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來來,押好了離手啊!别他娘的藏着掖着,以爲老子看不到啊?搞鬼的赢了也不賠的!”在一處山坡上,就着四五棵松樹,支棱起了一個大帳篷,正是三團的團部所在。這幾天三團營以上軍官天天聚集開會,此刻圍着桌子,三團長熊德叻正吵吵着要開牌呢!桌上四門都押上了軍票、大洋,熊團長一腳踩在條凳上,半敞着軍裝親自坐莊。沒辦法,牌九是熊某人的最愛,有事沒事總愛拉着手下們耍兩把。
這不,有此悠閑的時光,豈能放過啊?早早的就讓參謀尋了這塊風水寶地,擺開了賭局。參謀很會來事,尋的這處山坡,既能看到山谷裏的狀況,也能避開閑雜人等的打攪。熊德叻命令警衛連守在四周,擺出一副威嚴的氣象,再加上軍官們進進出出的,使得大帳篷頗爲熱鬧。不知道的還以爲團長這是召開啥重要會議呢——要不爲啥出來的軍官們,有的興高采烈、喜氣洋溢,有的卻垂頭喪氣,唉聲歎氣的呢?敢情原來是賭錢的輸赢百态啊!
“他娘的,癟十,通賠!”熊德叻哀歎一聲,大爲光火。“真見他娘的鬼了,連出三把癟十,這是要輸光老子的軍饷麽!”
“團座,你就當是給俺們提前發獎賞了呗,不要輸不起啊!”一營長張三子算是團座的心腹,今天也赢了不少,他小子是想趁勝追擊,還拿話擠兌起熊德叻來了。
“恁娘的,老子豁出去了!明天山路打通了,俺們就沒機會耍錢了。今兒咱玩大點,耍他娘一個通宵,中不中?!”将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拍在桌上,熊德叻血紅着眼睛問道,見大家都很踴躍,他揮手對一個參謀道:“通知夥房,把飯菜送過來,俺們邊吃邊玩!嗯,記得把酒也拿過來,咱提前慶功了!”
于是乎,帳篷裏的賭局再次上了一個高.潮:有酒肉助興,再加上牌面的刺激,場面相當火爆——骨牌聲,銀元聲,咒罵聲......亂糟糟混成一片嘈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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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,八路軍特戰團潛伏靠近了這裏。
幾乎沒有費吹灰之力,特戰隊四個中隊就摸掉了僞軍的崗哨,紛紛潛入進了山谷。山谷兩端各有一個僞軍的軍營,正好也堵死了進出的道路。民夫們就被圍堵在這山谷裏,幾千民夫晚上就露天打地鋪,鋪上些雜草、棉絮,就地躺下休息,日子過的很是凄慘。
“殺——”緊跟在特戰隊後面的民兵,可就沒那麽講究了。在陳老山和猛如虎的帶領下,直接殺進了僞軍的兩端營地裏。大刀、刺刀、手榴彈,什麽好招呼,就下手往死裏招呼!兩個民兵團,将近六千人手,這呼啦啦湧進來,就像是洶湧的浪潮迅速吞沒了僞軍的營地——睡夢中被突襲,幾百僞軍吓也吓呆了,敢于還手的還真是鳳毛麟角了。
“轟,轟——”手榴彈的爆炸聲在夜空裏格外的震耳欲聾,一下子驚的山坡上的賭局都安靜了下來。衆人牌也不看了,争先恐後地奔跑出去觀察狀況。
“怎麽會有爆炸?是八路軍殺來了嗎?!”亂哄哄的山谷裏,到處是明滅的火光。搖抑雜沓的光影裏,是呼喊聲、慘叫聲、求饒聲、喝令聲——終究是看得清楚,大批的敵人已經控制住了山谷的局勢。此時已經在追剿漏網之魚,清點民夫了!
“哎呀,他娘的,還真是土八路哎!”熊德叻丢了手中的骨牌,拔出配槍喊道:“警衛連,跟老子沖下去!”喝的熏熏然的熊團座那個心疼啊!手上丢掉的可是一副天罡牌,要不是土八路攪局,老子又是一把通殺啊!現在好,連軍營都被人端了,幹脆拼他娘的算逑了!
“團座,不行啊!敵人太多了,俺們這點人根本就是送死啊!”張三子一把抱住了暴走的熊德叻,嘴裏不住地勸着。開玩笑,人家殺來的何止成百上千啊,單看看那星星點點的火把,就讓人喪了氣了!再看有火龍往山坡上來,他趕忙喊道:“警衛連,保護團座,俺們上山,撤!”
“吧勾,吧勾——,哒哒哒哒——”這邊尚在遲疑,那邊追擊而來的火龍,就射來了一串串子彈來了。畢竟山坡離的也不算太遠,估計八路已經審問出了山坡的情況了。
“走啦!嗨,他娘的!”這個時候子彈嗖嗖的,是充不了英雄了。熊德叻長歎一聲,跺了下腳,帶頭匆匆離去。
張三子讓警衛連留下一個排阻擊斷後,自己也跟着一溜煙跑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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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民夫們不急着放跑了!馬上天一亮就讓他們幫着修工事。内外都要修戰壕、堆山梁,決不能讓山裏的僞軍跑了!也不能讓山外的鬼子能進來!”特戰團團長狄一元這會兒可不講什麽政策、紀律了。他的任務是奪取鷹嘴崖山口,關上敵人外逃的大門,還要阻擊山外敵人的接應,所以,臨時搶修出工事就至關重要了。既然民夫們搬空了山道,那還得請他們再搬回來!
“咳,他娘的,熊德叻那鼈孫跑的賊快啊!居然把指揮部設到部隊外的山坡上,還真有他的啊!”幾乎撲了個空的盧克申,壓根就沒搞明白熊德叻的鬼把戲,居然歪打正着的讓他給跑了,讓他有些懊惱!
“大侄子,這邊交給俺們民兵就中了,你們該去哪幫忙,就趕緊去吧。俺負責保證堵死這條山道,讓敵人插翅難逃!”陳老山安排了民兵,跑過來請戰。
“那可不行,叔。前指給俺的任務就是要奪下山口,關上大門,死守在這裏。哪裏就隻能光靠你們民兵呀!”狄一元自然不會馬虎,關門打狗,他這邊的大門是萬萬不敢出事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