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許久,秦繼才幽幽的醒了過來。
“小可呢?”秦繼隻覺的胸口痛的厲害,有一種日暮黃昏之感。
“夫人回娘家多日,幫主是要屬下傳達嗎?”老鬼問道。
秦繼搖了搖頭,這才想起來,多日前他已經打發了小可回到尹家。
“幾點了?”秦繼問道。
老鬼道:“淩晨兩點了。”
“不用了,戰況如何了?”秦繼問道。
“目前,各大勢力都在隔岸觀火,咱們的心腹重地首沙又被粵、西兩省的亂兵給牽制住了,如今各大州隻能各自爲戰。”
“石京的弟子是最多的有三萬多,都是咱們最精銳的堂口,外有大秦基地,但眼下戰事如火,不能随便調動。”
“畢竟當務之急是劍島,那邊的人看到内鬥,估摸着也得醞釀着下一步的動作,還是以穩守爲重。”
老鬼建議道。
“你說的對,大秦軍是我一手訓練的,我明日就去軍營,不,我現在就去,一定要穩住這股力量。”
“眼下咱們還是先從地下組織懸賞殺手,他們不是要把咱們打亂嗎?那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”
清醒過來的秦繼摩挲着下巴,眼中閃爍着狡詐的光芒。
要論玩手段,他還真沒怕過誰。
“眼下也隻能是這樣了,我這就去安排。”
老鬼歎了口氣道。
“老鬼,你說世人的忠誠就這麽難買嗎?秦侯走了二十年,就因爲武縣的一把火,他們還能打着他的旗号跳出來,還能這麽團結,這到底是爲什麽?”秦繼眉頭緊鎖,這是一直困擾他的問題。
“屬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,但屬下可以挖心明示,我對幫主是絕對忠誠的。”
“我永遠不會忘記,是幫主給了我第二次生命。”
老鬼手按在胸口,眼中閃爍着淚花,極其真誠。
“是啊,那年我去南洋,你被人追殺。是我助你脫離了苦海,并許以高位,榮華富貴,準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”
“你莫要如他們那般負我啊。”
秦繼看着老鬼,嘴角挂着意味深長的笑意。
“不敢,不敢,我若敢負幫主,豈不是要遭天打雷劈。”老鬼誠惶誠恐。
“好了,你忙去吧。”秦繼揮了揮手,眉眼中滿是疲憊。
老鬼低頭而去,待走出房門,他暗地裏長舒了一口氣,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。
他清楚秦繼,這是一個極其敏感,極其自私、狂妄的人,當他說出這番話時,老鬼差點以爲自己的人頭不保。
難道秦繼已經猜到他的那點小心思了?
老鬼确實有謀反之心,他在這個位置待的時間長了,下面的人對他畢恭畢敬,有時候會讓他産生一種錯覺,這個天下是他的。
原本他想借着秦羿兵敗如山倒之際,自立門戶,不管是遠走南陽,還是轉移到其他省份,都是一種可取之法。
但現在看來,還沒到時候,秦繼是慌了,但主要實力依然保存着,尤其是金錢方面,依然是世界最頂尖的存在。
老鬼立即召集了鬼叟巴甲,阿爾德、差汗三人,并調遣了本部的殺手組織,準備去幾個州,先搞上一波大的做出點成績,以免秦繼這時候忌諱他。
……
東州總堂。
程豪跟麥隆烈坐在酒桌上,美酒佳肴,兩人卻誰都沒有動筷子的意思。
“麥隆烈先生,你知道嗎?就在昨天南州、北州、雲州三個州的堂口被人給端了,那些打的是秦侯的旗号,并有無數百姓支持,眼下正浩浩蕩蕩往我東州而來。”
“如今我損失了兩位宗師與副堂主,全靠先生在這裏幫持。”
“這裏是三百萬美金,先生要是不嫌棄,還請留上一段時間,務必陪我共渡難關啊。”
程豪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黑色的手提皮箱,裏面是滿滿一箱子美鈔。
麥隆烈随手拿了一把,手指撥動着鈔票,聞着油墨香味,滿意笑道:“堂主放心,隻要我在,哪怕是上帝也休想踏入東州城一步。”
“有先生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”
程豪大喜。
他眼下的防守區域主要在總堂附近的幾條街,除了精銳弟子以外,更需要精銳的雇傭兵把手制高點與要道。
東州太大,這又不比古代城門一關,萬事大吉。
他已經打聽到了,來自其他幾個州的老秦人,正在往東州雲集。
東州的戰略地位程豪比誰都清楚,一旦丢了東州,秦繼的江山等于亡了一半,是以,秦繼給他下了死命令,哪怕是打光了最後一個人,也得把東州給守住了。
搞定了麥隆烈,程豪又召集了幾個分堂弟子,給大家分發了武器,除了有武道界的克武筒、靈元槍等以外,更有數門晶石大炮把守着主要街道。
不僅僅如此,程豪又花重金,從各地召集正邪兩道的高手前來助陣。
畢竟還是有很多投靠秦繼的門派,再加上邪道上的殺手衆多,被他東拼西湊的,倒也搗鼓出一支實力強大的隊伍。
再加上麥隆烈的雇傭兵,程豪還是有幾分底氣,跟其他幾個州的老秦人開戰。
畢竟決定勝負的從來都不是人的多寡,精銳、武器才是重中之重。
聽雨軒。
一圈圈細微的波紋在湖面蕩漾,仿若有魚兒在水底嬉戲。
溫雪妍深吸了一口氣,運足了元氣,潛入到了水底。任誰也想不到,這水底建有一個隐蔽的石洞,可以直通聽雨軒的宮樓内。
這還是當年秦羿與燕九天激戰時,爲了唐骁月等女的安危,刻意挖的一條密道。
二十多年來,由于幾乎沒用過,這條密道已經快被遺忘。
溫雪妍拔出匕首在掌心一劃,然後摁在了水底一塊普通的石頭上,緊接着山洞壁轟隆作響,裂開了一道兩人寬的縫隙。
溫雪妍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,身形一展,如遊魚般靈活的鑽了進去。
密室的盡頭通往的是萬小芸的卧室,萬小芸以前是秦羿的管家,住在偏房。由于去了劍島,偏房早已荒廢,溫雪妍在裏邊打開機關,一副巨大的壁畫從中而開,她快步走了出來。
屋子雖然早已無人住,但卻依然保持着一塵不染。想來唐骁月閑時,常有清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