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罷了,已經發生的事,再去抱怨也于事無補。”
“海上的事做一回就夠了,估摸着有外國商船護着,咱們再要去做小動作,日後輿論對我不利。且等他上岸了,再行下手。”
“我估摸着他們八成會從雲家的大本營嶺南登陸,你跟巴甲去嶺南一趟,無務必盯死了他們,這一次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,必須給我做的幹淨點。”
秦繼吩咐道。
“幫主放心,這一次,我們一定不會再出錯,有巴甲出手,秦晏他插翅難飛。”老鬼還是有信心的。
畢竟巴甲是南洋的絕頂高手,對上秦晏,應該是能占到上風的。
而且秦晏在暗,他們在明,又有足夠的人手優勢,隻要準備齊全了,勝算還是挺大。
“對了,粵東柳仲宅子裏的那幾個絕色美女的動向如何了?”秦繼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,連忙問道。
“咱們在那邊的人一直跟着,但昨兒不知道爲何突然跟丢了,調了衛星監控,動用了一切資源,這幾個人就像是地球上消失了一樣。”
“不過,唯一可以确定的一點是,他們一定是離開了粵東,沒有再跟柳仲聯系了。”
老鬼很沒底氣的回答。
秦繼的脾氣算不上好,能看的出來,這位幫主已經快到爆發的邊緣了。
秦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不滿道:“老鬼,你跟了我也有些年頭了,我沒坐穩這個位置的時候就一直是你在暗中助我,怎麽,如今天下太平,各種資源都給了你,反而感覺你的辦事能力下降了?”
“難道你真的老了嗎?”
老鬼聽到這話,渾身一顫,連忙道:“屬下無能,我這就再讓人去查,一定給幫主一個滿意答複。”
“查是一定要查的,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,一定要把他們的行蹤給我挖出來,另外,溫雪妍回來了沒?”
秦繼問道。
“昨天夜裏就回來了,連夜又從江東飛到了雲海,據說是要跟狄風雲開發一個新項目。”
“你知道的,狄風雲這小子一直都不老實,仗着是秦侯手下的三傑之一,他一直在暗中忙着自己那點事,目的就是爲了擺脫秦幫總公司的控制。”
“這一次的新項目,他們并沒有向總公司報備,顯然是要搞自己這一攤子了。”
老鬼道。
“這個狄風雲,我看他也是不想活了,你找個機會去敲打敲打他,他要不想成爲第二個張大靈,最好給我老實點。”
“明兒,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,一定要把這兩人一并給我弄回來。”
秦繼道。
“是,幫主,這點小事,屬下一定完成。”老鬼信心滿滿道。
“慢着,醫藥廠那邊今天跟我報備,我爸媽離職後,程安民頂不了事,那個陳自在跟他的家人聯系了嗎?”秦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,又喊住了要走的老鬼。
“陳自在到現在還沒有跟他家裏聯系,這老東西看起來像是豁出去了,家裏這一攤子不打算要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他到底圖的啥。”
老鬼頗是無語道。
“陳自在很喜歡他的小孫子,你明兒把他的小孫子帶來,交到大娘手中,讓她看好了。”
“我就不信老東西連自己的寶貝孫子都不要了,另外可以适當地從他外圍親戚下手了,不給點下馬威,這幫人還真以爲我不敢動他們。”
秦繼吩咐道。
他以前對老人們還是有幾分敬重的,但如今弑殺了師父後,他心頭的良知等一切全都泯滅,隻有一條狠道走到底了。
“我今晚就去辦。”
老鬼素來辦事利索,當即領命道。
……
夜晚的烏衣河畔,一盞盞花燈漂浮在水面上,整條烏衣河頓時成了畫卷,美的讓人窒息。
虞素芳喜歡坐在岸邊這座風雅樓内欣賞夜景。
樓裏有一個老戲班子,是秦繼給她辦的,裏邊都是學戲的少男少女,這些孩子都是絕頂聰明的,虞素芳随便一點撥,便可唱出個三分模樣。
當年虞素芳在京城跟随了秦羿以後,爲了照顧秦文仁夫婦,解散了虞家班,此後基本上就遠離了唱戲這一塊。
秦羿去了地獄後,虞素芳肩負起了照顧秦文仁夫婦的責任,每日照顧老侯爺倒也不覺着枯燥,隻是不曾想連老侯爺兩口子也去了地獄,虞素芳頓時就成了無所事事的閑人。
她不像溫雪妍,還能替秦侯打理留下的産業,也不願意去沾染商場上的是是非非。
怕她無聊,秦繼就修建了這座樓,供她看夜景,教徒弟唱戲,用來打發時間。
虞素芳也不是真教,她其實心中很累,秦侯與公婆走了,她就覺着這個世界與她無關了。
支撐她能每日還活着,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端正的唯一理由,就是期盼着秦侯歸來。
她偶爾會自己開嗓唱上幾句,一般這種時候,都是她想念丈夫之時。
此刻,她獨自一人,在樓頂的亭閣中,唱着的是望夫石,雲袖一甩,翩翩起舞,清麗的嗓音在夜色中蕩漾開來,透着一股子憂郁之氣,聽着能叫人念斷腸。
秦繼換了一身青色的長衫,負手走進了風雅樓。
那些正在學戲的少年見了他,忙着要打招呼,秦繼擡手示意他們繼續,無須多禮,便緩緩往樓上去了。
對于虞素芳,秦繼是敬重的。
這個大娘,單純、真摯,她不比溫雪妍冰雪聰明,能力出衆,是國際有名的商業強人。
她也不如林氏姐妹等人,互相報團取暖,什麽事都會點,什麽事都能參合點。
大娘單純到隻有一件事,那就是等待義父,當然唱幾句,也是爲數不多的愛好。
他上到樓,虞素芳正在邊唱邊舞,秦繼沒有打擾她,在一旁安靜的坐了下來,認認真真的聽完了一曲。
戲唱的人心裏發酸,但秦繼很快過濾了這種人性中的無聊缺點,他隻是有些同情虞素芳罷了,秦侯有萬千寵愛,分到她身上能有幾分。
而虞素芳卻是百分投入在秦侯身上,這種不對等的畸形愛情,無疑是令人痛苦的。
“繼兒日理萬機,怎麽今日有空來風雅樓了。”虞素芳一卷長袖,走了過來,平靜問道。
“沒别的事,就是過來看看大娘。”秦繼笑道。
“你丫,就是嘴甜。說吧,你肯定是有事找我,否則這嘴不會跟抹了蜜似的。”
虞素芳對秦繼還是了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