現在,還在向外冒蛔蟲,肯定印象深刻,就你臉皮薄,我來,人要沒臉沒皮才厲害!”
苗倩倩自告奮勇,給蔣美麗打了一個電話,聊了一下天,挂了電話,說:“成了,蔣美麗最近檔期不滿,剛好能抽一個空過來,給我們優惠價,十萬塊出場費,并且呢,還能給我帶來她的一位朋友,也給我們撐一撐場面。”
我覺得苗倩倩真是夠沒厚臉皮的,蔣美麗,還真是夠義氣的,十萬塊,按照現在娛樂至上的行情,可請不動一位二線明星,還給帶她的一位好朋友,隻怕那名氣也不會太小的娛樂圈人士。
我們兩個人慢慢商量,咱們新店的市中心開業典禮,真是越聊排場就越大,我心裏還是比較坎坷不安,這聲勢浩大,怎麽想都感覺輪不到我身上,和做夢一樣。
苗倩倩讓我别慌,誰都是這樣,一開始不安,慢慢就習慣了。
接着,我們一起去新店看了一下,然後又去找專業公司,幫忙搞個剪彩儀式,店門口搭了一個不算太大的紅台,也算是有些牌面。
弄完了這個事情,忙得渾身大汗,渾身都累軟了,到了晚上淩晨十二點。
太晚,幹脆就和苗倩倩在刺青工作室的二樓住下,因爲這有空調嘛,那店裏實在太熱了,她住一個房間我住一個房間,我看着滿屋子的新家具,像是看到了一個新的大玩具,心頭說不出的滿足。
第二天早上,五點鍾還沒醒,就接到了一個苗倩倩的電話。
這家夥就躺在隔壁,非要給我打電話,還一邊打一邊大聲的嚷嚷:“哎喲喂!小遊哥,我的屁股痛,你昨晚偷偷夜襲了我?”
“滾!幹你丫的!天天都記着這一個梗,五多就給我打電話,還在隔壁給我打,你是不是有病啊,不能讓人睡多一會兒嗎?”我被氣得不行了。
“嘿嘿!”苗倩倩讪笑着說:小遊哥,我就是太興奮了……這裏不愧是市中心啊,窗戶下全是車水馬龍的,到處都是繁華的吆喝聲,睡不着,我們的新店要開張了嘛,我們的生意要步入正軌了,我也有自己賺錢的行當了,脫離那個家,我不再用看家裏人的眼色了……
苗倩倩越說,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起來。
我歎了一口氣,這女人啊……一陣風一陣雨的,剛剛還笑嘻嘻的,一眨眼,就感性得哭起來了,我連忙安慰她,好說好哄,才挂了電話。
我吹着涼飕飕的空調,一把棉被罩在頭上,繼續進入夢鄉。
這特麽的,當一個老闆真不容易,整天要照顧自己員工的情緒。這忙着開業太累了,我繼續睡覺補眠。
可沒有睡一會兒,我的手機又響了。
這電話我都懶得接,我感覺是苗倩倩那妮子又睡不着,給我睡在隔壁打電話來着,結果那電話一直響個不停,我實在受不了了,抓起電話一看,不是苗倩倩的電話,是安清正打給我的。
他跟我說,店裏發生了那麽一點怪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