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感覺細思極恐,我猛然扭頭問小青:“你剛剛見到有什麽人上樓了嗎?”
她怯生生的低頭,認真想了想。
“剛剛,我趴在樓道窗口,拿着彈弓準備射那個在追殺你的燈籠,有一個帶着黑色鴨舌帽和墨鏡的怪人,提着手提箱上樓,我還以爲他是這裏的住戶,挺溫和的,還問我小妹妹在這裏幹嘛.....我,我說我準備用彈弓打鳥。”
小青的聲音低了下來,“那人錯愕了一下,順着窗口看了看人頭燈籠,點了點頭,走上樓,我當時沒有在意,扭過頭,繼續找機會射那個燈籠。”
打鳥?
我一愣,竟然交錯而過。
我瞬間恍悟了,那人就是降頭師,他謹慎無比,在别的地方施術下了降頭,然後怕被人知道位置,轉移地方來到了這棟樓,恰巧碰到拿着彈弓對着底下射的小青。
“那個人也是謹慎,看到小青在打人頭燈籠,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提着箱子上樓,如果他露出一點點異常,或者對小青當場動手,估計要被小青活活打哭了。”
這小姑娘多厲害,不用多說。
獨自在大山裏的村子裏生活,就是一個小型猛獸,小人猿泰山,我估計一般人絕對打不過她,之前苗倩倩拿着電擊器偷襲,都被打翻在地。
要不是許桃夭用強光燈,我們正面三個一起上,都估計打不過小青,她的蠻力,和白小雪、張順那種自小習武的相當。
這時,小青才恍然大悟說:“啊!原來是這樣,都怪我,被那個底下追你的燈籠牽扯神經,當時就感覺那人有些不對,扭頭給他一拳就好了。”
我搖頭,“那人裝得很平靜,他看到你還若無其事的繼續上樓,如果他當時立刻扭頭下樓,估計就被你發現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小青小雞啄米。
我指了指漂浮的頭顱,問小青:“那現在輪到我被下降頭了,這漂浮的腦袋怎麽辦?”
小青指着天空說:“你看這顆腦袋偷襲失手了,就直接往上飄,不會再次偷襲了.....一個人頭燈籠是一個降頭師的心血,這個降頭師很厲害,他竟然做出了兩個,手藝再好,估計最少殺了十個人才做出來,現在也怕我們再打碎一個。”
她說到這裏,晃了晃手裏的彈弓。
“還好小青你反應快,我差不多就被陰了。”我額頭微微冒汗,講真的,剛剛那一瞬間,真是千鈞一發。
再擡頭看,發現那個人頭燈籠,正在緩緩像是漂浮,像是古代的孔明燈。
仔細看,這一次仰頭的角度,發現那顆頭顱脖子的中空,通過脖子,裏面有屍油燃燒的慘綠鬼火搖曳,下面還挂着一個小紙條,像是許願燈。
我問小青那人頭燈籠下懸挂的小紙條寫着什麽。
她睜眼擡頭,露出白色詭異重瞳,看着天空對着紙條念叨:
“敢問哪位同行,竟然幹壞我華某人生意?當真是爲虎作伥!東郭養蛇!信不信我小施手段....今夜你必死無疑。”
我擡頭眯了眯眼:這是撂下狠話嗎?
小青對我說:“這是行規,所以我之前不建議插手的,那個降頭師接了生意,被你阻止了,就是壞了他的名聲,幹這一行的,最是看中這些,我們和他結仇了。”
我點頭。
但是心裏有些疑慮,他詛咒我今夜要死?就他隻剩下一個人頭燈籠?
