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放心,狼神的兒子拓跋寒近日正在苦修,聽說在大漠已經修煉有成,修爲已有其父的真髓風采,他迫不及待想找到秦侯報仇,我隻要把這風透給他,用不着咱們的人出手,秦侯就是個死。”
段慕全森然道。
“很好,再仔細搜羅下,秦侯的仇人遍布天下,但凡宗師以上的,都可以發動下嘛,比如太公門,甯中華不就是死在秦侯手上嗎?”
燕九天又點了一句。
他能走到今天,除了強橫的實力,更重要的是一顆無所不用其極的鋼鐵之心,他信奉的是無毒不丈夫。
在他看來,隻要能利用的,那都是棋子,與他作對的就必須斬草除根。
段慕全顯然已經深的他的精髓,一點就透,當即欣然領命。
“去吧,叫婉清來見我。”燕九天道。
段慕全領命而去,沒多時,傅婉清一身白色素衣走了進來,自從秦羿死後,她再也沒穿過黑衣!
“你沒死。”傅婉清見了燕九天,冷冷道。
“我知道你很想我死,不過咱們之間的約定還沒完成,我要死了,你劍誅情郎,豈不是白費了心思。”
燕九天森然冷笑道,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親生女兒,僅僅隻是一個合作的對手而已。
“我母親在哪!”
“當年世間風傳你殺了她,爲此,我養父傅登傑北上找你尋仇,被燕八爺所殺,這麽多年來,我傅家與你血仇似海。”
“燕九天,你但凡還有點良心,就把我母親還給我。”
傅婉清厲聲痛喝着。
“哦,你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,傅登傑,什麽雲海天才第一少,很遺憾,他沒資格挑釁我,甚至連你八叔一劍都躲不過,被割了腦袋,屍體埋在哪,想不起來了。”
“至于你,你姓燕,你留的是我的血,這是你一輩子都洗刷不了的。”
“想知道你母親的下落,跟我來吧。”
燕九天冷冷一笑,仿佛當年發生的事,完全都是浮雲一般,起身往山洞深處走去。
山洞裏邊,别有洞天!
裏面綠樹成蔭,百花如林,在頂上開着一個大口子,時不時有仙鶴從裂口飛進飛出,清嘯鳴啼,仿佛整個昆侖山的靈氣都被聚集到這來了。
燕九天背着手漫步在花叢中,待走了一陣,他進入了一座石山面前,喃喃道:“楚瑜,京城第一大美人,我曾經唯一愛過的女人,是時候讓你見天日了。”
燕九天猛然出掌,轟,石山崩塌,一座冰棺藏于其中,一個穿着翠綠色綴花長裙的美豔女人,平靜的安睡着。
她是那麽的溫柔,嘴角彌漫着淡淡的笑意,那抹笑意充斥着一種無情的嘲諷,仿佛在嘲弄那冰封她的人,是如此的無能、無知。
傅婉清看着那張與自己極爲相似的臉,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!
“母親,母親,我終于找到你了。”
“媽,你睜眼看看我啊!”
傅婉清失聲痛哭道。
“燕九天,你快讓她活過來,你說過的,隻要我助你,你就會把母親還給我。”
傅婉清匍匐在燕九天腳下,苦苦哀求道。
燕九天看着那眉眼依然在諷笑他的楚瑜,嘴角浮現出一絲無情的冷笑。
他愛過楚瑜,這是毋庸置疑的。
然而,楚瑜畢竟是仇家之女,燕九天又醉心于武學,對她始終處于一種愛與不愛的距離。
最後滅絕燕家那一夜,楚瑜在城牆上彈了一晚上的琴,彈得是古楚的一種詛咒之樂,從那天起,燕九天就知道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屬于他。
他可以征服華夏,打遍天下無敵手,然而卻再也挽不回楚瑜的心。
是以,楚瑜成了他的一根刺。
她早就該死在燕家,但他的親弟弟燕八因爲喜歡這個女人,偷偷放她出了關,這是燕九天無法容忍的。
他無法得到,也絕不允許旁人得到,隻能有一個下場,毀滅。
所以,他重重的罰了燕八爺,處以了宮刑,令他像條狗一樣的帶着仇恨而活。
對楚瑜,他同樣絲毫不留情!
那時候楚瑜已經與傅登傑在一起,傅登傑對她無比深愛,兩人相敬如賓,傅登傑雖然未染指半分,亦無怨無悔。
那時候的楚瑜剛剛生下了傅婉清,爲了掩人耳目,傅登傑把孩子認作了自己的親女兒,默默的承受了這一切。
楚瑜爲傅登傑所感,兩人以夫妻名義生活着,日子倒也太平。
然而,燕九天是不會讓楚瑜如願的。
他親自南下,當着傅登傑的面,一掌封殺了楚瑜。
他永遠忘不了,楚瑜臨死前嘲諷他是一個懦夫的樣子。
從那以後燕九天徹底瘋狂了,他把楚瑜的屍體封在這個洞天福地,每平定一方霸主,宏圖霸爺每擴張一分,他都會上昆侖沖這塊石碑怒吼。
他想讓楚瑜知道,他燕九天是天底下的唯一的王者,絕不是懦夫。
如今經曆了生死,霸業将成,他對這個像夢魇一樣纏了他一生的女人,終于釋然了。
“楚瑜,天地無情,你死了折磨了我這麽多年,如今又怎樣?這天下它就是姓燕,我就是唯一的王,世人見了我都要俯首稱臣!”
“讓你失望啦,我這個懦夫變的越來越強,而你的詛咒是那麽的蒼白無力。”
“繼續恨我吧,嘿嘿!”
燕九天看着楚瑜的屍體,猙獰的笑了起來。
“你,你快讓我母親活過來,你說過的,你答應我的。”
傅婉清怒吼道。
“好啊,我成全你!”
燕九天冷冷一笑,雙手一攏,冰棺自石縫中飛出,落在了地上。
“楚瑜,别了。”
燕九天眼角彌漫着濃烈的殺機,猛地打開了冰棺。
沙沙!
楚瑜那絕美的身姿與容顔,帶着燕九天夢魇的痛苦記憶,如同石像一般,瞬間一點點的沙化,變的陌生,變的虛幻缥缈,最終成爲了一堆粉塵。
“活了,楚瑜永遠的活了,哈哈!”
燕九天雙手揚袖,像瘋子狂笑了起來,笑的淚流滿面,然後揪着頭發沖出了山洞。
“燕九天,你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、騙子!”
“母親,母親!”
傅婉清捧着棺材裏的塵土,撕心裂肺的痛哭了起來。
萬般紅塵,皆爲雲煙,當燕九天決定起開這座棺材的時候,他就徹底的泯滅了人性。
他是王權機器,他是武道瘋子!
他是至高無上的神!
傅婉清知道,她犯了一個不能饒恕的錯誤,那就是太高估了親情、血脈,以至于錯過了屬于自己最珍貴的愛情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