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,至陰之氣,血煞至陰之氣,至陰之時終于來了。”
“本座等了二十年,終于等到了這一天!”
缪正仰天狂嘯了起來。
老鬼内心也是狂喜、激動無比,不過他不同于缪正,并沒有表現出來。
他要親眼看着缪正絕望而死!
“女兒國,本座終于要離開了。”
“但在離開之前,有個人必須殺,那就是你!”
缪正猛然轉過頭,冷冷的指着秦羿,霸氣無比道。
“國師看起來很恨我,臨走了都不肯放過我啊。”秦羿摸了摸鼻梁,一臉無奈道。
“哼,小子,你錯就錯在不該睡了我的小舞。”
“所以,你必須死。”
缪正冷冷道。
“理解!”
秦羿點了點頭道:“不過,你難道不應該先利用坤月珠,打破禁忌與女兒國地底的陰河嗎?天獅吞日的時間可是有限的。”
“沒錯,老夫也認爲秦羿說的有理,國師大人,還是先辦正事要緊吧。”
老鬼在一旁陰冷笑笑道。
缪正神色微變,他從二人的态度中讀到了一絲不妙,尤其是老鬼不過是他養的一條狗而已,居然敢在他面前自稱老夫,幫着秦羿說話,這很不正常。
難道坤月珠是假的?
不過,缪正已經沒有退路了,他決定還是先吸聚陰氣,待修爲恢複了,他便是凡間的神,殺秦羿、老鬼不過是一指間的事罷了。
“好,本座就讓你們死個明白。”
“咤!”
缪正掏出珠子,霸氣舉天對着血煞之光大喝了一聲。
登時坤月珠爆發出濃郁的黑色光澤,這枚珠子本就是利用死人的怨氣打造而成,有着強烈的陰氣!但由于它的材質畢竟是有限的,盛裝了足夠多的陰煞怨氣,就像是裝滿水的瓶子,再往裏擠,便會撐爆。
缪正見陰氣大作,心下一陣狂喜,右手拖珠,左手掐法,默念真氣法訣!
他在地獄中雖然不是頂尖高手,但亦非是泛泛之輩,否則也不可能從謝無生的追殺下,挾持了小舞逃到了凡間。
而且他地獄的體質對陰氣有着天生的吸收作用,此刻他念的是不動幽冥咒,妄圖通過坤月珠引來無窮無盡的煞氣貫體,打通此前逃亡受傷的經脈,以及島上大陣對血脈的丹田的禁锢影響。
一旦打通,哪怕是恢複了六成氣力,他最次也能達到修真界元嬰後期高手,絕非凡間任何人能比的。
老鬼嘴角浮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,“侯爺,一個人執迷的時候,明知道是錯,是死路也會走下去,缪正是個不信命的人啊。”
“你不也一樣嗎?”
秦羿淡淡笑道。
老鬼愣了愣,森然大笑了起來:“侯爺,你差小舞離開了,讓我猜猜,怕是要不老泉山取某樣東西吧?”
“什麽東西,我聽不明白。”
秦羿笑了笑。
“你會明白的。”老鬼擡頭仰望,漫天的血龍,臉上笑意愈發的陰森了。
“唪!”
血珠臨空,在缪正的催動下,四周陰煞血龍受到吸引,張牙舞爪往珠子狂吼而來。
“陰轉九輪。”
缪正雙手一張,血珠收于丹田,形成一道黑色的氣形旋渦,整個人仿若汪洋大海一般仿佛要包納天地,引着一道道血龍往丹田彙聚而來。
唪!
血煞之氣如願而來,數十條血龍圍着血珠盤旋,缪正雙手化圓,就要把煞氣引入體内。
然而就在這時,本就盈滿的血珠,再也承受不了血煞之氣的侵蝕,轟然爆碎!
砰!
被無數血煞之氣灌入的血珠如同一顆炮彈在缪正的丹田炸裂了。
老鬼從司馬家族帶來的世間奇毒夾雜血色氣霧中彌漫着,缪正被沖了個正着,頓覺丹田傳來一陣劇痛,緊接着渾身經脈像是僵住了一般,眼前金星直冒,哪裏還收的住勁,直接被強橫的陰氣給炸飛了十餘丈,重重的跌在地上吐血不止。
“坤月珠是假的!”缪正吐出一口老血,猙獰無比的瞪着老鬼。
他明白了,一切都是老鬼與秦羿、牡丹合謀做的局!
他其實早就起了疑心,隻是歸家心切,不願承認。
然而,此時已晚,他能清楚的感應到經脈碎裂、五髒六腑大損,原本還能雄踞女兒國的一點真氣,也随着丹田毀壞全部散失了。
他一下從高高在上的國師,淪爲了待死之人。
“哈哈,國師,至高無上的國師大人,你也有今天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把我當狗嗎?自認爲天下無雙,算無遺漏,沒想到吧,我這條狗随便反咬你一口,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老鬼積壓了二十年的憤怒終于爆發,狂笑之餘沖到了缪正的身邊,擡手就是一記脆響的巴掌。
“呵呵!”
缪正什麽也沒有說,隻是看着老鬼,像往常一樣,一臉同情的看着他發笑。
“你笑什麽?”
“你現在的命掌控在我手裏,我才是主宰乾坤的人,不是你,不是你!”
老鬼有一種被刺傷的痛楚,揪住缪正的衣領,大叫道。
“我笑你好像一條瘋狗!”
“殺了我吧,哪怕我一無所有了,你的餘生也會帶着二十年被奴役的狗性而活着。”
“希望你每天晚上不會在噩夢中,被我吓醒。”
缪正冷笑道。
“你!”
老鬼頓時語塞,氣的牙根直發顫。
無論如何,他做了缪正二十年的狗,這是不争的事實,也是一輩子無法洗刷的屈辱。
“秦羿,你過來,本座有幾句話想跟你說!”
缪正看向秦羿,目光中沒了以往的威嚴與殺氣,多了幾分慈愛之色。
“人都要死了,司馬先生總得給人說句遺言吧。”
秦羿走了過來,撥開就要下毒手的老鬼。
“好!”
老鬼眼珠子一轉,趁着秦羿跟缪正說話之際,走到了祭壇中間,拿出了秦羿爲他準備的坤月珠,開始念動來自天界的太陰八極咒。
秦羿連看都沒看老鬼一眼,緩緩走到了缪正的身邊,盤腿面坐,淡淡笑道:“說吧,我聽着。”
“哎,回家難啊!”
“我這一生都被阿珂牽絆着,流落他鄉,一點點的看着小舞長大,擁有與阿珂一樣的臉。”
“她不知道,其實我已經不恨她的母親了,我的心裏這二十年隻有小舞,她比阿珂善良、單純,更要美。”
“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,就是沒能帶她回家。”
“秦羿,我真羨慕你。我用了二十年,都沒能走進她的心,你見了她兩面,便可交心。”
缪正咳出一口老血,滿臉期待的望着山下,柔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