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嘎!你的沒看到賀大信已經發瘋了嗎?!他居然主動攻擊武關鎮,威脅皇軍糧草的安全,必須死啦死啦的!”竹下神樹自然是不能認賬,拍着桌子怒罵秋原這個女特務,吓的跟随在她身後的賀大成一句鳴冤的話也不敢說。
“你們這樣對待友軍,就不怕寒了所有皇協軍的心嗎?這樣下去,還有誰願意爲皇軍賣命?!請你告訴我,你們的行動是受到西門旅團長的指示的嗎?”秋原這個女特務膽色不小,以區區大尉的軍銜,敢于硬怼竹下中佐,甚至還在話語中劍指西門少将,實在是不自量力!
“八格牙路!你在說什麽呢?事關我軍軍事機密,對你無可奉告!請快快離開吧,這裏不歡迎你們!”竹下大隊長頗爲生氣,要不是顧忌秋原乃是日本特高課人員的身份,他甚至都起了殺心了!
賀大信被抓這件事,說起來西門旅團處理的也不算有太大的錯。畢竟前線大軍的秋收糧草,相比較一支皇協軍隊伍來說,份量并不小。大日本帝國堅持戰争到今天,其實已經是山窮水盡了。别看這邊隻是幾個縣的秋糧、馬草,但對于前線鏖戰的日軍來說,那是無比寶貴的,甚至是能決定一場戰鬥走向的。
但偏偏問題是,土八路就在皇軍的眼皮子底下拿人,還大喇喇地投書威脅,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?!但爲了糧草從西門少将到竹下大隊長,乃至安藤中隊長,這一系列的日軍軍官居然步調一緻的選擇了要忍!甯可放棄賀大信部,也要确保武關鎮的安全。這就充分表明了,日軍大大小小的軍官根本就沒有一個把皇協軍放在眼裏的,起碼賀大信這個支隊,被他們藐視了!要知道皇軍可是幾次通知他盡快突圍的,隻是他不識好歹,非要抱着拉皇軍武關鎮下水的妄想才落此下場的。死有餘辜嘛!
那麽這事傳出去了,會不會讓其他的皇協軍部隊對皇軍失望,進而離心離德?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問題。畢竟現在汪僞政府加上溥儀滿洲國小朝廷的各路僞軍,可是高達二百多萬的規模,他們可是日本人統治淪陷區的得力幫手。令他們對大日本皇軍失去了信心,這事是可大可小的!
再來一個,那就是一個面子問題了。武關鎮面臨的對手,不是支那政府的中.央軍,也不是地方實力派閻老西的晉綏軍,乃是土了吧唧的土八路。你皇軍居然來了兩個大隊都不敢動手?說好了一個大隊可以追着一個支那正規師窮打猛追的呢?!這事兒傳出去,可是實在大大丢了皇軍的臉面的!
而日軍情報系統特高課可是不受地方駐軍的節制的。他們雖然會盡力配合各地駐軍行動,但卻有自己的一套體系,是可以将情報上達華北軍司令部的。說白了,特高課和駐軍雙方就是一個合作關系,所以秋原下女的威脅才讓竹下中佐有些緊張——畢竟這事捅出去,是不能讓西門旅團長來頂鍋的,而他也不想自己背鍋。一旦上面怪罪,是會影響到日後的晉升的!
“八嘎!這事一定要咬死了是賀大信部不聽調度,贻誤戰機才導緻被八路軍包圍的。至于他攻擊武關鎮,就是他的部下勾結土八路的陰謀,目标就是武關鎮的大批軍糧、馬草!”西門三廠親自接見了竹下神樹帶來的安藤吉二郎少佐,大家算是串供統一了口徑。“安藤君,你這一次守衛武關鎮大批軍糧安全,是有功的!至于賀大信的失敗,我們相信你的處置是有理由的,請不用過多擔心!”
“嗨!感謝旅團長的栽培!”安藤哪裏不懂這是要讓自己來最後背鍋了,但總算先給自己記了一攻,算起來也是會将功補過的吧!
“喲西!那麽,大家就忘了八路的紙條吧!畢竟誰也沒有接觸土八路。堂堂皇軍是不受任何人威脅的!”西門少将輕輕靠在椅背上,不經意地提了一句。
“哈伊!根本就沒有紙條的出現,請旅團長閣下放心!”安藤起身立正保證到,最後的一點兒證據,必須不能存在。否則,堂堂皇軍被土八路威脅,實在太丢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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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愚蠢!這個時候怎麽能夠出現讓皇協軍離心離德的事件?!你們是怎麽規劃秋季‘掃蕩’的?”懷慶府,松本師團部,一副儒雅像的松本進,鏡片後面閃爍着陰鸷的目光:“此事不用多争辯了,就是賀大信部勾結土八路,妄圖破壞我軍之秋糧供給,被武關守軍英勇擊退。事情未成功,雙方内讧,八路以爲賀大信未盡全力,故殺之以洩憤。”領導就是有水平,簡單幾句話,就梳理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陰謀事變。
隻是,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賀大信死不瞑目——爲鬼子奔波盡忠,卻還是落得個背叛的結局,如何也不能讓人甘心啊!然而,松本師團長定下的調子,誰也不敢反駁啊!
三天後,也就是賀大信被公開處決的那天,松本師團部的下發通報傳達到了日僞軍團(中隊)一級。通報是關于武關鎮事變的調查始末,其着重通報了賀大信包藏的禍心,勾結八路軍,妄圖奪取武關鎮,搶奪皇軍的秋糧雲雲。總之,他賀大信是養不家的白眼狼,罪該萬死。刑場上,賀大信果然死不瞑目,無助瞪眼望青天——一個字“冤”哪!
盡管日軍的說辭并不能讓人滿意,隐隐地會覺得有不爲人知的内情,但終究是能撇清鬼子的責任了——你賀大信不找死進攻武關,皇軍還能不管你?打聽到的戰場實際也是這樣啊,确實賀家的士兵發動了對武關鎮的襲擊,武關西門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就是明證啊!這樣一來,賀大信算是黃泥掉進了褲裆裏,不是屎也是屎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