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聽就頭大,說:這都什麽時代了,還搞什麽下帖子?要搞我。
白小雪慢慢坐在椅子上,喝了一口水,細條慢理的說:“這都是以前走江湖留下的規矩,三教九流都吃這一套,陰行圈子裏看重的就是招牌,你砸了他的招牌,壞了他的生意,并且你理虧,所以你得道歉。”
我心想:我的确是理虧啊。
被銀玫坑了一把,也沒有想到她做那麽傷天害理的事情,助纣爲虐,反而幫她對付降頭師。
我說:“咱們這個事情,是我的不對,能講和不?他真拿那飛頭降搞我,我也有小青,一回生二回熟,照樣給他把燈籠打下來。”
還别說,這飛頭降是厲害得可怕,但我就克他的降頭。
那人頭燈籠是飄得快,但小青兒睜眼開,再加上桃核,什麽都能打下來。
白小雪哭笑不得,說:“我再給你上一課,要想混下去,就得道歉,你才入行幾個月,同行見得少,少結仇,多交朋友,陰行圈子裏沒有你想的那麽險惡,大家都是開門做生意的,一起賺錢,一起發财。”
我點頭,是我理虧,道歉應該的,隻是我也不慫他。
白小雪繼續說:“等選個時間段,我帶你拜個山頭,你帶點禮物過去,要不然,看看他那邊怎麽說,可能也會自己上門,那人在咱陰行圈子裏,還是守規矩的,招牌也亮。”
我說行吧,然後想了想,問之前繳獲的那一批壯陽酒怎麽處置。
白小雪說:“用陰術釀的人鞭酒,誰喝都成,反正我不喝,惡心,給那隻小狐狸也不錯,它就是狐媚,被打消了道行,那壯陽酒裏面有男人的陽氣,它吸了男人的陽氣,用處最大,也能再次成精了。”
我心裏琢磨了一下,那就給店裏的寵物小狐狸,之前那副神異的樣子挺眼紅的。
并且酒裏泡着上下漂浮的小胖蛇,怪惡心的,正常人喝不下去,有心理陰影。
白小雪說完這些,就走了。
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,我就坐下來,整理了一下思路,張爺那副桃花烙陳叔那裏也去過了,還在弄,現在得想辦法研究一下鼻子開關的事情。
我到閣樓上,看着十幾瓶壯陽酒,對正在看電視的小青說:“這酒給小狐狸喝吧,别給喝太多了,醉死了。”
小青幹巴巴的說:我也想喝,想吃小胖蛇。
這小姑娘,吃貨啊!
什麽都想吃,吃陰靈也就算了,還想吃那麽多奇形怪狀的東西。
“這不是給小孩子喝的。”我苦笑着摸了摸腦袋,那壯陽酒裏泡着的一根根陽物,就覺得可怕。
周一的時候,趙半仙來上班。
他大大咧咧的走進門,我把周末發生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,趙半仙瞬間就不淡定了,說:“哈?苗倩倩原來不是人生的?感情我們身邊一直有一個妖怪?”
我也不得其解,摸着鼻子說:“反正這事情保密,人家閨蜜偷偷找我們解決麻煩的,我們要假裝不知道,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。”
“也對。”趙半仙說。
接着,趙半仙跟我說,那個降頭師還是要和平解決,陰行圈子裏,我們兩個人都是剛剛入行的新人,規矩不懂,還是要如履薄冰,畢竟開門做生意的,跑不了。
我開始尋找些靈感,給陳警花弄一個刺青,下午的時候,我的店裏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家夥。
這家夥隻有一米七幾的個頭,但身材根本不成比例,和一個竹竿一樣,皮包着肉,兩邊臉頰凹陷下來,眼眶發黑,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。
這幹瘦男人一進店,就問我說:“請問,給人看相看風水的趙半仙是搬到這裏來了嗎?城北老區那一塊兒,在小區大榕樹下擺攤的那位,我一叔介紹來的,聽說很靈。”
要說我店裏頭的生意,渠道是越來越鋪開了。
這人明顯是來找趙半仙的,他搬來我這裏之後,就在那顆大榕樹下寫了新地址,我越來越覺得門路漸漸拉開了,這是一門很有前途的賺錢營生。
趙半仙正坐在收銀台上拿着一本故事會正看着,把雜志合上,眯着眼睛擡頭打量了一下,說:“對對,就是我,是要看風水還是看相?”
