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,任何人如果喜歡上曲姐,不是被她的身體誘惑,她的身體能讓任何男人把火氣熄滅,如果真有人喜歡上她,隻能是爲她的氣質和人格魅力折服。
曲姐和我從紋身室裏走出來,看到苗倩倩正在和張天霸聊天。
“你們出來了?”苗倩倩十分激動。
“看,我就說沒事吧?”張天霸說。
曲姐扭頭,對我說:“程遊,從今天開始,你大可進入陰行,繼續恢複你們程家刺青一脈的榮光,當年程家慘案,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,程埙老爺子去世,程琦現在也不知道在幹什麽,但他終究沒有再理程家,你能重新爬起來……就代表你程家的刺青手藝,不該斷絕。”
她說道:“我一開始不聞不問,以普通小女孩的身份偷偷到來試探你的人品,而後讓你爲我刺青,也是看看你的手藝,如果你是一個猥瑣或是心術不正的小人,那麽也别怪我動手,借着程埙老爺子當年那一句評語,趁機滅了你程家……”
我沒有說話。
曲姐繼續說:“但今日起,你爲我這一戰之前,刺青,擊鼓振奮士氣,那麽我們曲程兩家的恩怨就是消了,一筆勾銷,我隻看人,不看關系,我就看着你這個人,如果你願意,你的程家新刺青,将重新延續幾百年下來新的友誼,我們雙方的後代,以後,也照樣互惠互利。”
曲姐這是要照顧我啊。
我們兩家雖然曆代,都是有生意來往,不過現在我們程家已經衰落了,更何況曲姐還有理由名正言順對我動手,卻沒有打壓我。
我認真的道謝:謝謝曲姐。
這真是遇到貴人了。
苗倩倩看我們和平解決了,在旁邊對張天霸說:“我就說嘛!小遊哥肯定能做一個讓曲姐滿意的刺青,并且說服曲姐姐,因爲小遊哥呢……他是一個心眼特别好的人,膽子肥還講義氣,三觀還正,我和他,還有曲姐姐,天霸大哥的友誼,四個人,能持續一輩子。”
苗倩倩這一臭不要臉的自賣自誇,借機都我們捧得高高的,讓張天霸哈哈大笑,“苗妹子,你這個人可真夠有意思的,剛剛慫成什麽樣,這會兒又能扯大嗓門說話,真是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苗倩倩鄙夷的看了一眼張天霸,說:“天霸老大哥兒,也不是我說你啊,你那麽大年紀了,也該懂一些人情世故了,能不能像我這樣成熟一點,打不過就好好說話……這人呢不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,就該用嘴巴解決嘛,要學會用嘴服軟。”
“哈哈哈!!”
張天霸捧着肚子,徹底給苗倩倩逗樂了。
曲姐也搖了搖頭,似乎對這個姑娘的沒有臉皮程度感到無語。
“那給我們兩個人也做完紋身了,在離開之際,我講句正經話。”
張天霸抱了抱拳,站回曲姐的旁邊,無比認真的說道:“今兒個在場的,都是講義氣的哥們姐妹,如果是平常,我們一定留下來不醉不歸,不過,接下來要有一場腥風血雨,等待我們兩個人去解決,我們已經不能耽擱了。”
我沉默了一下。
張天霸大佬,明顯是和曲隽儀是一個陣營的。
曲姐嬌小的身軀抖了抖,挑着眉毛,說:“程遊,你也别高興得太早,如果我能活下來,我就來和你重建我們曲程兩家的友誼,但前提……是我能活下來。”
“張天霸,我們走!”
曲姐平靜的扭頭,這個嬌小的十五歲可愛小女孩抖了抖長裙離開。
兩個站在門口的黑衣保镖大漢,護在嬌小身材的曲姐兩側,緊緊的保護着她上車。
“哈哈哈哈!”
張天霸哈哈大笑,這個虎背熊腰的巨漢也擺了擺手,說:我們走啦……要回海南去了,助我們好運!
“曲姐,張天霸老哥,刺青已經給你們兩個人紋在身上了,大戰之前,必定助運辟邪,實力大增,助你們……旗開得勝!”苗倩倩站在店門口,大吼一聲,慷慨激昂。
“承你吉言!”
轟!
