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頭猛然挂斷,再沒有了任何聲息。
這恐怖的電話遺音仿若來自地獄深處,我萦繞在耳邊,頓時急得冒汗,捂着腦袋在來回的走,急得團團轉。
“拜笛KTV的招牌,在哪裏?....怎麽辦,人要被弄成孕婦了,怎麽辦?”
最關鍵是,這裏的地理位置我不熟。
人在哪裏都不知道。
這個時候,小青兒忽然睜眼,在夜色的小巷中,指了指遠處一棟七層樓的招牌,不斷閃着流轉的紅燈,說:“哥哥,拜笛KTV在那裏。”
我順着方向看去。
那棟樓在我們東面,而沫小兮說在他西面的巷子裏。
我心裏衡量了一下,确定了大緻位置,但算了算路程,隻怕再快也得有十幾分鍾.......
我心想,不會是要出事了吧?
但即使這樣,還是得趕路過去。
那邊還有小白狐,或許也不是沒有什麽反抗能力,我就帶着小青兒一路跑,一邊看向宋佳薇的肚子裏,隐約看到有個小嬰兒,正在小腹之中盤腿打坐,面色莊嚴,如禅修的活佛,不斷吐納呼吸。
我說:“你肚子裏的齊昊森,應該都聽到了吧......那龍臣歹毒,如此爲惡,到這一片區域禍害男女,是否有把握延續四百年前的那一戰?”
宋佳薇肚子一痛,說:他說他有把握,了卻這一次恩怨,再殺一次龍臣,了卻上輩子的恩怨。
我點點頭。
這兩人前一世便是宿敵,厮殺一千多次,眼前還未出生,就等不急了,想要把對方扼殺在娘胎裏。
心裏仍舊焦慮不斷,我一路狂奔跑了過去,到了這一塊已經過了六分鍾,又串了幾個小巷,還是沒有找到人,不由得焦急萬分,這個時候,隔壁小巷傳來咚咚咚的聲響。
我順着聲音連忙追去,看到一個小巷之中,一個女孩才僅僅二十出頭,身材窈窕修長,體态嬌盈動人,穿着性感露臍裝,朱紅色長裙,裙下卻探出一根足足兩米長的臍帶,連着遠處一個站在地面上,負手而立的嬰兒。
那嬰兒目光深邃,背着手踱步。
他俯視着眼前雪白皮毛髒黑、和他等身大小的小狐狸,平靜的搖頭,仿佛在訴說不堪一擊。
他又擡頭,還有一個面色駭然,雙手握拳,警棍和槍被打飛到遠處,擺出防禦動作的陳天氣。
陳警花?
我心裏吃驚,看向旁邊的沫小兮,安然無恙。
心中知道,應該是小白狐立功了,和這個嬰兒打了起來,可是不是對手。
而這位陳天氣之後,也獨自過來調查這邊的事情,應該是聽到了沫小兮的慘叫才來救人。
“你到底是什麽怪物?”
陳天氣面色煞白,看着眼前攔着臍帶的嬰兒,顯然是被揍得不輕。
啊啊!
那嬰兒發出淡淡的咿呀叫聲,目光閃過一縷譏諷,跨步單手勾了勾手,示意她上前。
哈!
“王八蛋,區區一個胎兒,竟然敢小看我?”陳警花惱怒,顯然也是經過專業的武術訓練擒拿,一個健步雷厲風行,直接沖殺上前。
他們仿佛巨人與孩子的體型差距,可氣勢卻仿若倒置。
那嬰兒連着臍帶,身形恍若雷豹,氣勢一震,上前一腳雷厲風行,踢向陳天氣的膝蓋,借着反作用裏輕輕向上一躍,缥缈如飛仙,在她的膝蓋向上幾個跳躍,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之上!
嗚!
陳天氣捂着肚子一下子蹲下,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啊啊!
那嬰兒眼眸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諷,踱步下來,負手而立站在地面上,仿佛體型極小的他才是一聳無法仰望的高峰。
“哈哈,又有個來送的。”
那個連着長長的臍帶,站在後面的女人笑了笑,癫狂而病态的大笑說:“不錯不錯,又有兩個女人了,可以給你鑽進子宮去修煉了!”
啊啊!
