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,我第一次見到那麽惡心的事情,對我來說,這比之前那個抓蛔蟲的,更讓人毛骨悚然。
“哥們……你看我這個病……”這個男人嚎嚎大哭,拿着紙巾擦眼淚,挎着小步蹭蹭蹭的過來。
“停停停!”我吓得連忙爆退,讓他站住,說:“兄弟!你爲什麽那麽瘋狂的流淚。”
這淚腺也太發達了吧?
我聽說過妹子們看韓劇流淚,擦眼淚用一桌子的紙巾,但眼前這個男人,用紙巾擦的眼淚,太惡心了……
而他是怎麽能一直流着眼淚,是怎麽安然無恙的來到我的店裏的?
這一路走來,我真不吹牛的說,大街小巷,整條街,都能搞起生化危機了,絕對能引起爆炸性的轟動和騷亂,無數妹子吓得掩面而逃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想的啊,我變成現在這樣,都怪剛剛那個妹子。”
這個男人瘋狂大叫,嚎嚎大哭,擦着眼淚說:“剛剛就我和她說,我流眼淚會有一種奇怪的腥味,她不信,懷疑是得了某種炎症,眼角發炎了,眼淚才會有異味,非要拿出一個洋蔥,讓我一重重剝開……想聞一聞我眼淚的味道。”
洋蔥?
我怔了怔。
靠,我就說呢,原來是苗倩倩這王八蛋做死,店裏的桌子上、垃圾桶裏,全特麽是擤眼淚的一團團揉皺的白色紙巾……
至于店裏爲什麽會一直有洋蔥,是因爲苗倩倩那家夥,整天想搞小青兒的眼淚。
“你看看我這個……”這個男人又向前走了一步。
我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些,頭皮炸毛,實在受不了了,捏着鼻子說:“哥們,要不你看這樣……等洋蔥的效果過去了,我們再談好吧,也别說我……真的,這正常人都受不了這個濃烈的刺鼻氣味了,還請你體諒一下,你趁着這個間隙裏,給你那些搽眼淚的紙巾收拾一下,旁邊有個塑料袋,給全部裝起來,打包嚴實了,再拿出去扔了……好嗎?”
“老哥,對不住了,給你造出困擾了。”這個哥們嚅嗫了一下嘴唇,點了點頭,默默回到店裏,收拾滿地的紙巾。
呼——
我默默離開門口,大口大口喘着氣。
真的,差點死在裏面了,那股味道真濃烈,第一次感覺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是多麽的美好。
這股石楠花的味道,也讓我想起了初中那一會兒的一段美好時光。
石楠花,很多地方都種有,白色小花朵,長得漂亮,成活率高,是很多城市都會種植的綠化樹。
見過石楠花的都知道,每年到了花開的季節,總是一股沖天的特别濃烈腥臭味道,讓人作嘔。
以前,我們學校就種有一排石楠花。
彌漫校園,每次做完早操,班級排隊回到教室的必經之路上,那股味道就迎面撲來,非常刺鼻,非常的臭,女同學紛紛臉紅,男同學也捏着鼻子。
那一會兒的學生時代,純潔着呢。
一回宿舍,大家罵學校是怎麽會種這種精子樹,每年一到發春的季節,整個學校一下子就變*了。
甚至當時宿舍裏還有一個很搞笑的哥們,不太懂生理,十分擔心自己暗戀班上的一個妹子,會不會在那樹下走着走着,就懷孕了。
這石楠花,在我的眼中,是初中讀書時代的特殊青春記憶嘛,不過眼前這個……就太恐怖了一些。
我正想着,點了一根煙,打算清醒一下鼻子裏的味道,。剛剛從張爺那裏滿心歡喜的回來,挺高興的心情,一瞬間就承受這種折磨摧殘。
我倚着門口不斷吞吐,想要把店裏吸到的那股濃烈刺鼻的*氣息給徹底清除。
“那個一臉震驚男……沒事了吧?”苗倩倩從隔壁的精品店冒出了頭,捏着鼻子一臉的作怪機靈,說:“小遊哥,最近啊,除了半月前那個擠奶肌肉男,好久沒有碰到那麽惡心的客人了,流的眼淚真惡心。”
我指尖彈了彈煙灰,扭頭看去,“我說倩倩,你這個人……是不是有病啊,非要給人用洋蔥熏眼淚,這不是整自己嘛,把我店裏都弄成什麽樣了?”