“風水,看一下風水。”
那哥們看着趙半仙笑着坐下,說:“您好,我叫彭雄華,久仰大名,真是久聞不如一見。”
這人還講話挺講究,一看就知道說話特别有意思的那種。
趙半仙看向彭雄華,坐在椅子上擺出了八卦盤,說:“看風水,是家居風水嗎?”
“對。”
“拍有家裏布局的圖嗎?”
“有的有的。”
彭雄華拿出手機遞過去。
明顯是知道趙半仙的規矩的,其實時代不同了,現在很多風水相師,這類的事情都會先看看照片,找些苗頭和毛病。
趙半仙撫摸了下胡須,很有仙風道骨的味道,說:“你這屋子家具擺設還行,風水很不錯,格調也行,開窗和門的位置也講究,通風,你在這屋子裏,不容易生病是肯定的,這屋子是出租屋吧,你住高檔公寓裏?”
彭雄華點頭。
趙半仙說:“這屋子的風水别人都給你辦好了,安心住就成,唯一的不足是,你這屋子的格局,你自己有些搞壞了。”
彭雄華連忙問:怎麽說?
趙半仙說:“看到窗口旁邊的角落書桌沒有?在你屋裏,那是桃花位,你卻在亂扔衣服和臭襪子,還放了一盆仙人掌,這就壞了桃花位的風水了,你應該還沒有找到心上人,倒是碰到很多不如意的爛桃花吧?人這桃花位啊,要保持幹淨,你再弄一盆小野菊擺在旁邊窗口,就差不多了,弄好了,容易碰上相互滿意的意中人。”
彭雄華激動的說:老神仙啊!我真的就是這樣!我這人條件也不錯,也有些閑錢,但連續幾任女朋友,談了十幾天就吹了.....還有呢?
趙半仙愣愣,說:還有?
他伸過頭,指着自己的熊貓眼,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,說:“肯定有啊,你看我這個身體發虛啊,眼眶都黑了一圈了都!老神仙....您看,我這眼睛自帶墨鏡。”
我坐在旁邊聽着他和趙半仙的對話,被他有些說得發笑,扭頭插了一句嘴,說:“哥們,你房事多了,腎虛鬧的吧?别什麽都賴風水,風水不壯陽。”
“房事?索然無味!”
他擺了擺手,搖頭蹦出這一句話來,“講真的,我原先對那方面的事情還興緻盎然的,但是,最近我租的屋子怪事比較多,我心裏有陰影了....那裏硬不起來。”
我覺得這家夥講話也是怪搞笑的,說:那是什麽怪事啊?你那方面不行得去看男科了,拖久不行。
“不是醫生的問題,是心理陰影。”
彭雄華低聲說:“我那屋子,是聯排青年公寓,小資情調的那種,愛情公寓看過嗎?類似那一種高檔單間,年輕白領都租,有一次,我晚上上廁所,看見廚房的燈也沒關,發出粗重的男人劇烈喘息聲。”
那聲音,是一個男人都明白。
我說:“大晚上在廚房幹那活?你們隔壁哥們偷偷帶妹子回來,不在自己房間裏,帶着妹子大半夜跑到廚房打野戰?你們廚房是公用的吧?”
他點頭說:對的,我們住的單間裏有廁所,隻有廚房和客廳是公用的。
我知道,現在的小年輕都好這一口,約會野戰什麽的,玩出了新花樣,但在大家公用的廚房裏,真是太大膽了。
彭雄華說:“我當時就好奇了,我就想是誰在帶妹子回來亂搞,當時門虛掩着,我偷偷順着門縫看過去,看見那201單間的一哥們脫光了,他竟然自己一個人,貼在那髒兮兮的廚房地面上,瘋狂日地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