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聽得十分不解。
一邊接電話,一邊茫然的看着前面店裏頭這三個家夥,圍成一堆,在興緻勃勃鼓搗蛔蟲,準備弄奇怪的黑暗料理。
我忽然也想說:我這裏也要出大事兒了!趙半仙你看能不能來阻止這一群發瘋的家夥,三觀根本不同正常人,連蛔蟲都想吃。
不過轉念一想。
以趙半仙的養生理念,連人鞭酒都喝得開心,估計也會興緻勃勃的一起加入。
于是,我就放下這一茬,說:“什麽出大事了,你的侄兒不是在我這裏紋了一個鬥戰勝佛,紋了一個緊箍咒了嗎?當乖乖先生?”
“是....是啊。”
趙半仙驚魂未定,呼呼呼的大口喘氣,萬分激動的說:“可就是因爲那一副鬥戰勝佛圖,才出...出大事兒了,我侄兒他惹上了蜈蚣精!快要死了!”
我懵了一下,這才剛剛走了一個蛔蟲精,人妖之戀,又來了一個蜈蚣精.....這是什麽鬼意思?
我說我不明白。
趙半仙繼續激動的說:“就是你那一副鬥戰勝佛,鬥戰勝佛引來了一個怪物,引來了一隻蜈蚣精....我估計啊,這是大聖爺西天取經的那一隻蜈蚣精宿敵,他來報仇了!”
哈?
這趙半仙是在做夢吧。
我哭笑不得,回憶了一下,似乎西天取經是有那麽一段劇情,一個道士是個蜈蚣精,肚皮睜開十幾雙眼睛,散發金光的那一隻,特别厲害的妖怪。
但眼前這太荒誕了。
别說我不信,說出來都沒有人信,紋個大聖爺,就引來一隻蜈蚣精來報複?
那我紋個嫦娥,豬八戒是不是要殺上門來?
“不是胡謅!”
趙半仙激動壞了,說:是真的,真的!我沒有騙你,好大一隻蜈蚣,特别特别的可怕....又十幾雙眼睛的大蜈蚣,黑黝黝的發着綠光。”
我說:你這是聽誰說的,你親眼見過了?
趙半仙說:“我沒有親眼見到,聽我侄兒說的,大晚上來找他,要不是背後那一個鬥戰勝佛跑出來,和那恐怖的蜈蚣精鬥法,他早就死了,被活活吸幹了。”
我哭笑不得的說:肯定是你那侄兒胡說八道。
趙半仙說:“真沒有胡說,他平時那個德行我還不知道嗎?要是平常我也不信他,這些天他一做壞事就頭痛,一産生惡念就痛得不行.....他說謊的時候也頭痛,他跟我說這話的時候,頭沒有痛,就代表是真話,真有蜈蚣精來找他,他那害怕的神色做不了假。”
我聽到這兒,心裏就感覺有些古怪了。
也的确是這樣,那個背在身上的緊箍咒,就像是個測謊儀一樣,背後那一尊佛靈監督着他呢,想騙我們....就得先騙過佛靈,而我不信他這個地痞流氓有這個本事。
我說:“那他沒有說謊,真的有蜈蚣精,在大半夜的追殺偷襲他?”
趙半仙說對。
那我拖着下巴想,奇了怪了,我給那地痞流氓侄兒,紋那一尊鬥戰勝佛可是一副鬼刺圖,背着一尊佛靈,尋常的髒東西,一般的鬼祟敢靠近這一副圖?怕不是在找死。
而如果真有鬼祟能靠近這一幅圖,還是主動追殺過去的.....那麽裏面的意義可就大了,因爲敢那麽做的,那東西絕對兇。
這一幅圖是我給他紋的,眼前出了怪事,自然要扛起責任。
我想到這,真是覺得一刻都不得安甯,但這事情還得做,畢竟是趙半仙的侄兒,說:那行,你那侄兒出問題了,那圖也是我給紋的,我肯定過去想辦法,等一下就過去好吧?
趙半仙點點頭。
我坐在收銀台上挂下電話,剛剛想研究一下趙半仙這個侄兒的怪事,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肉香。
“好香好香!”
