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的偷襲戰非常成功,全部靠着冷兵器解決了敵人:一個警衛小隊,一個炮兵小隊,算起來也有一百多人了。在加上繳獲了敵人一門九二式步兵炮,六門迫擊炮,怎麽也算一次不小的功勞了!
特戰隊的素質就是不一樣,戰士們幾乎都懂得一些炮兵的知識。三下五除二,那門步兵炮就被大卸了八塊,背着扛着就運走了。迫擊炮和那些炮彈就更簡單了,戰士們搬旳搬,抗的抗,搬運一空。甚至連鬼子的機槍、步槍都沒有落下。幾十個鬼子的豬血罐頭、凍得像冰團子的飯團、幹崩崩的鹹魚也被包紮了帶上了。
“隊長,俺瞧林子裏也沒多少鬼子吧?就這麽大的樹林子,鬼子全住在裏面,頂死了三四百人。”盧克申帶着人撤了下來,找到狄一元說道。
“三四百鬼子也不少了,俺們這一趟已經賺的不少了,撤吧!”狄一元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。陳司令可是千叮咛萬囑咐過的——特戰隊那是特種兵,不是用來随便消耗的。強攻敵軍,搞到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,可就不是特種兵的做派了。
“可——,也好,起碼俺們這邊再也不用怕小鬼子進攻了。回去通知突擊營,不行明天出擊一把,滅了這夥鬼子!”盧克申點點頭,讓斷後的戰士再次巡視一遍,起碼把狗皮帽子和翻毛皮鞋也給收羅收羅。
夜色深沉,飛揚的小雪,變成了窸窸窣窣的細碎小雪。一行肩扛手提的隊伍踏雪而行,不顧路上一跌一滑的艱難,臉上都洋溢着滿足的笑容。多少天了,終于弄到了一門步兵炮和六門迫擊炮,難得的是繳獲的炮彈還不少,難怪小鬼子能冒着大雪亂炮擊呢,感情是炮彈多的沒地兒放了啊!
這話要是被鬼子花屋名下大隊長聽到了,那他絕對是不會同意的。不錯,炮彈是帶的不少,也是他下令炮小隊随時都要進行炮擊,可他這不是在虛張聲勢麽?時刻保持着炮擊,讓守軍始終懸着一顆心,就達到了牽制的目的了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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樹林子駐地,花屋名下大隊長此刻還沒有入睡,他審視着地圖上那個不起眼的貓耳山,甚至此刻都有些後悔了,早知道怎麽也得帶一隊僞軍過來幫手啊。弄得部隊現在不上不下的,進退不得呀。
“報告!炮小隊出事啦!”門外一聲呼喊,打破了花屋太君的沉思,一個值班參謀匆匆走了進來,着急忙慌地喊道,甚至連基本的敬禮都忘記了。
“納尼?炮小隊?出事了?”花屋大隊長腦筋有些遲鈍了,跟着一連三個反問,這才算是明白了參謀的意思。
“帶進來!”值班參謀也不廢話,直接将渾身血迹,身體還在簌簌發抖的智理彥帶了進來,“大隊長,這是炮小隊的隊副,他的報告說炮隊遭到了支那人優勢兵力的偷襲,不僅殺光了守軍,還帶走了所有的槍炮。”
“噗通——”智理彥也顧不得面子了,雙膝一軟就跪在了花屋名下的面前,哭喊道:“大隊長,我們的小隊死光了,要不是小隊長的護佑,我也不能活着回來報仇了......大隊長,您可要給他們報仇哇!嗚嗚嗚——”
“八格牙路!警衛小隊都死絕了嗎?怎麽警戒保護的?一幫飯桶廢物,統統的死啦死啦的!”花屋名下第一時間跳了起來,瞪圓了眼睛怒罵着。
“大隊長閣下,您說的很對,警衛小隊确實死絕了!他們和我們一樣,都是死于支那人偷襲的刺刀之下的,挺丢臉的!”智理彥如實回答道,他深深地爲死去的警衛小隊羞恥——日軍劈刺技術向來是軍事必修科目,實在是沒有想到會有成建制的死在冷兵器之下的這種情況。這真是有損帝國武士的赫赫威名啊!
“八嘎!”花屋大隊長實在是怒不可遏了,拔出了指揮刀,狠狠一刀劈翻了簡易桌案,大口呼呼地喘着粗氣罵道!這是什麽樣的支那隊伍啊?能悄無聲息的偷襲,還下手這麽狠毒,簡直是八格牙路到家了啊!
“兩個小隊全軍覆沒啊!支那人還搶走了我們全部的大炮和炮彈......大隊長您可要幫我們隊長報仇哇!”智理彥抽泣着哭訴道。
“八嘎——”花屋大隊長咒罵着,眼睛卻是不善地盯着智理彥看了好幾秒鍾:兩個小隊全軍覆沒,咋就你小子全須全尾地活下來了呀?可疑!然而,此時不是追究他責任的時候,等日後再說吧。轉了轉眼珠,花屋陡然緊張了起來:豬頭準小舅子死翹翹了,他那如花的姐姐還會理睬自己麽?雖說戰場刀槍無眼,可畢竟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呀!
