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整個人呆若木雞。
一瞬間,真想挖開苗倩倩的腦袋,看看這裏面到底裝的什麽玩意兒,腦洞有那麽大的嗎?
本來,我還在琢磨着這個事情,到底該怎麽辦,是不是繼續以重慶的酆都,重新紋一副人間地獄,可是眼前……
“我說的沒有錯啊。”
苗倩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小口的抿了一下,說:“地球是圓的,不規則的橢圓形,這頭蓋骨也是圓的,形狀很對路。”
我還是有些懵逼。
“小遊哥,我們兩個人,都有一個不太好的不幸家庭,都有一個不太好的爹。”苗倩倩一臉認真的看着我,說:“但是,我們不要放棄希望!我想擺脫我爹,我想離開我那個家庭而努力,你現在也想努力,所以,我們一起努力,活出我們想要的人生。”
苗倩倩繼續說:“盡管我們幹不過他……我們也要從氣勢上壓倒他,他是一個鬼村,我們是一個地球,一看……就知道是誰更有氣勢了。”
我琢磨了一下,的确可行,畢竟畫什麽不是畫?要畫,就畫最霸氣的,要畫,就畫最強的!
我們程家一開始的江山社稷圖,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一條前所未有的路,畢竟任何陰術,都是古代的智慧勞動人民,曆代慢慢磨着石頭過河。
制作江山社稷圖的程家先祖,當時隻怕還是一介草莽,沒有什麽陰術,眼界太低,一代代發展到現在才有程家的輝煌。
而現在,我掌握曆代程家的全部體系,我重造一副江山社稷圖,必然是完美優化的,甚至是走出一切先祖的高度,不是我太強,是我站在祖輩的肩膀上。
苗倩倩的話,一語驚醒夢中人,可行,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,并且我也有我的機遇嘛。
我有劉阿女的人頭骨,我有劉阿女神仙的陰靈配合,也得到了一個能刺在硬物上的陰術手法。
我仔細琢磨。
這不是一副水墨畫,而是硬物畫,可以更精細。
水墨毛筆的精度在哪?不會太高,因爲墨水會擴散開,刺青的局限性就在這裏,可是硬物刺青就不同,用針刺,細小程度可以更大。
人的頭骨是最堅硬的地方,而神仙的頭骨,硬得令人發指,相當于在鑽石上雕刻,其中的精密程度,可以用高倍放大鏡,來進行繪圖。
“硬物刺青,比水墨畫刺青,背在人皮身上的刺青,更有前景,那個碳墨指甲蓋刺青,給了我足夠的靈感……不過,具體怎麽弄,還得思考一下。”我站起身,眼眸充斥興奮,這是一副前所未有的恐怖刺青圖——地球儀嗎?
好蹩腳的名字。
我在店裏來回踱步,許久之後,說:“畫一個地球儀還是太不現實了,太大,并且那麽大基本用不到,需要擴充陰靈的數量,是天文數字。”
“要不,我們先畫一個大陸,畫個亞洲大陸,其他地方留白?”苗倩倩張嘴說道。
我搖了搖頭,“不行,一個大陸,還是太大了,要不,畫個公雞——中國村?”
“夠大嗎?”苗倩倩沉吟。
我琢磨了一下,回到收銀台上寫寫畫畫,計算需要的具體繪畫面積。
“一個中國村,隻需要一塊瑞士手表大的地方,按照比瑞士手表還細緻的精度,版圖還比原版現在的那一副江山社稷圖,要大很多。”
苗倩倩的眼眸閃爍憧憬的光,瞬間激動的說:“那我們的潛力,不是大大的?一個手表的範圍,就堪比現在的整幅江山社稷圖了。”
我苦笑。
這隻是理論值的上限範圍。
按照這種設想,上限是潛力無窮的,但我們要把它填滿,簡直就是愚公移山,這雙方就和一個大水缸和一個水杯的差距容量。
“不過潛力,是足夠了。”我說:“可以先弄出來,把那個中國村給弄出來,隻要弄到八十萬陰靈,單是這個手表蓋的大小,就足以超越現在的江山社稷圖了。”
我們都知道,上限不代表強大,因爲沒有足夠的陰靈,不過這給我們狠狠鼓勵了一番,盡管相當不切實際。
我們可以先從一個人,十個人……
慢慢擴張,就像是程家曆代刺青的畫師一樣,船到橋頭自然直。
這一幅圖的設想,我和苗倩倩讨論了許久。
甚至我還對着本子畫了無數張草圖,然後又去菜市場,搞了一塊牛的頭蓋骨來練習。
爲了一塊懷表大小的刺青圖而努力着。
劉阿女的頭蓋骨看着店裏,忙得熱火朝天的我們,傳來一股幽幽然的聲音,“你們……或許在開發一種前所未有的新陰術。”
連活了幾百年的老神仙,都給予我們高度肯定,一下子我忙得更賣力了。
一個新的陰術,需要足夠的想像力和腦洞,苗倩倩給我提供了足夠的思維和設想,簡直就是得力助手。
這日子忙了好幾天。
角落裏堆着一堆的頭蓋骨,豬牛羊的頭骨,基本都是被刻壞的,精密度太高,這相當于那些街頭賣藝的那些,在米上刻字,米上繪畫,但難度還要更大。
苗倩倩拖着塞,趴在收銀台上像一條軟綿綿的章魚,問我說:“有手感沒有?”