小青鼓掌,在圍着董小姐歡呼雀躍,而董小姐一臉溫柔的穿着圍裙,正鼓搗着煎炸肉餅。
靠——
我看得頭皮發麻,連忙拉着小青說:“走,我帶你去吃肯德基去,這東西留給董姐姐和小狐狸吃,不夠你們三個家夥一起分的......”
“哈?”小青兒一臉懵逼。
我強拽着小青兒到旁邊的肯德基點了一個全家桶,才躲過一劫,不讓董小姐禍害我家的小姑娘,小白狐也就算了,本身是動物,吃就吃吧,畢竟狐狸吃蟲....我也覺得沒什麽毛病。
陪着歡呼雀躍的小青吃完肯德基,已是下午。
我回到店裏頭,發現董小姐和小狐狸兩個家夥圍着桌子,一疊炸得酥脆的肉餅吃得滿嘴油光,特别是小狐狸皮毛都雪白了很多,整個狐狸昏昏欲睡,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。
“這小白狐吃蟲,也能變得靈性許多嗎?吃飽撐了嗎?”我拖着下巴想了一下。
這蛔蟲是一種蠱蟲無疑。
似乎放在人的肚子裏,可以影響對方的情緒,這也就是那個張斌能讓對方吃下,能幫助蔣美麗順風順水的原因,畢竟有句話那麽說的:肚子裏的蛔蟲嘛。
這個蠱蟲有個很好聽的名字:情人蛔。
據說把蛔蟲放到對方的肚子裏,對方就能對你産生好感,幫助你。
“吃一堆小蛔蟲,能讓小白狐柔順聰明了一些,再加上習武開竅.....而眼前又有一隻奇奇怪怪的什麽蜈蚣精,如果再能弄給小狐狸吃......”我心裏琢磨了一下,覺得這事情很有意思。
就和董小姐說了一下這件事兒。
“那個趙半仙,又有新生意了?蜈蚣精,有那麽巧的嗎,這一次是蜈蚣成精怪了。”
董小姐溫柔一笑,說:“還是你這裏的事兒多,比起枯燥的降頭,倒鬥可有意思多了,奇奇怪怪的,我覺得我真的能當你一輩子的老婆。”
咳咳!
我咳嗽了兩聲,說:你這種國色天香的天下第一美人,我可消受不起,還是算了吧。
接下去我和董小姐胡說八道,瞎扯了一會兒,才發現我的警惕性漸漸放低,因爲面對一個無害的絕色傾城美人,真的很難時刻戒備,警惕自己愛上她。
我有些明白白小雪的意思了。
或許她也和我一樣,日夜和董小姐相處,幾乎要淪陷了,所以才把人扔到我這裏,而我.....也在步入白小雪的後塵。
這事情麻煩,我本能的不去想它。
畢竟趙半仙侄兒的齊天大聖刺青,忽然就出事了,我于情于理都得去瞧一瞧。
而蜈蚣精.....難不成蜈蚣真的成了精怪,和小白狐一樣開了慧,變成一個七八歲小孩的智商?
這就有些離奇了。
七點多,天色漸漸暗下的時候,我就關了紋身店的門,讓小狐狸守店,和董小姐小青吃飽喝足,一邊聊天,一邊去看看趙半仙。
趙半仙的小區我之前去過。
就那一顆擺攤算命的大榕樹後面,忙着孟珍生意的時候我還特異去他家走了一趟,自然不陌生,是相當破舊腐朽的小區。
可一進小區,一個穿着黑鬥篷、戴着耐克太陽帽的女人從我們三個人身邊走過,她率先比我們進入小區中,掀起一股冷風襲來。
我感覺刺骨,但沒有多想,和董小姐直接向前走去,而小青卻一聲不吭的忽然站在原地。
“小青,怎麽了?”我問。
結果小青兒渾身一抖,說:“小遊哥哥,你們兩個剛剛有沒有看到走過的那個黑鬥篷女人,她的臉好古怪,始終都保持着一股淡淡微笑....似笑非笑,似哭非哭,無論是歡喜、悲傷都是同一種表情,好吓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