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先在黑暗中騎馬狂奔,嘴角不停的溢着鮮血,此刻他的心是冰冷的,早已被恐懼所侵占。
他永遠不會忘了兄長撒旦當年中了毀滅時,那慘痛的表情,他的時間不多了。
能救他的隻能是黑暗祭壇。
那裏埋藏着一個關于撒旦家族的秘密,也是他大哥撒旦能橫空出世的究極所在,隻要到了那裏,他就死不了。
然而,黑暗祭壇可是在黑暗王宮的後山,那裏是禁地,是路西法大本營的防區,當初他從祭壇裏偷偷跑出來容易,但要想再回去,可就難了。
“塔裏木,告訴我,還有多遠?”撒先問道。
“咱們現在正在寶羅城外,至少還須過三座城池,走最近的官道,大概還得三個小時。”
塔裏木急促回答道。
他們這支隊伍,是對撒先絕對效忠的,撒先沒理由不信。
黑夜漫漫,長路無期,遠處的黑暗就像是一把尖刀無情的刺進了撒先的心,他能清楚的感應到自己的經脈一寸寸的繃斷,血液正在一滴滴的蒸發,能量、靈魂都在迅速的消亡着。
熟悉的回家之路,如今就像是天塹一樣永不可逾。
他深知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,隻是心頭有萬般不甘,萬般不舍,他重生才剛剛開始,還有太多的女人,太多的快樂在等着他,卻要早早謝幕。
他心有不甘,同時對路西法恨入了骨髓。
這個人害死了他的兄長,如今他也倒在了該死的家夥腳下,這是他的恥辱,也是整個撒旦家族的恥辱。
隻是他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,撒先的眼神在渙散,一陣風吹來,他就像是片落葉一樣,從馬上掉了下來,重重的砸在了地上,再也動彈不得。
“大人。”塔裏木跳下馬,衆将圍着撒先。
“大人,你得挺住,我們一定可以回到黑暗祭壇,你不會有事的,挺住啊。”
塔裏木熱烈盈眶,痛聲大叫道。
“他已經不行了,不過我可以給他一個交代遺言的機會。”
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,衆人看去,卻是一個清瘦的青年,一張冰冷的東方面孔,極其醒目。
“你是誰?”塔裏木大驚問道。
這麽多人,竟然沒有人發現這個的存在。
在問了這個問題後,塔裏木猛然大驚:“東方人,你是秦侯。”
“沒錯,是我。”
秦羿點了點頭,拿出一個小瓷瓶,在撒先的鼻翼間滴了兩滴晶瑩的藥水,撒先打了個寒顫,原本已經渙散的無瞳眼,漸漸又有了光澤。
“你們不用緊張,撒先最恨的人是路西法,我也是,至少在此刻,我們不是敵人。”
“撒先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秦羿道。
“塔裏木,你,你退下。”
撒先隻覺得體内多了一股力量,這股力量不強大,但足夠支撐他說出那個秘密了。
“我已經感應到撒旦的存在,他根本就沒有死,一個人的強大不是沒有理由的,撒先,告訴我那個秘密。”
“告訴我,我替你将路西法碎屍萬段,相信我,我絕不是你的敵人。”
秦羿扶起撒先的頭顱,迫切的看着他的瞳孔,需要一個真誠的答案。
撒先隻是冷笑,并不言語。
“說出來,快告訴我,否則你将永遠沒有機會,隻能在黑暗中絕望。你知道的,隻要你告訴我答案,我可以實現你所有的遺願。”秦羿肅然道。
“你,你會替我活下去嗎?”撒先看着他,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。
“會,我需要那個秘密。”秦羿毫不猶豫道。
“那好,你看着我的眼睛,我可以告訴你答案。”撒先沉默了片刻後,弱弱答應道。
秦羿看着那雙毫無神采的無瞳雙目,撒先眼中綠芒暴漲,瞬間秦羿隻覺的一陣刺痛,他意識到不對,剛要抽開視線,撒先猙獰笑道:“你不是想要知道秘密嗎?那麽就接受我的噩夢吧,此後我會像惡魔一樣死死纏着你,成爲你驅之不散的影子,你還想知道嗎?”
秦羿知道撒旦家族能統一地獄必定會有一些非常手段,一旦答應,或許會有潛在的危險。
不過,他很快打消了這個猶豫的念頭。
他能走到今日,全都是靠着在險境中一步步殺出來的,如今答案就在眼前,他若是就這麽放棄了,無疑是懦夫。
秦羿是不死之身,又自認爲東方神法是遠遠在西方之上,沒有不能破解的西方之法,想到這,他目光迥然,不閃不避,凝神對視。
唪!
撒先念動起咒語,他的眼中飛出一道銀色的幽光,瞬間刺入了秦羿的印堂。
啊!
一陣刺痛傳來,秦羿守護印堂要地的大印狠狠被撞碎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銀色的飛龍怪獸,怪獸落在了印堂,張翅歡呼,顯然對于這個“新家”極其的滿意。
秦羿心頭大駭,這東西連大印都能穿破,必定不是凡物,如今占據了印堂要地,日後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惡果。
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,秦羿敢放它進來,就自然能找到克制之法。
“很好,這是我家族的魂印,一旦被種上,就會被魔附身,爲惡所化,越惡越強,越邪越霸,擁有無比強大的邪惡力量,而我的靈魂也将與魂印與你永生。”
撒先心滿意足道。
“我不在乎正與邪,我隻想知道,撒旦家族的秘密,撒旦現在到底在哪。”
秦羿冷笑道。
“既然我已經成爲你的一部分,告訴你也無妨,撒旦家族最大的秘密是毀滅。”
“從神魔以來,神主宰光明擁有無窮的創造之力,而魔則是擁有毀滅之力,這兩種力量一直互相克制,才有了天堂與地獄,才有了如今的光明與黑暗。”
“我大哥本不是什麽奇人,他隻是無意間得到了毀滅之力,掌控了毀滅一切的門道,所以這才稱霸地獄。”
“但毀滅不代表創造、再生,我們撒旦家族擁有極大破壞力的同時,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不死不滅。”
“這也是我大哥在被路西法下毒後,力量全失,不得不選擇了沉睡。”
撒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