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俺們是八路軍新四團的,這邊是俺們的地盤,請問閣下是那條道上的朋友?”這話反問的倒也不卑不亢的,但下一句就顯示了這個戰士的膽量了,“俺奉勸閣下還是三思而後行,在這邊可全是俺們的隊伍,相信你殺了俺們也一定逃不掉的!”
“逃不掉?哼,就你們自己個有這個信心吧!前面村莊裏出了那麽大事了,俺也沒見到你們有什麽行動嘛!”盧克申用刀側拍了拍這個英氣勃勃、銳氣逼人的戰士的臉,有心要敲打敲打他,緩緩站起身道:“現在才過來,起碼兩三天過去了吧?實話告訴你,要是俺做下這事,三天時間,老子都已經躺在縣城喝酒聽曲兒了!還逃不掉!咱這一路趕來,猴子,你跟他說說,俺們遇到一次盤查了嗎?”
“盤查?沒有啊!也許是人家看出俺們也是八路軍,悄眯的躲着沒動手吧!”四中隊長馬猴子算是個妙人,他松開手底下的新四團戰士,直接回答的幹脆脆的,甚至還揶揄了一把友軍。
“呃——,你們是中王警備區的,你是盧隊長,俺記得你,軍分區特種部隊特戰技術大比武第一名。”爬起身的這個戰士,一下子認出盧克申來,他聽到馬猴子的話,頓時感到了臉上發燙不好意思起來,自顧給解釋道:“俺們的大部隊都調到封門口那邊去了,又是大雪天......估計路上的崗哨都撤了吧......”
“你們怎麽跑這邊來了啊?難道是獨山頭出事了——哎喲,不好,傷兵醫院!”這個戰士猛地擡頭望去,入眼依舊是一片茫茫的白雪,遠處的房子隻有半截牆壁露在雪地上,屋頂上也是皚皚的白雪。北風吹過,雪地上起了幾絲迷濛,莊子裏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。
“要不是靠着它們,俺們也找不到這幫狡猾的鼈孫!趁着大雪天作惡、潛伏,确實是很高明的一招!”前邊大樹下,趴伏着四五條壯碩的機敏獵犬。就好像能聽懂人話似的,居然齊刷刷地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,銳利的狗眼睛裏,滿是警惕、狡黠和不屑的眼神。而後又都轉過頭,緊緊盯着前方的村莊,動作機敏的不比任何潛伏戰士差,還能保持一聲不吭的靜默隐蔽。
其實這麽大的雪天,即便是獵犬也追蹤的十分困難——大雪掩蓋了僞軍的行蹤,嚴重影響了獵犬的嗅覺。從枯石崖下來後,穿出玉垭口,盧克申命令整個将三岔路口的雪全給扒開了,讓獵犬們尋找蛛絲馬迹。也虧得胡尚良、胡貴叔侄煙瘾太大,靠着雪地裏尋到的幾個煙頭,獵犬才确定了敵人的逃離方向,避免了追蹤出錯!
而确定敵人跑到了獨山頭作惡,是靠着豢養的一對山鷹才發現的。村子裏,幾具大雪沒掩蓋住的屍體,被山鷹發現了,它們第一時間就向盧克申小隊報信示警。等到部隊靠近村莊,獵犬們也被血腥味刺激的嗚嗚低鳴,讓追蹤隊伍及時止住了腳步。
但這些,盧克申也不會和新四團的兩個戰士多說的。特戰的手段,可不僅僅是依靠人類士兵的。像豢養的獵犬、山鷹、信鴿等動物戰士,那也是強悍的特戰戰友啊!
“靠,被一群畜生給鄙視了!”新四團戰士撇撇嘴,露出個苦笑,決定不和畜生一般計較。他轉臉問道:“盧隊長,俺們這是要打算進攻麽?要不要俺通知團裏,多派人過來啊?!”
“行啊。俺們已經派出三撥信鴿回去報信了。但雪太大,俺們的部隊要趕過來,恐怕還有一段時間。俺怕這幫二鬼子會趁着雪下小了跑路,導緻抓捕困難!”
“明白了。俺們這就回去報告,調集部隊圍殲這夥二鬼子!”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大雪天,北風掠過村莊,居然還是帶來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,可見這幫混蛋已經在村子裏大開殺戒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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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叔,您起床了呀?!”胡貴起的很早,盡管這兩天玩弄小娘皮有點費神,但吃喝休息的很好,所以他精氣神都挺不錯。這不,一大早的,這家夥就抱着個冷豬蹄在啃着,也不怕吃壞肚子!
“嗯,雪下小了!俺們也該準備轉移了!”胡尚良點點頭,站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雪景,順手點上了一顆香煙。大雪封門,一連三天窩在這個山村裏,這多少讓他有些提心吊膽地心裏不安。畢竟這邊可是土八路的一個傷兵醫院,随時可能都會有八路過來的。慢慢吸着煙,這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,這促使胡尚良狠狠地丢了煙頭,用皮靴狠狠踩滅!
“通知部隊,抓緊時間準備,俺們吃了早飯就立即轉移......方向——向北!”雙手撐在桌子上看了好一會地圖,胡尚良才擺脫了圖上近在咫尺的橫嶺關的誘惑,指點了更加深入八路軍後方的向北方向。
“俺這就去布置,全軍向北,多帶糧食彈藥!”胡貴現在内心十分欽佩自家老叔:順利逃出八路的包圍後,居然往八路肚子裏鑽,不僅安然無恙,還帶着大夥兒過了幾天逍遙的神仙日子!
“記住,帶不走的首尾要清理幹淨,不能留下活口洩露俺們的行蹤!”胡尚良再次點上一根煙,頗爲嚴厲地交代道:“所有的女人,全部都處死!你要親自帶隊一個個檢查。日久生情,哼,俺就怕那些不曉事理的家夥會濫做好人,背着俺們放人!”
“俺會跟他們說清楚,他們會理解的!”胡貴心底暗歎一聲,臉上閃過一陣掙紮之色:很不幸他自己就是這樣的濫好人——天仙般标緻的一個八路妹子,睡了三天三宿,還真舍不得下手啊!再說人家都答應跟俺走人了啊,還是個天津回來的女大學生呐!
“嗯,你的那個俺會替你動手!你就不要多留戀了!等俺們回到城裏,叔保證給你找兩個更好的!”胡尚良當然明白自家侄子在想些什麽。此時此刻,他這個當叔叔的必須要斷了他的妄想——肯跟着八路跑到這個窮山溝溝裏吃苦的女大學生,那能是一般的人?早被共.黨洗腦魔怔了!人家答應跟他走,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!糊塗!
“叔——,你莫要急嘛!俺......俺自個來,中不?”胡貴一腳已經踏出了門外,聽到這話,他忽的轉身慌張了起來,看着手裏明晃晃刀子的老叔背影,着急地喊道:“叔,你别進去,俺自己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