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仙樓的決戰,傳遍了鬼市。
世人皆知,鬼市三大主已經兩家易主,一位戰死,一位拜在了秦侯的門下。
然而真的大局已定嗎?
不,至少秦羿不敢這麽想。
還有一個杜家,杜家是江南有名的武道世家。
杜家家主杜聖一手袖裏乾坤五年前入了罡煉境界,罡煉宗師有如神龍,其心非凡人可以琢磨。
每一位宗師都有着高傲的自尊與地位,他真的會舉手把鬼市的霸主地位交出來嗎?
未必!
杜家!
層層疊疊的古樓安靜的立在山窩之間,古樸蒼茫之餘,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冷傲之氣。
而在這些古樓之間,一棟七層輝煌氣派的琉璃寶頂塔樓格外醒目。
這裏是杜家的聖地,乾坤樓!
它是家主杜聖的清修之地,天下武者但凡到此樓者,無不俯首折腰,心生仰慕。
杜飛煙跌跌撞撞的沖到了杜家乾坤樓前,立即有兩個執劍的守衛拔劍相攔。
“何人敢闖乾坤樓,打擾家主清修,再敢上前一步,殺無赦!”
守衛大喝道。
“飛煙有急事要拜見家主!求你網開一面,讓我見見他吧。”
杜飛煙一想到秦羿身處險境,苦苦哀求道。
“家主正在議事,你在此候着!再敢上前一步,莫怪我不客氣。”
守衛知道杜飛煙在杜家的地位極低,自是懶的睬她,當即阻攔,禁止她入内。
杜飛煙欲哭無淚!
秦羿是她帶到鬼市的,這小子妄圖與兩大至尊較高低。
那可是百花谷的天師與名劍山莊的莊主啊!
這兩人論資曆,論名望都遠在杜家之上,秦羿這是在找死啊?
她無法想象那個清秀的少年身首異處的場景!
秦羿是第一個看得起她,更把她當朋友的人。
她決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落難,哪怕是沖撞家主,但有一絲希望,杜飛煙也要試一試!
乾坤樓内!
此刻氣氛異常的緊張、壓抑。
杜家四位長老與杜世開恭敬而坐,盡皆望着坐在最上首的中年人。
中年人面皮白淨,一身青衫,長發雜亂的披在腦後,那雙微腫的蠶眼,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昏睡的邋遢書生,顯得很沒有精氣神。
但在整個華夏武道界,沒有幾個人敢小觑他。
因爲他是杜聖,武道至高無上的罡煉宗師!
杜聖的雙手攏在寬大的長袖裏面,沒有人知道他什麽時候會伸出手來。
因爲見過他伸手的人,早已見了閻王爺!
已經整整一個時辰了,這位南方的宗師大人,始終一言未發,像是睡熟了一般!
宗師之心,常人不可測。
杜家人無人敢催促,隻是靜待着這位宗師大人。
“家主,時間不早了,八仙樓怕是有結果了,這人咱們到底是保還是不保?”
杜世開作爲杜聖未來的接班人,終是憋不住話,張口請求道。
“不!”
杜聖雙目緩緩睜開,精光猶如寒劍飛舞,隐約竟是有金鳴之聲。
“可是不保,靈藥就被蕭、楚兩家拿走了,這可是難得的天賜兩級啊。”
杜世開仍是有些不甘心。
杜聖微微冷笑了一聲,“保?天下間有幾人能從蕭青山、楚登峰手下搶人的?除非是武神燕九天,否則誰也沒有這個面子。”
“這時候,誰去搶,必遭兩人聯手反擊,正好落了他們口實。”
“這靈藥是寶物,也是毒藥!我看姓秦的小子怕是有備而來,我杜家唯有隔岸觀火,才是正道。”
杜聖起身負手在大廳内,踱步分析道。
蕭家在鬼市三大勢力中是最弱的,尤其是名劍山莊兵強馬壯,楚登峰的追魂十三劍,無人能擋,早有吞掉杜家取而代之。
杜家若是這時候插入進去,楚登峰無疑會借這個機會發難,除掉他。
“這小子修爲了得,能輕松殺掉嶽長空等人,料想不簡單,我看就依家主之言,咱們杜家看好戲吧。”
杜家的長老杜武附議道。
杜世開雖然心有不滿,但亦無可奈何。
“家主,杜飛煙小姐在門前苦求,說要見你一面。”
守衛走了進來,恭敬拱手道。
“告訴他,家主無暇管那小子的生死,讓她滾蛋!”
杜世開揮手怒罵道。
守衛連忙點頭離去。
“這小妮子倒是對這小子還蠻上心,哼,隻可惜這小子命太短了,不然倒是可以……”
杜聖冷然沉思,旋即仰天歎了口氣道。
“杜小姐,你死心吧,家主不會去出這個頭,讓你立即滾。”
守衛走了出來,冷冷的對杜飛煙道。
“你告訴家主,隻要他救了秦羿,我一定想辦法說服秦羿把丹方交給他。”
杜飛煙心頭絕望之餘,仍是在奮力的争取着。
“我說,你這丫頭咋死腦筋呢?那小子得罪的是兩大宗師,你以爲家主會爲了區區丹藥,與楚登峰他們開戰嗎?”
守衛不屑的恥笑了一句,懶得再搭理她。
“秦羿,對不起,我已經盡力了,天意如此,誰也無可奈何,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狂妄了。你放心,我一定會替你收屍,好好安葬你的。”
杜飛煙腦海中回想着秦羿那冷峻的面孔,眼淚滑落,喃喃道。
就在她絕望之際,玉娘匆匆忙忙的走到了乾坤樓前。
因爲走的太急,這位風韻徐娘,已是出了一身香汗,嬌喘不已。
門口的護衛迎了上來,伸手要攔她,玉娘指着護衛嬌喝道:“滾開,我有天大的事要禀報家主!”
護衛見她神色凜然,哪裏敢攔,連忙讓開了一條道。
“玉娘,出什麽事了?”
杜飛煙問道。
“姓秦的小子,要,要……”
玉娘急着彙報,話說了半截,急移蓮步入了乾坤樓,慌慌張張闖入了大堂。
“完了,秦羿隻怕是落了難,哎!”
杜飛煙心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,頓時隻覺一陣天旋地轉。
“家主,出,出大事了!”
玉娘一進入大堂,顧不上喘氣,拍了拍胸口,趕緊彙報道。
“玉娘,毛毛躁躁成何體統,怎麽了?”
杜聖對這個小老婆并無太多好感,對他來說,這個女人隻是替他打理家務的一個傭人罷了。
準确來說,在杜家所有人都是他的奴仆,唯他獨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