殺掉楚橫和黑石熊後,白州原地休息了一陣,便繼續上路。
他需要盡快找到大部隊,至于這裏發生的事,也隻能埋藏在他的心裏。
對于如何尋找其他人,白州有些自己的想法。
他覺得在遭受襲擊之後,大部隊最大的可能性是返回入口。
至于入口具體在哪裏,白州完全無法确定,他隻能确定大概的方位,這還是得益于太陽。
根據太陽測算方向,當然也不很準,因爲顯然,這個世界裏的時間與外界區别很大。
不過,總也要試試。
白州知道隊伍裏攜帶着信号彈,之前迷霧太大,信号彈即便發射出來,距離稍遠,便無法看見。
如今迷霧漸漸淡去,白州相信大部隊的信号遲早會出現。
他估計了一個方向,開始行走,然而很快,他便知道自己走錯了路。
“草原?”
白州的心裏升起這個名詞。
不怪他生出這樣的聯想,實在是面前的地形太過于引發這樣的想象。
本來行走在山地中,如今踏出叢林,面前的地形竟豁然開朗。
白州極目望去,目光所及之處全然被深草覆蓋,再沒有樹林的遮蔽,他的眼睛可以穩穩地看清地平線,而不受到任何幹擾。
那真的是一片望不到邊緣的草原,深草齊腰深,平坦的原野上散落着些許山峰,陽光灑落在那些山峰上,讓它們更像是膠卷底片上的不明色塊。
白州深深地爲這片草原感到驚奇,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,最相近的應該是鄉下夏季的田野,隻是兩者透出的氣質截然不同。
這時候遠處被陽光照耀的發亮的山頭忽然暗下來,一片巨大的陰影從地平線卷來,很快遮天蔽日。
然後雨滴墜落下來,迷霧剛散去,霧蒙蒙的水汽又攀上了睫毛。
白州用力眨眼,抖落睫毛上的水露,他看到了一道熒光。
“那是什麽?”
這個念頭瞬間從心底浮出來,然後生出難以遏制的走過去看看的渴望。
他看到的是草原邊緣,隐藏在不深的内部的一個明亮溫和的斑點,像是沒有溫度的燈火。
白州踏步走過去,用身軀排開那些植物,終于看到了發出光芒的那根優雅美觀的螢草。
他有些好奇,伸手去抓,将頂端那會發光的果實扯下。
然後,他再次驚訝地發現那果實忽然消失在了他的掌心,這一幕令他想起了拾撿無限寶石的景象。
如他所料,系統面闆果然彈了出來。
【宿主獲得“覺醒果實”,已自動存儲入系統丹爐進行煉制】
【覺醒果實:蘊含靈氣的奇妙果實,食用可增加覺醒異能幾率】
【系統丹爐:系統自帶功能,可對于天材地寶進行煉制,煉制成功過後增加其品質】
除了這些文字,白州也看到光秃秃的系統面闆右上角出現了一個小丹爐的圖标,卻并未提示何時才能煉制完成。
“覺醒果實?”
白州大吃一驚,從未想到,竟然有這種東西可以增加覺醒概率。
要知道外面靈氣複蘇,覺醒出那麽多異能者,目前卻沒有任何規律和途徑可循。
白州立即意識到了這種果實的價值。
他當然不是準備拿出去賣,那是找死的行爲,他想的是如果自己吃掉這些果實會怎麽樣?
按照目前已知的分類,他覺醒的系統實在是比較特殊,而齊雲軒既然判定他并未覺醒,那便說明,白州仍有覺醒正常能力的機會。
白州此前便十分苦惱,因爲他知道随着自己修行越來越深,力量遲早會暴露,到時候如無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,那麽等待他的未必是好事。
他十分渴望覺醒異能,這樣便可以讓他的那些力量合理化。
如今,這個覺醒果實讓他看到了希望。
想到這點,白州心下火熱,一擡頭,隐約竟又看到遠處深草中藏着相似的光芒。
他呼吸一緊,撥開植物,繼續向前,果然又收獲了一顆果實。
不消說,果實剛一入手,便被系統吞噬掉,進入了所謂的煉丹爐中。
白州對于系統的這種強盜行徑無從抗議。
本着利益擴大化的原則,白州繼續尋找,于是十分驚喜地找到了一顆又一顆,他整個人也不斷地深入,漸漸走入草原深處。
雨也漸漸大了,他卻渾然不覺,完全沉浸在這種撿寶貝的快樂中。
直到他看到最後一株螢草,以及倒在螢草不遠處的身影。
那個身影後背朝着他,大半掩藏在草葉裏,看不大清晰,一動也不動,卻吓了白州一大跳。
“喂?”
白州試着喊了一嗓子,卻并未得到回應,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,當看清了那身防水服,心下一緊,這才知道這也是探索隊的成員,大概是也被沖散了吧。
明白對方并不是某種未知的生命,白州放松了很多,蹲下來,伸手将這個人翻了過來,對方那張臉也終于暴露在他的視線裏。
白州當即手一抖,倒吸一口涼氣:
“姜笙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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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笙當然沒有真正的昏迷,她隻是在假裝昏迷。
趴在濕熱的泥土裏感覺極其糟糕,好在她終究還記得自己是個演員,于是勉強撐着。
那種感覺就像是壓在五指山下的石猴子,白州過來的時候她終于松了口氣,以至于被翻過來之後,她開始籌備蘇醒。
怎麽蘇醒呢……
天上在下雨,冷雨拍打着自己的臉,沒有睜開眼,所以隻能猜測,主角大概正在盯着自己,因爲第六感察覺到臉龐上有一道火熱的目光掃來掃去,很燙。
如果再燙一些,冷雨大概都會被蒸發掉。
姜笙正是在這種感覺中睜開了雙眼,然後果然對上了白州的目光。
那道目光中摻雜着驚愕以及少男那青澀而熱烈的情緒。
“嗯……哼……”
姜笙用鼻音發出了這個聲音,也正式宣告着她的蘇醒,或許是這聲音太酥軟,白州的臉騰地就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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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說你也是被沖散了,然後誤打誤撞跑到這裏的?”
姜笙坐在草地上,白州坐在她的對面,兩個人盡可能地正經嚴肅。
“我是,你也是?”
白州繃着臉,問道。
他似乎有些緊張,畢竟在這樣一個野外的草地裏,和這樣一個身份地位都與他有着鴻溝般差距的優秀女孩子說話。
十七八歲的大少年局促不安。
而接下來,姜笙的一句話,讓白州的不安放大到了極緻。
“你,背我!”
“啥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