黑色轎車急駛而去。
我看着兩個人的背影,心中默默祈禱,祝這兩個人能歸來,不然,這個世界上,又要少了兩個有趣的人兒。
……
曲姐和張天霸離開後,我就回到紋身店裏繼續擺弄着研究我的江山社稷圖。
要說曲姐這一單生意,看似平凡,實際上是危機四伏。
不過,現在搭上了曲姐這一條線,的确是人生上難得的貴人。
我對苗倩倩說:“好久沒有做正規的刺青生意了,這眼前啊,還是給一位頂尖的陰人做的生意,是我們目前遇到的最頂尖的陰人。”
“那是,這就是我們一飛沖天的機遇啊。”苗倩倩苦着眉頭,說:不過,曲姐那邊的事情,似乎很亂,估計就算能解決,也要一段時間。
我說的确是這樣。
但最起碼,這一條線是搭上了嘛。
苗倩倩忽然一臉揶揄的看着我,“哼!老實交代,你剛剛在裏面,你們兩個人幹了什麽奇怪交易,人家曲姐,都三十多歲了,還長得那麽可愛,萌萌哒的十多歲小姑娘,是一個男人都得心動,更何況是人家脫了衣服給你刺青?你不會是搞上了吧?”
這苗倩倩,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啊。
她也是沒看到曲姐脫衣服的樣子,曲姐的身體是一個男人都覺得可怕,但一穿上衣服,的确精緻得像是洋娃娃。
我答應了曲姐,不能把她身體的秘密,她家三大絕活随便向外透露,我也就沒有和苗倩倩去說。
“不能說嗎?”
苗倩倩一臉質疑的看了我一眼,對我說:對了,剛剛你給曲姐和張天霸紋身的時候,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,說是要做一個刺青,問我們能幫人轉運不?
轉運?
我想了想,一般都是助運的,轉運就算改運了,這個問題複雜一些,要看具體的情況。
我說沒問題,男的女的?
“鬼才知道呢,說自己最近很倒黴,隻要是女生,都會離他一千米以外,反正我讓對面抽個時間過來看看。”苗倩倩坐在角落裏剪指甲,“剛剛和張天霸大老哥,吹着牛呢,誰管那麽多啊,反正人真要來,自個兒會來嘛。”
倒黴?
女生會自動離自己一千米以外?
自己是自帶醜男的氣場光環嗎,那麽大的嗎。
第二天早上,我爬起身,早上那位客人沒有來,我就去了張爺那邊一趟,給道一下謝,順帶看看張爺的傷勢。
到的時候,張爺正趴在自己家的院子裏打着大傘,在傘下躺着椅子喝酒,就是上半身捆着白繃帶。
張爺對我說:“曲姐來,是想找我助拳來的,不過呢,我剛剛被幹了一頓,你看看我身上的這個繃帶……幫不了忙。”
我聽到這,有些隐約爲曲姐擔憂,張爺武力強悍,但頂多隻是半個圈内的人,連張爺都找上了,那膠着程度可想而知。
這剛找的大靠山,不會一下子救沒了吧?
“也别怕。”張爺哈哈一笑,說:“人家刀山火海都過來了,也不怕這麽一初,來……跟我喝酒。”
“哎呦,張爺,可别灌我了。”我吓得連連倒退,說:“您受傷了還喝酒也就算了,我店裏頭今天還有客人呢。”
“那成,我也不拉你喝了。”張爺笑了笑,說:你新店什麽時候開張啊,我到時候給你捧個場。
我說:那謝謝張爺了。
張爺這種大人物來,那肯定是臉上有光的。
我和張爺唠嗑了一會兒,挺開心的,苗倩倩打電話過來,跟我說客人來了,讓我快點回去,我就和張爺道别,高高興興的騎着電瓶車往回趕。
回到店裏,看到苗倩倩正在接待着一個男性,應該就是那一位轉運的客人了,那個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,把桌子上的抽紙都給擤了大半,桌上,茶幾上,滿垃圾桶的白色紙巾,特别惡心。
這人淚腺也太發達了吧?
“諾!你看!我們的老闆回來了。”苗倩倩站得遠遠的,捏着鼻子,指着我大聲嚷嚷說:“對,就是他,你快去找他,别來找我了。”
這個客人連忙緊張的湊過來,拿着紙巾擦眼淚,嚎嚎大哭,說:“哥們喲,你看我這個……”
我一進門就被驚呆了,吓得連連爆退,我的刺青店裏滿是一股腥臊的男人氣息。
要怎麽形容……石楠花開的季節。
或許有人不知道石楠花,石楠花開了是什麽味道的?就是男性精子的味道。
“小遊哥,我跟你說,真不是誰,不是那個屌絲……在我們店裏瘋狂撸管了。”苗倩倩手指大力捏着鼻子,指着桌上和垃圾桶的一堆,滿是白色粘稠液體的紙巾,瘋狂大吼:“你看這個客人,他哭的眼淚,好特麽……惡心的氣味,媽呀,我受不了了,反正你來了,我先跑了。”
苗倩倩一邊說,一邊發瘋似的跑回了自己隔壁的精品店去。
我渾身呆滞。
許久沒有見到這妮子跑回去了,第一次是螨蟲臉,第二次是吊眼女,而眼前是第三次……是眼前這個流淚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