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琢磨着,唐骁月走了過來。
“秦羿,别自責了,這事不能怪你!”
唐骁月輕聲安慰道。
“嗯,鬼市的事怎樣了?”
秦羿收回思緒,問道。
“丁老爹說鬼市搬到大山裏去了,不過他能找着,讓你放心。”唐骁月道。
“好,等我處理完黃橋的事,咱們就動身。”
“時間不早了,趕緊去歇着吧。”
秦羿轉身往屋裏走去。
屋内收拾的很整潔。
一床被子,兩個枕頭,顯然丁老爹把他們當成了是兩口子。
“你睡床,我在地上将就一下就行了。”秦羿道。
“那哪行,老爹說了,晚上涼。你要是生病了咋辦,要不然還是在床上睡吧。”
唐骁月咬了咬嘴唇,滿臉嬌羞道。
這話說出來,她自己都不敢相信,堂堂秦侯,神一般的人,還會生病嗎?
秦羿望着唐骁月,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。
他不想否認,他很喜歡跟唐骁月在一起的感覺,輕松、自在。
他向來灑脫,我行我素,自認沒什麽能羁絆他。
到了這會兒,他要還不知道唐骁月對他的心思,那就是傻子了。
唐骁月很美,身材超棒,絕對是任何男人夢寐以求的床榻尤物!
但要發生點什麽?
這好嗎?
秦羿還沒想好這個問題。
“哎呀,讓你睡個覺,又吃不了你!”
“到底你是女人,還是我是女人?”
唐骁月建秦羿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着,頓時不樂了,揪着秦羿的耳朵,拖到了床邊。
“這床這麽寬,一人一邊足夠!少在我面前裝,睡覺!”
唐骁月用被子在中間一隔,當先合衣躺在了裏邊。
秦羿搖了搖頭,在另一個枕頭躺了下來,雙手放在胸口,閉上了眼睛。
小小的一張床,彼此呼吸可聞,這個夜晚注定是暧昧難眠的。
秦羿是人,不是神。
唐骁月身上的香味,像一抹無形的毒藥,一點點的腐爛的他的心髒。
唐骁月何嘗不是悲喜難眠。
喜的是,秦羿雖然是個木頭樁子,但對她的寵愛卻是獨一份。
也隻有她才能跟他同睡一床吧。
悲的是,這家夥就不能主動點嗎?都睡一張床了,就不能多給一個溫暖的懷抱嗎?
兩人煎熬到了大半夜才各自睡下。
次日清晨,秦羿睜開眼,隻覺懷中香氣撲鼻,這才發現唐骁月像隻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裏。
溫潤的臉頰挂着甜甜的微笑,是那麽的甯靜、美好!
秦羿試着推了推,這丫頭反而是纏的更緊了。
秦羿有些哭笑不得。
隻能保持這個姿勢僵在床上,任由她放肆了。
“丁老爹,出事啦,出事啦!”
門外傳來一個破鑼嗓子,打破了屋内的平靜。
“出事,出什麽事了?”
唐骁月瞬間如觸電一般,彈了起來。
她早就醒了,隻是想多賴一會兒罷了。怕秦羿看破她的心思,紅着臉跳下了床,故作驚訝道。
秦羿盯着她,無奈的搖了搖頭,兩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,走出了院子。
隻見一個滿臉痘子的矮壯青年,手裏拿着一把叉子,正火急火燎的跟丁老爹說着話。
“劉蠻子,出啥事了,你慢點說。”
丁老爹拉着他,問道。
“曹天華叫了推土機,正要強挖你們家祖墳呢!你要再晚點,老祖宗的骨頭渣子都快沒了。”
劉蠻子義憤填膺,跺腳罵道。
“媽的,跟他們拼了!”
丁勇撈了把鐵鍬,丁老爹手持鐵叉,三人焦急就要走。
“丁老爹,我們也去。”
唐骁月道。
“這兩位是?”劉蠻子哪見過唐骁月這種角色美女,頓時眼睛都直了。
“這兩位是城裏來的,都是有大本事的人,也是給咱們出頭撐腰的貴人啊。”
“尤其是這位秦先生,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。”
丁老爹邊走邊介紹。
其實在說這話的時候,他心裏也沒底。
昨晚是話趕話,趕上了,人家興許就是安慰他罷了。
非親非故的,誰會冒着丢命的危險幫他們土老百姓?
“貴人?有多金貴,比曹天華還厲害嗎?就他這細皮嫩肉的,能打得過曹天華手下的人嗎?”
劉蠻子見秦羿清瘦、白淨,頓時鄙夷笑了起來。
在農村裏,要打架還得是靠一肚子蠻力,一身好把式才行。
秦羿一看就是個城裏的學生伢子,能有什麽本事?
“是啊,秦兄弟,要不你還是在家裏歇着吧,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。”丁勇顯然也是把昨晚秦羿的豪言壯語當暖話了,當即苦勸道。
他深知曹天華手下人的厲害,自家事犯不着害人白搭一條性命。
“秦某一言九鼎,黃橋鎮,我保定了。”
秦羿怡然笑道。
“兄弟,這可是要人命的事,你這身闆去了也是送死啊。”
劉蠻子皺眉道。
“能不能打,不是靠嘴巴說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秦羿怡然笑道。
“好,你倒是挺有種,這個你拿着,走吧。”
劉蠻子把手上的沉重的叉子遞了過來。
“不用!”
“帶路!”
秦羿雙手一背,冷傲道。
“你牛,待會打起來,别犯慫就好。”
劉蠻子吃了個憋,氣呼呼的扛着叉子前方帶路了。
黃石嶺上,幾架推土機正轟隆隆作業,大肆的開挖墳地。
百十個殺氣騰騰的混子手持砍刀、棍棒在四周護衛着,圍觀的村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先祖的白骨,如垃圾一般從地裏刨出來,被鏟的亂七八糟。
然而沒有一個人敢有半句怨言。
嶺上除了挖土機的轟鳴聲,沒有人說話,因爲曹家那位爺就在這盯場。
偶爾有婦人抽泣,立即會被自家男人狠狠給瞪住,便隻能捂着臉,把眼淚往肚裏吞。
曹天華是一個真正的狠人!
是黃橋鎮的閻王爺!
此前,有村民反抗,不配合建廠,結果不是被打殘,就是被打成重傷。
曹天華打了人不說,還得逼着人放鞭炮磕頭向他認罪。
簡直比黃四郎還黃四郎!
也有人去縣城上訪,但人家警局的人說了,黃橋鎮的事,他們管不了,得找吳爺拍闆。
吳爺是誰?
那是他的表哥啊,曹天華敢這麽放肆,不就是仗着有這位一位地下的大佬表哥麽?
是以,黃橋鎮就是一個無解的死局,多大的官,多狠的人,到了這都得夾着尾巴聽曹家這位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