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董小姐難不成還到了多愁善感的年齡?
我心裏泛起了一些嘀咕,當然,我并沒有在意太多,半個多鍾後,就和小青董小姐來到了那個大榕樹的小區,敲了敲趙半仙家的門。
趙半仙十分激動,帶我們到客廳坐下。
他面容很愧疚,感覺對不住我們,并且十分惱怒的說:“趙榮那小子,我一問他,那一隻那麽多綠油油眼睛的大蜈蚣,是不是咱家的番薯變的,頓時就不吭聲了,抱着腦袋劇痛無比,凄厲慘叫......真是家門不幸,活該有那麽一個報應!”
我點點頭,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,那大聖爺的緊箍咒給他,是給對了,這種人渣就得那麽操練他。
趙半仙捶胸頓足,說:“講真的,這種人我也知道不該幫,可卻是我們老趙家唯一的血脈,等一下那一條蜈蚣來......我看能不能讓這個敗類跪下磕頭,求番薯的原諒,他也答應了。”
趙榮那個潑皮答應道歉?
不過一轉念就想明白了,都上戴個緊箍咒,估計徹底屈服了,并且事關性命。
我看了看時間,才七點多,現在這個時候是來早了,咱們也不是急,那個趙榮卷縮在房間裏不敢見我們,我也懶得去理會他,比較清閑的和趙半仙唠嗑起來,然後一起坐着客廳上打牌,磕着瓜子。
算是員工聚會吧。
接着,我又把王天一那人的事情給趙半仙說了一下,趙半仙瞬間吃驚了。
“什麽,王天一那人在你哪?”趙半仙驚得猛然就直直的站起身來。
我說幹嘛那麽激動。
趙半仙搖頭看着我,歎氣說:“能不激動嗎,你知道那人失蹤了大半個月,了無音訊,他們父母都瘋了,那麽大個人了,都三十好幾了,還離家出走。”
趙半仙看着我一臉摸不着頭腦,又苦笑了一下,說:“就是他帶着女屍私奔了,一村子都傳得發瘋,說是中了邪,被那女屍迷住了,你知道租冰庫,保養女屍要多少錢嗎?把他辛辛苦苦攢的老婆本都用了大半,他說不能讓女屍腐爛,不允許那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凋零。”
我一下子楞住了。
這個王天一是陷入魔怔了,那一具女屍隻怕不簡單,可能是髒東西還是什麽的,吸男人陽氣,讓男人奮不顧身,怕不是要屍變?
“我也是那麽想的。”趙半仙說:“他來你那找我,估計是屍斑上身了,所以才想找我幫忙,要不然啊,到現在還消失得無影無蹤。”
我聽到這,明白不是戀屍癖那麽簡單。
那一具美麗女屍隻怕有一股魔性,看來這事情得重新琢磨一下了。
我和趙半仙聊着王天一,這估計也是一件麻煩事,等到大概十一點鍾的時候,白小雪就過來了,她手裏捏着幾個核桃,面色凝重,一進門,就直接了當的在屋子裏頭轉了一圈,說:“把屋子裏的八卦鏡都用布封起來,那一尊道德天尊也用布蓋起來。”
她的話,我十分不解。
這東西是辟邪的,反而要蓋住?
不過該聽還是要聽,畢竟人家是專業的驅魔人。
我們幾個在客廳裏轉了一圈,把屋子裏的東西全都蓋住之後,白小雪四顧了一周,擺下幾顆桃核,像是布陣一樣。
做這事情似乎蠻費心力的,過了十幾分鍾,她額頭微微冒汗,這才停下來說:“差不多了,這東西不管生前是什麽友善的寵物狗,被那麽折磨死去,就變成了要害人,戾氣沖天的兇物,必須要降妖除魔了。”
我說:謝謝小雪姐姐,這是還得專業人士出手。
趙半仙聽到白小雪這話,嚅嗫了一下嘴唇,說:能不能給個善了的法子,那番薯.....那一群寵物狗都是無辜的。
白小雪搖頭說:“得看兇不兇,如果有悔改之意,未免不可以送回我的師傅那裏超度一下,給個重獲新生的法子。”
白小雪的師傅?
