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額頭冒起熱汗:趙半仙,吃了人?
我偷偷看着前面帶路的趙半仙,挺輕松的自駕遊心情,一下子就陷入了低谷與恐慌。
我本來以爲是和張大冠一樣的一樁小生意,來這大山裏的江南水鄉古老小村旅遊,辦了這村裏殡儀館的髒事,咱們員工一起度假,忙活了那麽久了,休閑一下,發一下員工福利。
可是....
這已經不簡單了,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,有些可怕了:用大笑聲驅趕,長壽村,吃人....
這位陳警花不懂陰行的知識,但接受了那麽多的案子,必然了解一些,而這個笑病,可能是一種疾病。
我說:陳警官,你看出了什麽嗎?
“這裏,不是說話的地方,咱們好好旅遊吧,這村子很不錯啊,瀝青石闆,很有曆史氣息,像是拍古裝片的古風小鎮一樣,并且你以爲很嚴重,或許沒有那麽嚴重。”陳天氣輕輕指了指前面帶路的趙半仙,意思是小心一些。
小心趙半仙?
我皺了皺眉,我不相信他有什麽惡意,不過他也挺老的了,可能是撞邪了,警惕一下,沒什麽大礙。
我們穿過一排排屋子,我們順着路,來到十字路口邊上的殡儀館。
這殡儀館的負責人,王中雲在大門口接待了我們,大笑說:“歡迎歡迎啊,十分感謝來我們這裏做客,一起幫忙解決這村子裏的髒事。”
我說:這事情,你們兩個還沒解決嗎?
哈哈哈!
趙半仙大笑着拍完了我的肩膀,說:“沒有!不是一時半會兒的沒辦法,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一個村子裏的什麽玩意,據說,是涉及這個長壽村的一個古老詛咒,十分懼怕人的大笑聲,人們歡喜的情緒,能趕走它。”
我想了想,問他:你怎麽那麽愛笑啊?說兩句話笑一下。
“我也不知道,來了這村我就笑了出來,可能是這個長壽村的秘訣吧,笑口常開,又能對抗那個可怕的髒東西,我原先以爲我笑不出來,想不到那麽簡單,那東西....我根本不怕。”
趙半仙繼續說:“這些天,我就研究那半夜出沒的髒東西,改一改這殡儀館的風水局,這風水局要弄挺久,所以才沒有回去,卻想不到你擔心我,來看了我。”
趙半仙除了大笑聲,說話還挺正常的。
我對王中雲抱了抱拳,說:“我們幾個人這一次來,就是來這裏玩一玩的。”
王中雲也誇張的大笑了幾聲,拍了拍我的肩膀說:我知道,跟趙半仙來學習一下風水嘛,你這個新人可要好好學,我和老趙,提攜提攜你!
我說那就太感謝了。
王中雲帶着我們走進殡儀館,在吊唁廳,焚化間參觀了一周,給我們講了講火化的流程,一邊走一邊說說:“你們不用去外面的農家樂,那些家庭旅店,坑錢,最近,我們殡儀館好幾個員工辭工了,說受不了晚上殡儀館徘徊的那髒東西,太可怕了,被吓跑了,不嫌棄殡儀館晦氣,這還有很多員工宿舍,給你們安排住下。”
我點點頭。
那一戶外來人家,不遵守村子裏的規矩,春節過年的時候,跨年夜的時候不笑,不以笑渡劫,沒趕走年獸,出了意外,送到殡儀館火化,結果殡儀館裏每天晚上,出現了隻在跨年夜那一晚出現的年獸。
這事情,本身離奇。
我想了想,說:我們來就住幾天,玩一玩,我們店裏的幾個員工,就是來度假來的,玩幾天還要回去上班。
“随便玩,咱們村啊.....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長壽村,每年來過的遊客旅行團很多,明天可以去咱這的長壽泉,綠竹林裏逛逛,風景好,空氣又清醒。”王中雲十分熱情,對我們幾個年輕人說:“背包客旅遊的妹子很多,帥哥也有,風景也秀麗,你們來度假,來對地方了,搞不好,還能邂逅一段美麗的愛情。”
我們幾個人也就是笑了笑。
接下來,我們作爲同行,參觀了一下殡儀館的流程,算是長了見識。
到了五點多,王中雲又請我們去吃晚飯,我們擺了擺手,表示自己帶來東西,可以燒烤,我們就把外面的車開進村,然後選了一個風景秀麗的大樹空地下,開始擺燒烤架,野炊。
還真是像來度假旅遊的。
我拿着燒烤架和肉過來,坐在小闆凳上一根一根的把肉串起來,一邊對陳天氣說:“咱們沒吃他們那東西,還好咱們自己帶來了,讓趙半仙自己去殡儀館吃,反正趙半仙已經笑成那樣了,這殡儀館....不會是吃死人的肉吧?”
苗倩倩在搭着柴火,也問:“對啊,還好我們自己帶了吃的,你是說趙半仙吃了人肉,才笑成這樣的吧?”
