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裏一片空白。
李大牛那個慫成狗,打不還手,罵不還口的孬種,拿着刀去砍人?
我說:就李大牛那個慫包,能拿刀去砍人,你怕不是在說夢話吧?
“你才說夢話!”
趙半仙氣壞了,大叫道:“我說的是真的,我跟你說!那些沉默寡言的老實人平常不發瘋,但要是逼急了,老實人發瘋才是最可怕,最兇!”
我一聽他這十分嚴肅的語氣,就知道趙半仙沒有開玩笑。
但是.....
什麽事情能逼瘋了憨厚老實的李大牛?
那個慫包被人坑成這樣,現在被陰崇鬼嬰纏上,還想給人家超度,連每天送自己心愛的女人去給人騎,在車旁看着自己暗戀的女人在别人身下嬌喘,他還在旁邊把風,就差沒上去幫客人推屁股了.....這種人,會發瘋?會拿刀去砍人?
我是不信。
我想不出什麽事情能做到逼瘋他,他是那種拿把刀,夾在他脖子上都不會還手的老好人。
我說:“到底發生了什麽,他拿刀去砍人,那你幹嘛不攔他?”
趙半仙急哭了,說:哎!我九十攔不住啊,一眨眼就跑了,他大聲怒吼,就跑上車了,他慫,但那身闆多少也是個一米九的大漢,反正事情很複雜,你先回來再說。
他的語氣焦急得可以。
我看出了事情的麻煩,扭頭,愧疚的對張慕恬說:“不好意思啊,我這邊出了一點事情,你的那個事情.....我留個電話,改天我們再說吧,那時候你再和我好好說道一下。”
“行,行,你有事情的話,先去忙吧。”張慕恬溫柔的連連點頭。
豆腐西施打扮的她,繼續在鬧市攤位上擺弄着臭豆腐,一股臭味傳來,時不時有客人過來買上一碗。
苗倩倩回到大街上,不解的問:我們難得出來逛一次街,你幹嘛呢?
我無奈的說是李大牛出了毛病,得趕回去了,聽說事情特别麻煩。我和苗倩倩一起上了奔馳,然後就往回趕,回到店裏頭,趙半仙早就在等我了。
我快步走進店問:怎麽回事?
趙半仙早就在店裏來回打轉了,根本坐不住,連忙迎上來說:“這事情等下再說,我們得叫一輛三輪車,僞裝成那個夜路三輪車,得趕快去追人了......他單槍匹馬的殺進了那個賣淫窩裏,我們再不去....李大牛就死了。”
他自己去賣淫窩了?
我面色一急,大罵道:靠,到底是怎麽回事?
我想了想,三輪摩托車,記得之前的張啓明,就有一輛三輪摩托車,立刻打電話叫他過來,然後想了想,又叫上李山,多少也是個能打的。
本來我就擔心那個小狐狸和小蓉的事情,但我還想再看看情況,可現在再搭上李大牛也過去了.....我們得去救人了,那二傻子就是不省心。
“意思是,我們得去潛入敵營咯?直搗那個賣淫窩?”苗倩倩眼眸閃過興奮的光,激動壞了。
她連忙跑回自己的精品店裏,然後吃力的搬出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工具來:
一張鋪着紅布的小床闆,兩個精緻的桃木長牌,上面分别寫着一見生财,天下太平。
我目瞪口呆的說:你這是?你跟我說吧,店裏頭到底都藏着什麽鬼,怎麽會有這兩個牌子?
苗倩倩十分得意,嘿嘿偷笑道:“之前,那個強哥不是死了嗎?他屁股被爆成向日葵,我就覺得他三輪車上的牌子和設備絕對是寶貝,就托人拿到手了。”
我徹底無語給她。
這妮子有遺物收藏癖吧?