其實到現在,我還不知道白小雪家的師門在那,她的陰術隻知道是用桃核法器的,上面有天然的咒紋圖案,具體的一概不知。
我說:“什麽叫給個重活新生的法子?”
白小雪沉吟了一下,說:“你們也不是外人,那麽就給你們說說,我之前給你的那一枚桃核還在嗎?”
我連忙掏出來,這法器當真是厲害,幫我躲過了很多危難,克制兇靈的好寶貝。
白小雪說:“這東西,你也知道它的好處了,連我師門一脈那麽多年積澱下來,也不過十幾顆之數,每一顆都是絕世珍寶,也是看在程埙老爺子的臉上,對我們這一脈有過命的恩惠,我打電話問過我師傅,他才同意給你一顆。”
當時白小雪随手扔給我一顆,并且我見她手裏還有那麽多顆,我以爲相當随意,想不到那麽隆重,每一顆都是他們這一脈的根基。
白小雪說:“你知道這顆桃核陰器是怎麽來的嗎?什麽樣的因,種下什麽樣的果......每一顆桃核都有一段故事,就和你們刺青程家,七十二副鬼刺圖一樣。”
意思是這每一顆桃核,都和我家的鬼刺圖一樣貴重,那麽我這個承情太大了。
白小雪繼續說:“如果這一條兇厲歹毒的狗頭蜈蚣,有悔改之意,尚存一絲善意,未免不可渡它,把它埋在桃花樹下,結出同樣的果來,結出一枚桃核出來。”
她的話有些神秘莫測。
她的意思是:這一顆桃核陰器的制作,是用陰靈制作的?把陰靈埋在桃花樹下,就會結出一顆蘊含陰靈的桃核出來?把陰靈變成法器?
這有些奇妙,種下陰靈,結出桃核。
白小雪點點頭,說:“你很聰明,你已經猜到了,種下什麽樣的因,結出什麽樣的果,你手中的那一顆桃核,也曾經是一隻兇厲陰崇,爲愛而生,爲而死.....他自願在桃花樹下埋葬,才結出一朵果實來,由我們這一脈收納。”
這就是種什麽樣的因,結什麽樣的果?
我緊緊捏着手裏的桃核,知道有多麽貴重,這是白小雪的友誼,也是她對我的信任,看來他們這一脈,搞出這種桃核法器,有一種專門培養一種奇特桃花樹的法子,才能讓那桃花樹結出法器出來。
看來這些古老的陰行世家,都有一門神鬼莫測的陰術手藝,才能屹立幾百上千年不倒,就像是小青兒的陰陽眼世家一樣,全都閉着眼皮看世界。
不過我轉念一想。
桃花樹種下陰靈的因,結出桃核的果。
桃花烙種下今世的因,結出未來的果。
這兩者貌似有些聯系。
我現在才想到,這兩者都“恰巧”都用桃花,不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吧?這傳說中的輪回桃花烙刺青,不會和白小雪有什麽聯系,還是說,白小雪——就是這一代的謝必安?
白小雪是謝必安?
我腦海中猛然冒出這個不可思議的想法,十分詭異驚悚,乃至難以置信。
“這不可能吧?肯定是我猜錯了。”我張了張嘴巴,想要說什麽,可是以白小雪的神秘,我又沒有萬分肯定她不是謝必安。
我說:白小雪,你....
“噓!來了——”白小雪忽然皺了皺眉頭,一陣陰風呼啦啦的吹過,下一秒,窗口又閃過了一隻巨大的黑影,順着外面的牆壁攀爬。
“死....你們都要死....”一聲滿是怨毒的聲音傳來。
我猛然擡頭,已然是十二點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