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聖親眼看着秦羿喉結閃動了一下,聽到了咕咚下咽的聲音,心裏的石頭終于落了實地。
他知道秦羿已經服下了天絕聖水,莫說是他,便是大羅神仙也難逃一死了。
“侯爺豪爽啊。”
杜聖也是一口幹了杯中之酒。
“侯爺,你聽說過天絕聖水嗎?”
沉默了片刻,杜聖陰森森的笑問,不再掩飾瞳中的殺機。
“知道!”
“傳聞天絕聖水是天下第一毒,不管任何人一旦服食,必然功力盡散,成爲廢人。”
“我還知道家主你就擁有這種劇毒,天下無雙,乃是杜家的殺器。”
秦羿森然一笑,湊到了杜聖跟前,一闆一眼的說道。
原本占盡上風的杜聖突然覺的有些不妙?
秦羿是怎麽會知道他藏有天絕聖水,難道他早已知道酒水裏有毒了?
不過,知道又如何?
他已經服下了天絕聖水,再厲害也翻不起波瀾,何懼之有?
“呵呵,秦侯果然是神通廣大,連這也知道。”
“實不相瞞,我杜家确實有天絕聖水,威力霸道驚人,任何人服食,絕無生路。”
杜聖索性點明了說。
“嗯,絕無生路,聽起來是挺厲害的。”
“不知道藥效如何?中毒了會有什麽症狀嗎?”
秦羿抓了一把花生米,嚼吧了起來,像是完全不擔心中毒之事。
“中了天絕聖水,起初無任何感覺,隻有運氣才會牽發毒性,七孔流血,直至内力耗盡而死。”
杜聖冷笑道。
“既然有此神毒,以杜宗師的野心,怎麽着也得給我來上一點,開開眼吧。”
秦羿漫不經心道。
話說到這份上,杜聖沒有隐瞞的必要了,當即拍桌指着秦羿,狂笑道:“沒錯,姓秦的,你雖然是武道雙絕,但剛剛那杯酒裏已經藏有劇毒,明年的今晚就是你的祭日,哈哈。”
“哦!”
“哎,可惜了啊!”
秦羿擡頭怅然道。
“可惜什麽?”
杜聖皺眉問道。
“天絕聖水乃是絕世劇毒,隻是你用在我身上,完全沒這個必要的。”
秦羿搓了搓手上的花生皮屑,端起清茶喝了一口,淡然道。
“你什麽意思?”
杜聖濃眉一凜,臉上滿是詫色。
“其實我與蕭、楚二人鬥法後,功力隻剩下不到一半,以你宗師之威,殺我易如反掌。”
“天絕聖水豈不是白白浪費了?”
秦羿搖頭歎了口氣,嘲諷笑道。
“你!”
杜聖聽他這麽一說,倒是回過了神來。
此刻,他恨不得扇上自己兩耳光。
秦羿剛從八仙樓回來,就來找他了,當時若是全力一戰,确實有殺他的機會。
天絕聖水,他一共就兩瓶,這一瓶丢的确實挺冤枉的,着實讓杜聖心疼不已啊。
“哈哈,那又如何?隻要殺了你,奪鬼市,一統江南,老子做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
杜聖仰天長笑道。
“看來你自在必得!”
“不過,如果我沒記錯,你剛剛也喝了一杯。”
“你怎麽就能确定,你喝的不是天絕聖水呢?”
秦羿問道。
“飛煙,再給我來上一杯天絕聖水毒酒,可不能浪費了杜家主的一番美意啊。”
秦羿再次空杯相邀,清澈的眼神中,滿滿都是自信。
杜飛煙沉默不語,依言倒酒。
秦羿連喝了三杯,眉眼一擡,向杜聖亮了亮杯底。
他越坦然,杜聖就越惶恐。
杜聖額頭上冒出了黃豆大的冷汗,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。
杜飛煙既然可以把毒酒倒給秦羿,也可以倒給他啊。
然而他從杜飛煙平淡不驚的眼神中,什麽内容也讀不出來,這個女人再也不是那個他捏在手心,随意掌控的可憐蟲了。
“飛煙,你是杜家人,該怎麽做,心裏要有數。”
杜聖冷喝道。
“飛煙自有分寸,家主放心就是。”
杜飛煙捧着酒壺,平靜的站在一旁。
“杜家主,這酒咱們都喝了,誰生誰死,就隻能看天意了。”
“這樣吧,你不是想殺我嗎?我給你個機會,來吧!”
秦羿聳了聳肩,一臉輕松道。
他就是要把杜聖逼入絕境,讓他出手,這也是一個賭徒的最高境界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
杜聖心涼如水!
天絕聖水隻有人運功的時候,才會知道是否中毒。
他無法确定這杯毒酒到底是誰喝了?
但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,如果不出手,天絕聖水就等于白費了。
如果出手,喝了毒酒的是他,那就隻能認命,因爲他已經錯過了斬殺秦羿的最佳時機。
這個少年王者,論智慧,論野心,完全在他之上。
杜聖相信,杜飛煙還不至于爲了這小子,連她娘都不顧了。
“好大的口氣,老夫這就送你去見閻王爺。”
杜聖冷喝一聲,雙手從袖裏伸出,騰出一黑一白兩道乾坤圈,照着秦羿的頭顱砸去。
他這對陰陽乾坤圈,陰圈重一百七十斤,陽圈重達三百斤,乃是由東海最好的玄鐵打造而成。
一黑一白,藏于袖中,經過他的獨門罡氣催發,可收放自如,百步開外,取人頭顱,易如反掌。
這小子然敢藐視他的神通,那就是自尋死路。
秦羿依然波瀾不驚的自顧飲酒。
仿佛杜聖就像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雜耍路人!
乾坤圈剛一打出,丹田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原本憋聚的強大罡氣,硬生生倒灌入體。
噗!
杜聖經脈盡碎,内髒大損,張嘴吐血,臉如金紙,雙眼絕望。
這場賭命,他輸了!
輸在了他的大意上,輸在了他以爲完全能掌控那個女人。
乾坤圈在離秦羿頭顱隻剩半尺的距離,因爲失去了罡氣的操控,叮咚兩聲,落在了秦羿的跟前。
“杜家主,你輸了。”
“天絕聖水,一旦服食,絕無生路,果真不假啊。”
秦羿玩味說笑之餘,拾起乾坤圈,對着燈光觀摩了起來。
“飛煙,你背叛我?爲,爲什麽?”
杜聖絕望的問道。
“人在做,天在看。杜聖,你以爲控制我母親,就能讓我屈服了嗎?”
“不,那樣隻會讓我更恨你。杜家決不能落在你這種小人之手,今日我便要清理門戶,除了你這奸賊。”
杜飛煙玉齒緊咬,一臉恨然道。
“賤人,你,你吃裏扒外,不得好死。”
“你以爲你們能走出杜家嗎?”
“來人啦!”
杜聖深吸一口氣,壓制住正在流失的生命本源,沖門外怒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