我坐在收銀台另外一頭,一手拿着放大鏡照着一塊頭骨,一手拿着一根特質的碳針,像是那些做實驗的大學教授一樣,撓了撓頭發說:“還得練一練。”
我底蘊還是不太夠。
我們程家七十二副鬼刺圖,基本曆代程家刺青師自己研究的,都在自己的三四十歲,手藝巅峰之時,開發出一兩副鬼刺圖,加入鬼刺圖中。
也正是這樣日積月累,才有現在的輝煌。
而我眼前還太年輕了,要開發研究一個嶄新、獨屬于我的刺青陰術,是一件十分吃力的活兒。
“哦,那我再等等你。”苗倩倩指着耳朵,無趣的說:你看——我的大蘑菇,要長出來了,有苗兒冒出來了,要不,我們去吃一個飯,慶祝慶祝?”
我看向苗倩倩的耳朵。
這都種下印度聖物快半個月了,終于要出來了,差不多剛剛趕上我們的新店開張。
真是好事連連。
苗倩倩的耳朵,還有弄我的江山社稷圖,都有了苗頭。
我想到這兒,有些高興了,感覺可以休息一下,叫上找大榕樹下打诨的趙半仙,一起出門出個飯。
我把店裏的所有人,都喊了出來。
苗倩倩、小青兒、小白狐、趙半仙、安清正。
到外面吃了一頓飯,順帶新店開張了,開一開動員大會,當天晚上,喝得醉醺醺的滿載而歸。
臨近半夜回店裏的時候,張爺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過來,說有個活兒,讓我幫一下忙,給他一個朋友弄一下刺青。
我一下子就醒了,說:張爺,什麽朋友?
“張天霸!張天霸你不認識嗎?你忘了?還有,你小子滿嘴酒氣,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情了?喝酒不叫我?”張爺唠叨着。
哎喲喂!
我頓時吸了一口氣,那一位紋龍出虎相的大佬,紋個過肩龍的黑道大哥,失蹤了那麽久,終于從海南回來了啊,我還以爲他忘記了我呢。
至于叫張爺來一起喝酒……
我假裝沒聽到。
我笑了笑:“前一陣是聽不順心的,不過現在,蠻開心的了,人生又有了盼頭,這個世界沒有過不去的坎兒,隻有過不去的人……我們幾個年輕人,一起做生意,一起努力,一起變成頂尖的陰人,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了。”
“你小子,不錯啊。”張爺哈哈一笑,忍俊不禁的說道:“你頭疼,是你爹的事情嗎?”
我懵逼了幾秒。
“那個怪男人,也來找過我了,是找我練一練,程琦嘛,我聽說過他——陰行圈子裏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怪物,見哪裏有高人,陰行大家,就要去揍一頓,一般沒有什麽仇的,也不殺人,打上床躺幾天,說看别人的陰術,能帶給他靈感,看上眼了……就搶走别人的祖傳陰器,就是那麽不講道理。”張爺似乎在吸着煙,“很多人,都怕着他呢。”
我頓時冒汗,張爺雖然不會任何陰術,可是單純武力值上,能手撕鋼筋,吊打白小雪的可怕暴龍。
不會連張爺都幹不過吧?
我說:那張爺您……
“也沒有什麽大事兒,我們比劃了一下,我先出手,把他手下的兩個小子揍了一頓,一個肌肉女,一個兔尾巴的,然後,他就把我揍了一頓。”張爺哈哈一笑,可是聲音卻有些心有餘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