被我們清楚了原理,還打碎了一個,他的飛頭降已經沒有什麽大用了,除非偷襲,但是現在我們已經警惕起來了,有小青開陰陽眼,用桃核把東西打下來,他飛頭降的陰術再強,号稱最強的降頭術,也被小青兒完克。
接着,小青問我說:“我們要不要上樓抓他?他在樓頂做法給你下降頭,這棟居民樓就隻有這麽一個出口,我們現在堵住了出口。”
我搖頭說:“那人既然敢撂下狠話,應該是不在樓頂了,這棟樓居民那麽多,應該是進入了一個套間躲了起來,我們又不能挨戶搜查,并且不知道他的長相。”
小青點頭。
但是,我還是和她上樓搜索了一下。
因爲總有那麽一些可能,可能對方是一個傻子呢,還留在樓道等我們。
這種概率盡管很低,但是我還是選擇去看看。
我和小青兒小心翼翼,提防陷阱走上樓頂,推開門,看着一地燒焦的紙符和蠟燭,空無人影。
“果然是走了。”
我看着荒涼的樓頂,又擡頭,站在樓頂看了看一覽無餘的星空夜色。
小青摸了摸腦袋,愧疚說:“是我的錯,我撲上去把他一拳打趴,什麽事情都沒有了,那人蒙頭蓋臉,但比較瘦弱....估計打不過我。”
我搖頭。
她的蠻力自然恐怖,之前苗倩倩來不及電她,就被她打趴了,但那個人也不知道深淺,如果真動起手來,我也害怕出現小女孩出現意外。
我說:“我們回去吧。”
“嗯嗯。”她抱着狐狸點頭。
我拉着她的小手,回到倉庫裏,一瞬間又聞着一個刺鼻的酒味,發現銀玫在殺蛇。
咔擦。
她熟練的把一條三十厘米的小黑蛇,手起刀落,一下砍掉蛇頭。
嘩!
她又拿刀從中一刀筆直劃開蛇皮,刨成兩半,伸手拉出内髒,過程一氣呵成。
“熟能生巧,像是處理魚一樣。”我走過去,看着她說:“事情已經處理完畢了,那人短時間内吃了大虧,應該不會來找你了。”
“搞完了嗎?”她坐在小闆凳上拿着菜刀,擦了擦額頭的汗。
我點頭。
“那行吧....”她十分相信我,站起身,到旁邊的水池洗了洗手,掏出手機給我轉了五萬。
出乎意料的快。
我看了看錢沒問題,說:“注意你答應我的承諾,還有那個觀音神像,你看是不是.....”
銀玫點頭,說:“那尊神像,我放在我釀高檔酒的酒房裏,你們先回去吧,明天我送去給你。”
我點頭,既然關系到人家釀酒配方,也就不多問了,錢也拿到手,淩晨十二點半,有什麽事情回去等明天再說,就帶着小青扭頭離開了倉庫。
我出了門擡頭看了看月亮,很圓很亮。
又回到那冷清的街道上,看着滿地的人頭碎片,說:“對了,苗倩倩那人呢?怎麽還沒有回來?”
“不知道。”小青搖頭。
我心裏不安,掏出手機給對面那邊打了一個電話,那邊響了很久很久的鈴聲。
“救、救命....”苗倩倩忽然嗚嗚的叫,“我被那個死變态給綁了,快來救我。”
我心頭一緊,難道是那個降頭師?連忙問她在哪裏。
“在...我在銀玫的家裏。”她低聲說:“那個降頭師很聰明,原來是看着銀玫去倉庫了,就躲在她家裏下術,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猥瑣得很。”
她繼續說:“當時,我看到那人頭從銀玫家的位置飄起來,我就知道那狗日的躲在那裏面了,我偷偷沖進去,結果被陰了,給綁了起來。”
我愣了楞神。
迅速反應過來,和小青對視一眼。
釀酒和存酒的倉庫在這邊,銀玫住在另外一邊,連忙跑去另外一頭,屋子竟然門虛掩着,我推着門進了屋子。
精緻的書桌,大床上擺着粉紅色的卡通抱枕,帶着鏡子的桌上擺着一大堆各色化妝品,是很溫馨的女孩房間。
沒人?
嗚嗚嗚。
忽然床底傳來嗚咽聲,大叫道,“我在這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