“我才不是做死呢,我也不知道啊,這個哥們說話很含蓄,含糊其辭,說他的眼淚,會形成一種氣場,讓看到他的妹子瘋狂逃跑,遠離一千米之外,我覺得哪有眼淚那麽奇妙啊,于是,就給他上了一點洋蔥,辣一辣他的眼睛。”苗倩倩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,“我哪知道是這麽一種,讓人避之不及的氣場啊。”
我也是無奈。
這就是一場誤會,而爆發的生化危機,人家肯定要含糊其辭,是一個正常人,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。
還好今天早上,讓安清正帶着小青兒出去玩了,不然我家小姑娘,要給帶壞了。
在我和苗倩倩聊天的間歇裏,裏面的味道輕了一些。
那哥們人也不流淚了,也把東西打包收拾好了,但是店裏的空氣中,還是彌漫着一股濃烈刺鼻的生命傳承的氣味。
我和苗倩倩也實在受不住了,給店裏開了電風扇,又噴了空氣清新劑,然後帶着人到隔壁的十元精品店坐下,給這個哥們遞了一根煙,去一去味道。
這哥們還在時不時抹眼淚,放下一張擦着粘稠眼淚的白色紙巾,一副十分凄苦的樣子,說:“大哥兒,您看,我這個改運,能改嗎?我不想再那麽倒黴了,擁有這個讓人遠離的氣場。”
我懵了幾秒。
這根本不是改運,就是這人比較含蓄,不太好意思說出這個事情。
“能幫我看一看是惹上什麽毛病了嗎?肯定是惹上不幹淨的惡心髒東西了。”
他伸手,給我遞過擦了眼淚的白色紙巾,讓我幫看一看紙巾上面的液體,我随意撇了一眼那畫面,就立刻不動聲色的推了回去,“哥們,真不用看……我明白了,我什麽都明白……還未問兄弟貴姓?”
這個哥們,叫齊健,隔壁市裏一所大學裏的大四學生。
他一把鼻涕一把淚,和我們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。
“大哥,救救你了,不要讓我再受歧視的目光了,我在學校裏,無數妹子,用看變态窮屌絲的驚恐目光看着我,一個個都以爲我是癡漢,流氓,渾身帶着濃烈氣味去上課,妹子瘋狂遠離,都不敢和我有一絲接觸,生怕懷孕。”
“懷孕?”
苗倩倩一瞬間面色古怪,強憋着沒笑。
“别鬧。”我一巴掌拍了拍她的腦袋,讓她安分一點,别整天叽叽歪歪的,這正做着生意呢。
“哦哦哦。”苗倩倩興緻缺缺的點頭。
齊健繼續訴苦,說:“大哥們,我老實跟你說,我這個人特别的正派,宿舍裏的同學,經常一起半夜偷偷看片……我就不看,我這個人,是比較相信愛情,一直覺得真愛淩駕*之上,我從小到大,就沒有過那種用手解決生理問題的行徑。”
我點點頭,這個齊健看起來是挺含蓄,挺傳統保守的一個中國男人,就比如他說的那個“改運”,特别特别的含蓄,對他而言是難以啓齒的事情。
齊健痛苦無比的對我們說:“但眼前,我得了這個毛病,他們都在嘲笑我,還給我起了一個名字——人形自走炮,他們還覺得我惡心,把我踢出了宿舍,讓我一個人在外面租房住……現在,我的名聲全都毀了,所以,我求求你們幫一幫我,不然,我就隻能自殺了,我不想在承受這種惡心的視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