之前,她就興緻勃勃的搞來甯缺的遺物給我看,覺得裏面有寶貝,現在又搞來了強哥的遺物,把強哥在三輪摩托車拉小蓉的東西都搬來了,但是顯然,這眼前就方便了我們。
等了大概幾分鍾,張啓明來了,開着他的三輪摩托車來,又過了一會兒,李山也到了,什麽都沒問,就帶着裝備來了。人員到齊,我們拿着裝備給車上裝上,兩個牌子挂在兩側,又是一輛那種款式的接客車,外表完全僞裝得一樣。
趙半仙說:“我們去西郊的百苑小區。”
“去那裏?那裏不是個廢棄小區嗎,基本沒有人住。”張啓明在前面開着車問。
“對,賣淫窩點就在那裏,本來就要人少的地方。”趙半仙說,“快一點,李大牛過去單槍匹馬闖進去救人了。”
“那麽急,救誰?”我問。
“救他的芸妹啊!”趙半仙急得冒汗。
我頓時不解了,這都什麽跟什麽啊?他的芸妹那麽絕情,還留下那封信,寫得十分的讓人惡心。
趙半仙長歎一口氣,說李大牛忽然發瘋是有原因的,事情,要從他今天下午帶着李大牛,到那個和尚那裏超度陰靈說起。
坐在車上,我看了看旁邊的幾人,還有前面開車的張啓明,讓趙半仙說。
“我和那和尚老相識了,一過去,他很爽快就答應了,你知道,一般超度那些留戀人世的鬼魂,就要做法,問那些鬼魂的遺願,特别是那個鬼嬰,它不簡單,它吸了車上留下的打量淫穢陰氣,已經有些最低等的道行了。”
“當時,就給超度的時候,問那鬼嬰還有什麽遺願,這也就是走一個流程罷了,但是那鬼嬰,竟然說,讓李大牛去救那個張白芸。”
我一聽,就覺得有蹊跷。
那個鬼嬰最恨抛棄它的母親才對,自己被生成死胎,活不到人世上,成不了活人,還被母親遺棄在車上離去。
“其實,我們都錯了,那鬼嬰不是對自己母親的怨恨才留戀人世,而是對母親的擔憂,不放心,才不肯離開人世,留戀人間。因爲,它在母親的肚子裏懷孕的時候,知道了一切真相。”
我心裏有些不解。
“和尚請靈超度的時候,那個鬼嬰告訴我了我們一切。”
趙半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,面容苦澀,繼續說:“原來.....那個張白芸的母親得了腎衰竭,急着湊夠五十萬手術費換腎源,才去那個會所工作,才去賣的,這事情,她沒有跟李大牛說,而後來留下那一封絕情信,罵李大牛,也是讓他離開.......因爲之前小蓉死了,她自己也幹得太久了,知道馬上就要輪到她死了,所以,她才想支開李大牛,因爲那個紅姐....太厲害了。”
這個真相,對我未免有些太出乎意料。
一開始,我還以爲是張白芸受夠了人情冷暖,在會所裏被自己的領班強奸,盡管黑暗折磨,然後就變成了惡人,誰知道,她仍舊保留着一顆善良初心。
“那個鬼嬰告訴我們,那個小蓉死了,所以現在輪到了她母親了,它之前一直留在車上,是想要大牛去救自己的母親,别讓她去送死,而自己的母親其實是深愛李大牛的......這一聽完,李大牛就整個人跪倒在地面,紅着臉嗷嗷的大叫,徹底發瘋了。”
趙半仙低聲說:“李大牛知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,他的芸妹是有苦衷的,那個不吭聲的老實人.....那個慫得一逼的孬種,他竟然直接從老和尚家裏的廚房裏搶了一把菜刀,紅了眼睛,沖上了三輪摩托車,他打算直接去救人。”
我沉默了一下,這明顯是血氣上頭了。
趙半仙面色煞白,十分的焦急,低聲說:“他一邊開車,一邊拿着一把菜刀像土匪一樣奮力在頭頂揮舞,對還在車上的鬼嬰大聲怒吼:兒砸,我們兩個一人一鬼,一起去救你娘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