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明兄!”
溫靜之有些不明所以。
範仲明擡手示意他先别說話,神色凝重的繞着桌子,俯着身子,一寸一寸的觀摩起來。
衆人見他如此慎重,驚詫之餘,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,生怕打擾了他鑒畫。
李素梅與溫靜之互相一望,心中疑窦叢生。
難不成這土包子送來的畫,還能是雲中居士的真迹不成?
良久,範仲明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怎樣?”
三人異口同聲問道。
範仲明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,重新坐了下來,舉杯感歎道:“靜之兄,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。”
“這是何意?”溫靜之莫名其妙道。
“這幅畫,我可以用生命保證是雲中居士的真迹,不僅如此,這應該是今天早上居士親手所畫。”
“你真是天大的面子啊!不是我妄言,就是元首也未必能有你這臉面啊。”
範仲明放下酒杯,起身拱手相敬,誠然歎道。
雲中居士正是廊橋瘸子秦二爺,自從二爺身份坐正,大婚後,便在畫壇突然宣布封筆,此生不再作畫。
一時間,畫壇無不爲這位天才大師歎息。
曾有不少要員、商賈,上門千金求畫而不得。
而且,這位二爺的怪戾、倔強脾氣,範仲明是親身領教過的,他執意不畫,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請動他。
秦二爺突然爲溫靜之作畫慶壽,這絕對是天大的面子,是以,範仲明對溫靜之的敬意無疑又高了數個層次。
範仲明這畫一出,溫靜之夫婦徹底傻眼了。
“不是,仲明,你确定這是居士的真迹嗎?”李素梅不敢相信的問道。
“沒錯,雲中居士其畫如秋風利刃,在意不在形,肅殺、雄豪,這種意境,當今華夏畫壇獨此一份。”
“而且這方印,是由西江巧匠親自打造,采用的是小篆古體!”
“毋庸置疑,這幅畫百分之百是真的。”
範仲明指着畫,斬釘截鐵道。
他是江東畫壇的權威,這話一出,由不得李素梅不信。
“那,那這畫,很值錢了?”李素梅驚訝問道。
“這畫無價!”
範仲明負手傲然道。
“啥?”
“就是古代聖手真迹,也有個價,這幅畫有這麽值錢嗎?”
胡太一向來也愛搞些收藏,就算是這位雲中居士名頭再大,他人還活着,畫能賣到百萬起,便已是了不得了。
無價,未免有些太誇張了吧!
“這幅畫已經不隻是畫這麽簡單,它更是一張護身符!”
“靜之、素梅,毫不誇張的說,你把這畫挂在大廳,就是省委一把手來了,也得對你客客氣氣的!”
“黑的、白的,見了它,都要退避三舍,拱手以拜。”
“尤其是在東州,你拿着它,幾乎沒有做不成的事!”
範仲明羨慕感歎道。
“仲明,真有這麽神嗎?”溫靜之完全蒙圈了,他甚至懷疑範仲明是不是喝多了,在說胡話呢。
“是啊,你就别賣關子了,快說說吧,都急死老夫了。”
胡太一也是急的差點沒把胡須捋沒了。
“這張畫除了本身藝術價值外,更在于雲中居士的身份。”
“雲中居士,就是秦二爺,江東秦侯的親叔叔!”
“各位,明白了嗎?”
範仲明神色肅穆的揭開了謎底。
“籲!”
“仲明說的半點沒錯,這幅畫是無價的。”
胡太一神色一肅,站起身微微向畫鞠了一躬。
溫靜之夫婦雖然對武道界的事不知情,但在東州,秦侯當初的大本營,自然也是聽過秦侯的威名的。
尤其是在東州,關于秦侯的傳聞更多是殺人魔王、地下之王等比較驚悚的傳聞。
隻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,這輩子還能跟這樣的大人物打上交道。
“那,那個鄉巴佬,他到底是什麽來頭?跟秦侯是什麽關系?”
“雪妍怎麽會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,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?”
李素梅心思重,這一想胸口更是痛的厲害,頓時臉色煞白,險些跌倒。
“夫人!”
溫靜之無比心痛的扶着李素梅坐了下來。
“是老夫之誤,倒忘了給夫人看病。”
胡太一趕緊把脈确診,以他的醫術稍加探查,便已心中有數。
“胡老,怎樣,素梅不會有事吧?”
溫靜之焦急問道。
“哎,夫人心力憔悴,乃是長年累月積下的老病,五髒失調,陰陽不濟,已是不堪重負啊。”
“這種老病,不比急病,可用急藥猛攻,現代醫學攻克。如今,唯有靜下心服食湯藥,少慮心事,或許可保一時平安”
胡太一歎道。
人的心髒負荷能力有限度的,若是長期處于焦慮之中,過于走心,會損傷心髒本元。
本元一損,尋常藥物難以滋補,反而增加毒性,是以,并不好治療。
“這!”
溫靜之深知愛人,心思太重,小妍的事便是個大包袱,她怎能靜下心來?
“這樣,我改天給你去醫藥廠找萬小姐申請回春丹,看能否有希望。”
“若有回春丹,此病不在話下,斷可痊愈。”
胡太一想了想道。
“對了,送我畫的人還拿了兩顆丹藥,胡神醫能否查探一下,是否靈藥?”
溫靜之驟然一拍大腿,趕緊端了紙盒上桌。
既然那少年能弄到秦二爺的話,也許這藥也不一般呢?
胡太一打開一看,頓時傻眼了,驚的站起了身:“溫先生,你真是折煞老夫了。”
“胡神醫,何出此言,靜之豈敢?”溫靜之一臉不解的連忙拱手道歉。
“你有兩枚回春丹在手,哪裏還用得着求老夫看病啊!”
胡太一有些哭笑不得道。
同時,他暗自心喜,看來結交溫靜之,還真是找對了人。
回春丹有價無市,溫靜之居然擁有兩枚,簡直不敢想象。
“這就是回春丹!”
溫靜之扶着桌椅,驚的險些暈倒。
他們家好歹也是有些人脈的,如今回春丹在上層圈子,已經成了長生的神藥。
不知道人削尖了腦袋,想用金山銀山換取一枚,然而始終不得。
這藥來自大秦醫藥廠,每一顆藥的來頭、出處,都會做詳細的登記。
不管再有錢,再有勢,若是機緣不合,這輩子也隻能白想。
溫靜之、李素梅兩口子,徹底暈頭轉向了,這個土氣的少年,到底是什麽來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