“你們的,馬上随我去看看,隻帶警衛小隊,其他各部馬上加強戒備,千萬不能再讓狡猾的支那人再鑽了空子了!”花屋大隊長是豬頭嗎?誰當他是那就是自己瞎了眼睛!他隻是眼珠轉轉,他就拿定了主意:這事必須要壓下來,不能随意外傳了出去!
于是,冒着迷眼的風雪,警衛小隊護着花屋大隊長一行來到了一千五百多米遠的炮兵陣地。離得這麽遠是那可是炮兵操典的最低要求——炮兵陣地上炮彈堆積,要是發生意外,可不得了;再一個遇到兩軍炮兵對戰,往往敵軍首先打擊的就是炮兵陣地。步兵要想不要遭了池魚之殃,還是需要老老實實地保持一定的距離才好。
“八嘎,這幫支那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?這麽輕易的就破了炮兵警衛隊的三道崗哨,悄無聲息地殺死了他們,潛伏進來,大膽地偷襲了宿營的炮兵和守衛,還用的全是冷兵器,手段高明呀!”即便是号稱對支那人達到了百人斬的“花屋屠夫”,面對這樣的一邊倒的屠殺,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,打心底也不得不唉歎一聲手段高明!
死去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啊,那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帝國勇士、職業軍人啊!如此短的時間裏,根本都沒給武士們一點反抗的機會,可見敵人的動作那是絕對的穩準狠,下手時機整齊劃一,出手都是一擊必殺啊!
寬大的帳篷裏,血腥味彌漫刺鼻。花屋名下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深夜的情形:外面北風呼嘯,大雪飄飛。一行黑衣支那人悄然撥開了帳篷門簾,一個接一個地悄然潛入,各自選定目标,閃亮的剪刀高高舉起,在爲首的黑衣人的一個下劈的手勢下,齊齊落下尖刀,血光飛濺!帝國勇士甚至連一絲反抗都沒有做出,許多的棉被都還平靜的鋪蓋在冰冷的屍體上!
“卑鄙!無膽的支那鼠輩,隻敢這樣偷襲嗎?!八格牙路!”猛地拔出了指揮刀,發了瘋一樣的将帳篷劈開了七八道大口子,在外面寒氣的冰凍下,這才喘着粗氣拄着軍刀回身看向了跟随的諸位。
時間頓格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,花屋大隊長轉過了身子。
“炮兵隊遭到了支那人無恥的偷襲,警衛隊和炮兵們發揚了極大的武士道精神,和敵軍奮力搏殺,直到最後一兵一卒。諸位,他們的付出是值得的,他們的勇武是偉大的,他們捍衛了武士的尊嚴,保護了大部隊的安全......他們值得我們敬佩、學習!”緩緩說出了這一段話,花屋大隊長血紅的牛眼睛逐個順着随員的臉上看了過去。
“呃——,可是——”智理彥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些短路了:搏殺了嗎?我咋不知道呀?這幫死鬼可多是睡的一個比一個死,明明死在睡夢裏的呀!怎麽就捍衛了武士的尊嚴了啊?!
“沒有什麽可是!”值班參謀粗暴的一口打斷了智理彥的話語,惡狠狠的瞪着他道:“你是唯一殺出去報信的勇士,你親眼目睹了武士們悲壯的決死之戰,你也能被稱爲英雄了!就是這樣的,難道你的腦子受傷了嗎?可不能遺忘了勇士們的功績呀!”
“呃——,好像......似乎......對!大夥兒在奮力搏殺,小隊長護着将我送出去給大隊報信......可惜,他被三個支那兵包圍了,寡不敵衆——玉碎了!嗚嗚嗚,小隊長——”實在是受不了那幾雙惡狼一般的眼神,智理彥一通瞎話喊了出來,自己一屁股蹲到地上,嚎啕大哭了起來!他心裏害怕極了,完全相信就這麽一瞬,隻要自己不配合,估計就會成了玉碎的一員了!
“大隊長,我覺得應該盡快将勇士們集中火化,讓他們的英靈早日回歸到靖國神社,回到櫻花燦爛的日出之地,享受萬民的敬仰與獻祭。”值班參謀都會來事啊,這樣的現場必須第一時間消除掉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!
“騷嘎!野尻君說的太有道理了,這樣崇高的事就拜托了!”花屋表情沉重地表示了同意,甚至直接給自己這個得力的手下鞠了一躬,“你的,跟随我好好整理一下這次戰鬥的報告,我們要盡快爲勇士們請功的!正好野尻君還缺一個助手,你跟着他好好幹吧!”
“呐——?哈依!”好運來的不可思議,這就一步踏入了大隊部幹上參謀官了?智理彥感覺頭暈目眩:幸福來的太突然,這人生的大起大落還真他媽刺激啊!或許,這就是不可思議的征伐人生吧!
外面,北風呼嘯,雪花又飄飛成了漫天的鵝毛了!
真是——瑞雪兆豐年哪!深吸了一口清新冰涼的空氣,智理彥悄悄直了直那微駝的小身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