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私聊頻道中,張洛@了趙序,而趙序這時候臉上也很驚悚。
“大概……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。”
“這小孩就是梁玄霸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匹配的時候都沒有調查他的個人資料麽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
張洛抿抿嘴唇,忽然歎了口氣,說:“下回注意。”
“肯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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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玉聽到梁玄霸的詢問,沒有立即回答。
他垂在身側的右手在大腿上擰了半圈,很疼,說明不是幻覺。
這個丁點大小的孩子就應該是梁玄霸無疑,直觀上判斷,隋玉覺得自己的勝算極大,這似乎是一件好事,但想想等會自己就要欺負一個孩子,他忍不住臉上發燒。
“你幾歲了?”他想了想又問道。
梁玄霸挺胸擡頭,認真回應道:“八歲半了!”
“……呵呵,後生可畏啊。”
隋玉想不出什麽詞好說,隻憋出來這一句。
長江後浪推前浪是個好句子,但假如所謂的後浪隻是個小孩子在海邊撒尿形成的水花,那就不再是個好比喻。
然後又對于審查報名資格的人生出萬千種怨念,雖然說青榜理論上隻要在三十歲以下的人都可以報名,但這八歲半的孩子都能混進來,未免過于寬松了吧。
這時候梁玄霸看他久久不動,有些焦躁,猶豫了下豎起手裏那把小劍,努力嚴肅道:“趕快開始吧,比武刀和劍沒有眼睛,等會傷了你,不要怪我梁玄霸劍下……劍下無情!”
說着,就好像一隻幼虎探出指爪。
隋玉沒好意思動。
而梁玄霸卻已仗劍殺來,在隋玉的角度就仿佛看到一隻小公雞叽叽喳喳飛來,他實在沒好意思躲閃,幹脆就站在那裏也沒動。
等梁玄霸殺到近前,隋玉飛快一彎腰,手指屈起,一下向小劍彈去,梁玄霸頓時覺得手中劍傳來巨大震顫,一個沒握住,小劍脫手而出。
之後還沒來得及驚叫就隻覺得身體一輕,随後整個天地都仿佛颠倒了,周圍那些豎起來的旗杆成了從天空上垂下來的般。
隋玉抓住梁玄霸的一條腿将他提溜起來,然後看着梁玄霸在空中一臉迷糊的樣子咧咧嘴,看向四周,想要找對方的家長,可惜圍觀的人都去看峨眉華山對決了,這塊隻有旁邊一個呆闆的裁判在那裏。
說起來這裁判也是個人才,從開始到終結都還能保證嚴肅,這時候看到隋玉拎着梁玄霸四處打量的樣子,裁判終于從泥塑木雕的狀态活了過來,他舉起手裏的小牌子,說了聲:“本場隋玉勝!”
說完扭頭便走,毫不拖沓。
“……”隋玉咂咂嘴,覺得這勝利的滋味當真寡淡,來的時候還挺緊張,誰能想到竟然是這麽個過程。
既然已經勝利,他随手将梁玄霸放回地上,八歲半的江湖少俠頭朝下有點充血,剛落地一屁股跌在地上,暈乎乎還沒搞清楚情況。
隋玉懶得理會,扭頭返回了觀衆席,看到張洛和趙婉娘的時候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說:
“我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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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完第一場,接下來等其餘人都對決完畢,又進行了下一輪抽簽匹配。
這次在張洛嚴肅認真的督促下,趙副總在選擇好了隋玉的對手後又特意調了對方的基礎資料,确認了是個成年人,并且不是個殘廢,這才放下心。
回去的路上三個人都有些沉默。
正午的豔陽在他們身後的天空上孤單懸着,路旁行道樹神态昏昏,三個人也都沒有勝利本該有的喜悅,其中尤其以隋玉腳步最爲沉重,他此時此刻心裏正想着自己大早上起來練武那一幕,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胃疼。
“這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。”隋玉往悶熱的空氣中吐出一口氣,說道。
張洛在旁邊一臉自責地保證道:“下回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當然。”
“可是我覺得……”
“你要想想,梁玄霸隻是個特例,今天看了那麽多場,其餘的對手,都還很像樣嘛。”
隋玉想想,點頭說:“那倒是也是,隻是……”
“沒有隻是!”張洛斬釘截鐵地說,“下一場才是真正的開始,你必須要有足夠的危機感,比如說今天峨眉和華山那一場,你覺得對上那兩人中任何一個,你可有絕對勝算?”
由于隋玉的那一場結束的速度過快,所以他們打完之後順便也去圍觀了峨眉周芷與華山嶽布那一場,相對于其他的對決,那一場的武功較量着實精彩,且耗時頗久。
兩人都是各自門派的精英弟子,實力也相當,對決起來根本沒辦法短時間分出勝負,一場對決精彩紛呈。
到後來幾乎成了兩個門派互相炫劍法,的确讓圍觀的吃瓜群衆們過了把瘾,隻是那刀光劍影間的兇險和威力同樣令人贊歎,落在隋玉眼中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。
“那兩個人……我沒有勝算。”想到這些,隋玉也嚴肅認真起來,他略作思索,便道,“他們兩個的真氣水平一般,但武功劍法真的精妙,峨眉和華山的劍法果然名不虛傳,如果隻是比拼氣力我不怕他們任何一個,就算他們兩個一起上,也不怕,但如果真打起來我就不行了,我懂的武功招式都很普通,對上他們估計是不行。”
張洛點點頭,隋玉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從不盲目自信。
武功方面也是他非常明顯的一個短闆,幸好張洛早有了準備。
“放心吧,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橋頭自然直,我相信這個問題一定會很快得到解決的。”他拍拍隋玉的肩膀,安慰道。
“借你吉言吧。”隋玉不失禮貌地笑笑,不過顯然并沒有信心。
他卻不知道就在回來之前,張洛就已安排好了一切。
于是當他們回到悅來客棧的時候,剛剛進門,便發覺了氣氛不對。
整個客棧一樓格外的安靜,仔細一看往日都被占滿的桌椅上竟然幾乎都是空蕩的。
那些桌子上都還擺着沒有吃完的酒菜,凳子上還帶着身體的餘溫,然而那些吃酒閑聊的人們卻已不知所蹤。
清冷的店鋪裏靠近門口的一個桌子周圍坐了一圈男人,那些人都穿着黑衣黑褲,打扮齊整統一,頭發也剪的很短,區别于尋常人。
當隋玉幾人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。
“你們是誰?”隋玉直覺不安,一步擋在趙婉娘身前,厲聲喝問。
站在角落的小二哭喪着臉小跑過來,還沒等說什麽,便看到那一群黑衣黑褲的社會人齊齊起身。
其中領頭的那個面容陰狠的走了出來,盯着隋玉,忽然擠出九月老菊樣的笑容:“是隋玉兄弟麽?我們是自己人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