看着我們幾個人,陳天氣笑了笑在火堆旁邊坐下,說:“這個事情啊,你們幾個陰人不懂,我就給你們說一說。”
我們就在火堆旁邊一邊吃燒烤,一邊聊一聊眼前這村子裏,到底是一個什麽情況。
陳天氣說這笑病,是一種極爲特殊的疾病,瘋狂大笑,至于患上這種病的原因,隻有一個:食人。
我沉默了一下,面色有些駭然的看向陳天氣,說:“你說隻要吃人,就會笑?得笑病?”
“我以爲你們是陰人,不從事我這個工作,也應該知道這方面的事情,其實,吃人,長期吃人,就會患上笑病。”
陳天氣拿着一根烤串,細條慢理的撒上胡椒,又喝了一口啤酒,說:“那個年獸,不是要笑才能趕走嗎?根據我的懷疑,這裏的村民爲了對抗每年春節的跨年夜,隻怕是吃人,用類似笑病的陰術,讓自己笑出來,不然一個人,是不可能笑那麽久來度過跨年夜,他們用這種可怕的土法子,趕走每年晚上出現的年獸。”
我沉默。
爲了讓自己笑,竟然去吃人,才對抗這個村子裏的曆代詛咒,這裏的村民才能熬過每年的跨年夜?
我說:這不科學吧?這人吃動物就行,人吃人,就會患上病?這從理性的角度來說,這人肉也隻是一種肉,和豬肉羊肉沒區别,吃了人肉就會患病?
“對啊對啊,人肉也是肉啊。”苗倩倩大口撕咬烤肉,我們幾個人一邊吃飯,一邊讨論這個吃人肉的話題,絲毫不倒胃口。
“你們陰人,也講科學嗎。”
陳天氣看着我,忽然開口說:“那麽,我就給你講一講這個笑病,自然界還是很神秘的,有很多人類難以理解的東西。”
“笑病,曾經被大規模發現于1950年的幾内亞....那時候,我們國家剛剛建國吧,很忙,可能很多人不知道,當時那邊,有三萬五千人患上笑病,後來調查發現,那裏的人有個食人的習俗,把自己家裏去世的人,撬開腦袋挖出大腦,由家人們生食瓜分,據說是一種神色的儀式。”
我有些不可思議:
三萬五千人換上這個笑病,那不意味着.....
這并不遙遠,想不到六七十年前,還在地方保持大規模的恐怖吃人習俗....還在大量吃掉自己的家人。
讓我想起了割禮。
我們不知道的,以爲不可置信的....不代表不真實存在。
陳天氣說:“人吃人,用你們陰人、以前古人迷信的話來說,喪盡天良,違背道德,就會遭天譴,這笑病,就是咱們古人說的天譴,這種表現,在動物身上也有,動物吃同類,也會遭天譴。”
我說動物吃同類,也有?
“對,基本都有,還是比較出名的:瘋牛病,你們聽說過這個病吧?據說當時特别恐怖,歐美人不喜歡吃動物内髒,殺了牛吃肉,牛的内髒會磨成粉,又用來養牛,當牛飼料給牛吃,于是牛吃了牛的内髒,那些牛就出現了大規模的瘋牛症,然後傳染到了人身上。”
我徹底沉默。
這兩邊一模一樣,都是大規模的吃了自己的同類,結果....
這是偶然嗎?
并不是。
這是某種神秘力量,或真是神的天譴?
這陳天氣知識當真是淵博,不愧是警花,警隊隊長,笑病有耳聞,著名的瘋牛病我之前隻是聽說,沒想到是這種情況,長見識了。
我用木棍撬了撬炭火,讓燃燒得更旺盛一些,說:“那真是天譴了,吃其他物種的肉就沒事,物競天擇,食物鏈的一員....但同類相食,違背天地綱常,可能遭報應了。”
我覺得吧....
這算是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陳天氣卻哈哈一笑,不可置否的由拿起一根烤串,說:“其實,一切的封建迷信,都是可以解釋的,你們的靈魂陰靈,玄學說,現在還解釋不了,但我相信未來總有一天....會徹底明白靈魂、陰靈到底是什麽歌邏輯,而現在你們說陰人中的天譴,有了一種科學家的解釋。”
我問什麽解釋。
陳天氣說:“據說,一個物種長期食用自己的同類,大腦中會出現一種‘緻病朊蛋白’的蛋白質病毒,至于爲什麽會出現這種物質,并不清楚....就拿人來比喻,難道人的胃對自己吃的是什麽肉,有鑒别能力?知道自己吃的不是羊肉豬肉,是人肉?”
苗倩倩忽然說:這個算是天譴病毒嗎?長期食用同類就會出現?
陳天氣和我們聊着,一起探讨這個事情。
吃着烤串,喝着啤酒,在火堆旁邊聊着天,最後站起身,對我們笑得很開心說:“其實,和你們野營,挺開心的,我第一次有人願意帶我出來一起玩,參加群體活動,你們不怕我,我就最開心了。”
我笑了笑,說:不怕你。
“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,是真心的!”陳天氣笑得很燦爛,很美。
我們收拾了一下工具,把車開回旅遊村裏的殡儀館,在停車場裏停下,陳天氣說:“吃飽喝足,天也黑了,聊了聊完了,走吧,我給你們當一回槍使,我和你們幾個陰人一起探索這個夜晚的殡儀館,那個春節傳說中的‘年’...看看這個夜幕下的神秘村子,到底藏着什麽秘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