那嬰兒卻緩緩扭頭,看向我們的方向。
“你是說,還有人?”那變态癫狂的女人吃驚,扭頭過來,這才發覺到了我們的存在,“這次來了一個孕婦.....你四百年前的宿敵來了?果然你說的沒錯,對方也要扼殺你出生。”
“你...你是另外一個人!”
宋佳薇面色一白,被那個病态的女人吓壞了,哆哆嗦嗦說:“你怎麽能幹那麽缺德的事情,那些女人,都是無辜的啊!”
她去勾引男人,頂多也就是讓對方腎虛而已,可是眼前這太惡心了。
“無辜?”
那病态女人哈哈大笑,露出蒼白扭曲的神情,譏諷道:“你太年輕了,你這心慈手軟,可不能赢我!你可憐這些女人,誰來可憐我?”
“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要離婚來娶我,可是我一懷孕,他就立刻消失了.....還讓我堕胎,他被他家裏的那個狐狸精給迷住了.....你們這些女人,全都該死,我要讓你們嘗一嘗,懷孕的痛苦!”
我看着這個女人癫狂得不行,她是一個小三,卻有理有據,說:“你既然要去報複,去報複那個渣男人,何必去找這些柔弱無辜的女人來宣洩?”
“我要殺了你們,還有這個孕婦!”
她哈哈大笑起來,面色癫狂,瞳孔猩紅,像是失去理智,猛然扭頭,“我的兒子是國術宗師,我要報仇!”
得了。
這個女人怕不是心理扭曲,瘋了,根本解釋不通。
啊啊!
那嬰兒連着母親的臍帶,站在地面上,平靜的看着宋佳薇,他的目光銳利,閃爍熊熊的戰意,讓人有一種被洪荒猛獸盯上的感覺。
刷拉。
宋佳薇這時,鼓脹的肚皮順下滑落。
一個嬰兒連着臍帶開始落在地面上,連着滴滴答答的濕漉漉胎液,他一步步緩緩從裙底踏出來,氣勢如虹,平緩的看着對面的嬰兒。
“龍臣!”
他喉嚨中竟然擠出了一道沙啞的聲音,那是他出生的第一道聲音,眼前還未出生,就可發聲了,可謂天賦異禀。
“多少年了。”
對面的嬰兒負手而立,亦在平緩看着他,“你若不追來,我反而活得孤寂,有你,爲人生大幸!”
夜色下,凄冷小巷之中。
兩位穿着長裙的母親相隔五米。
兩個嬰兒連着兩位長裙母親的臍帶,站着眼前對立,兩名嬰兒負手而立,站如青松,眼眸透着百世滄桑,仿佛眼前不是兩名胎兒,讓人看到四百年前,屹立呼嘯寒風的山巅上,兩位對視的武道大宗師。
我看到這一幕,緩緩後退三步,捏了捏手心止不住的冷汗,靠着牆壁說:“他們.....要開始了。”
“棍來!”
那嬰兒猛然發出沙啞的聲音。
後面連着臍帶的母親連忙從兜裏掏出一根半米的小棍子,輕輕向前一抛,那嬰兒接住棍子,在空氣中舞了一個棍花。
我看到這一幕,說:之前連拿手的武器都沒有上,就輕而易舉的赢了,小青兒,如果打不赢,你有沒有能耐沖進去幫忙。
我可不管什麽道義,那太迂腐了。
如果輸了,現場咱們的幾個男女,都得被強行那啥。
小青兒眼皮低垂,對我說:“難...我學了一下午的八卦掌,就知道力氣大是沒有用的,我根本打不中對方,技巧爲先,能輕輕一點的我要害,喉嚨....眼睛,耳朵,我就死了,根本走不管幾招。”
我心中歎息,隻能看着眼前。
“宿敵,仇怨,必有一死。”
“來。”
手持齊眉棍的嬰兒,雙手持棍指向前方。
“來吧。”
另外一個嬰兒,單腳微微向前,雙手化掌,面容低垂甯靜。
轟!
身影對立,猛然如迅雷湧動。
破空之聲如黑夜的銳利眼眸猛然睜開,在月色下沖天而發,兩個嬰兒連着母親後方的臍帶,上下翻滾,化爲兩段柔韌而淩厲的黑影,片刻之間,一棍雙掌,竟已化身萬億,殘影交疊,無處不在。
月色幽幽,巷中的兩人,開始延續四百年前的戰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