咵!
驚雷至夜空中劃過。
電光中,傅家古老的宅子,如同一頭彌留之際的老骥,死氣沉沉。
雲海傅家!
四大家族中,唯一一個古武家族。
家族子弟個個修習武藝,由于崇尚古武,傅家人骁勇善戰,人人驕悍無比!
傅家能有今天的基業,那全都是曆代先人,用拳頭與鮮血一寸寸打來的。
傅家人尚武輕商,在如今的社會,已經脫節,掌管的行業也都是一些安保、碼頭、運輸等行業,雖然比起狄家要強盛些,但仍是在走下坡路。
這也是傅老爺子執意要把家主傳給隔代孫女的原因,因爲傅婉清代表的是傅家新勢力,也是傅家煥發生機的希望。
然而,這一切由于老爺子突然遭遇的變故,傅家完全籠罩在陰雲之中。
吱嘎!
汽車在門口停留了下來。
傅婉清匆匆忙忙的奔下了車,尚未跨進院子,人已經哭開了。
“站住!”
門口的衛士伸手攔住了傅婉清。
“大爺有令,多事之秋,任何人不得擅入傅府。”
衛士冷喝道。
“放肆,我是傅家大小姐。”
“誰敢攔我,給我滾開。”
傅婉清朗聲呵斥道。
“大小姐,請你自重,否則莫怪我等不客氣。”
“來人!請小姐離開。”
衛士長肅殺道。
唰唰!
數十個衛士,同時手拿弩機,瞄準了傅婉清。
“你,你們瘋了,敢對大小姐無禮!”
老管家氣的直跺腳。
“滿叔,我等隻奉大爺号令,沒有大爺号令,不得入内!”
衛士長喝道。
“傅世民的令,你們聽,我的話,你們就當耳邊風嗎?”
“别忘了,我才是家主第一繼承人。”
傅婉清冷冷責問。
“非常時期,根據家主密令,傅家暫且由大爺接管!”
“傅小姐,不要讓我們爲難。”
衛士喝道。
“密令,什麽密令?”
“爺爺病危,你們不讓我見,安的什麽心思,再不讓開,莫怪我不客氣了。”
傅婉清淚流滿面,勁氣一吐,就要強闖。
“傅小姐,我等隻是奉命行事,你要自相殘殺嗎?”
衛士長雙目血紅,凜然不懼。
傅婉清望着這一張張熟悉的臉,他們也曾是她最忠誠的衛士,甚至不少人是看着她長大的。
他們的先人便是傅家的衛士,這偌大的傅家也同樣有他們的一份子。
真的要大開殺戒嗎?
秦羿站在一旁,并未說話。
傅家與狄家不一樣。
傅家人人習武,而且有死戰之心,除非他強行屠族,否則人心必不服。
貿然強出手,反而會激起傅家人的反感。
再者,秦羿有心保留其有生力量,爲傅婉清留下一個穩固的班底,以便最快速度圍攻段家。
“喲,這不是傅小姐嗎?”
一個穿着長衫的青年,手持折扇背在身後,神情桀骜的走了過來。
“傅沖,你快讓他們滾開,我要進去見爺爺。”
傅婉清見到青年,蹙眉喝道。
傅沖是她大伯傅世民的兒子,才學兼備,天賦也是極高,在傅家呼聲極高。
“你還以爲自己是大小姐嗎?”
“爺爺留下尊旨,已經把你清除出傅家,傅小姐,你還賴在這幹嘛?”
“要我放鞭炮歡送你嗎?”
傅沖打開折扇,輕扇傲慢道。
“傅沖,我不信,你們這是謀權篡位,我要見爺爺!”
傅婉清自是不信。
如今老爺子生死未知,傅世民掌控了傅家,并将她清除族譜,其中的意圖很明顯了。
“你不信?”
“好啊,那就讓你徹底死心了。”
“跟我來吧。”
傅沖冷漠的掃了一眼傅婉清與秦羿,渺然一笑,當先往裏走。
他知道那個人是誰?
準确來說,傅沖了解傅婉清最近發生的一切。
那是江東秦侯!
南方第一高手!
那又如何?論修爲,傅沖或許不如他,甚至整個傅家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。
但傅沖依然有法子對付他。
再不濟,若要強奪,傅家必定死扛到底,大不了玉石俱焚。
秦羿不疾不徐的負手而行,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。
他早知道四大家族不會這麽簡單,這個傅沖無疑是個聰明絕頂的家夥。
當然,傅沖還不夠資格做他的對手。
傅家臨淵閣!
傅家老爺子清修禁地。
此刻,傅老爺子端坐在正首的蒲團上,臉上腫脹青紫,渾身籠罩在寬大的白袍内,頭發發白,搭聳着眼睑,渾身已無半點生氣。
傅家上下,上到家族三位族老,下到傅婉清這一輩的青年弟子,齊聚臨淵閣。
時不時有人發出悲戚痛哭,整個樓閣哀聲不絕,很是蒼涼。
“大小姐、滿叔到!”
門口弟子大喝道。
“大小姐!”
“大小姐!”
人群中,不少人向傅婉清問好。
這些人大多數是傅婉清等第三代弟子,又或是經營着傅家外省商務的叔輩。
人不少,但在傅家,大權仍是鎮守雲海的保守派手裏。
“爺爺!”
傅婉清遠遠一見爺爺蒼涼、死氣之态,心涼如水,痛哭就要奔至近前。
“慢着!”
一旁中年人發出一聲陰沉大喝,擡手攔住了傅婉清。
但見此人相貌堂堂,濃須無髯,一雙寒目精光四射,不怒自威。
他正是傅婉清的伯父,傅世民,雲海有名的高手!
“大伯,你什麽意思?”
傅婉清皺眉問道。
“老爺子有遺命,已将你清除出傅家,你不再是傅家人,沒資格見老爺子。”
“來人,請尊旨!”
傅世民擡手大喝道。
立即有人奉上托盤,托盤上是一卷潦草遺命。
“唰唰!”
傅家人除了三位族老,全都跪地。
“遺命:傅家家主有令,婉清不孝,意與江東秦侯謀取傅家,罪不可赦。逐出傅家,永不覆錄!”
“遺命:多事之秋,特許長子傅世民全權代理家主之職,處理家務大事!”
傅世民朗聲宣讀道。
“假的,這是假的!”
“爺爺字迹怎會這麽潦草,再者,他老人家對我極好,怎麽會驅逐我。”
“大伯,你這是栽贓陷害!”
傅婉清含冤辯解問道。
“傅小姐,此書确實是家主親手所書,當時我三人都在場,勁風等人也在旁,确實屬實。”
族老中,地位最高的傅蒼年洪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