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鎖子哥,你們帶人先護着副師座撤,俺來帶着衛隊護衛一陣。”昔年懵懂的小跟班汪小兔如今也成長出來了,身爲第二團的副團長,他可不僅和金鎖是上下級關系,平時還都是一兄弟相稱的。刺客,形勢危急,他親自帶着衛隊連殿後護衛。
“那你可要多加小心啊!拖延一時就撤出去。”金鎖内心還是很感動的,拍了拍小兔的肩膀關照道:“記住千萬不要順着山谷後撤,敵人這樣的包抄,俺們後路上一道埋有伏兵。直接上山梁,爬到山頂在轉向突出去,可明白?俺們在鷹嘴崖常做的......”
“知道哩,哥。俺已經派人上山架軟梯了,你馬上帶着二爺走!”小兔看來也沒忘山賊的手藝,早先一步已經安排上山了。所謂站得高才能看得遠,制高點上确實能一覽無餘。
“二爺,俺們走吧?”金鎖點點頭,認可了兄弟的默契,轉身招呼草上飛道。
“俺不走,俺要和部隊共存亡!”草上飛搖搖頭,一把推開金鎖,緩緩摸出支香煙點上。
“快走啊,三營已經頂不住了!”汪小兔高聲提醒一聲,帶着人急匆匆往槍聲激烈的前方奔去。
“二爺,對不住了!”金鎖轉悠到了草上飛背後,一個手刀砍在他頸子上,一把扶住暈倒的草上飛,“曹大個子,讓人背上師座,俺們走!”曹大個子現在手頭的士兵隻有一個排的樣子,命令背上了草上飛,一起往山頂攀爬而去。
“呼——,總算走了。”汪小兔一邊指揮戰鬥,一邊關注着這邊的動靜,看到草上飛被弄走了,他長出了一口氣,喊道:“一排二排,交替掩護,俺們也馬上撤”
僞軍們早就無心戀戰,一邊胡亂地朝後放槍,一邊撒丫子飛跑。其實,就這麽二十來分鍾的時間,汪小兔的這個衛隊連就損失了一多半了,剩下的五十多個士兵,此刻哪裏還管得到當官的許諾的什麽大洋小米的,遲一步即便拿到手,自己也沒命享受了。所以,大家心思一緻:“跑,完命地跑,活着離開才是真正的勝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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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嘛?前方三更半夜的打起來了?老二這是搞什麽呀?連夜偷襲攻擊麽?”蓋山河被叫醒了,很是不爽。坐在行軍床上使勁撓着自己毛乎乎的大腿,嘟囔着。
“大哥,前邊這咋回事唻?二哥這是要挑燈夜戰麽?要不,俺帶人上去瞅瞅,爲他壓陣?”飛天貓昨夜在師部陪蓋山河喝酒來着,喝大了,就沒回三團駐地,直接睡在師部了。其實也簡單,弄張行軍床,兩床棉花被子就OK了。所以,他是第一個趕到師部的。
“小貓啊,你耳朵好使,你幫着聽聽前邊戰況哪樣了啊?”蓋山河笑笑,這個老二哪兒都不錯,就是做事不愛多說,自作主張就能調部隊幹仗,得了個皇協軍“第一戰将”的稱呼,倒是頗得日本人的賞識,也給隊伍帶來了換裝日式武器的實惠。
“大哥,這不對頭啊,聽起來全是日式武器在響,難不成二哥已經拿下了黑風口了?”飛天貓側耳聽了一會兒,猜測道。看來他對草上飛還挺有信心,全一式的日式武器,那不正是俺們的人麽,才換的全套日式武裝啊。
“那也不見得吧,就不興人家也是日式武裝的?”蓋山河總體的感覺不是太好,畢竟這次這麽的戰鬥,草上飛可是一點兒口風都沒露多少讓他内心有些不爽。
“不能夠!幾百上千的三八槍、歪把子、九二式,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備齊的。即便是中央軍也沒那個能力。”飛天貓就不太相信的反駁道,頗爲肯定的樣子。
“不管了,是不是俺們上前一看便知。”蓋山河已經吩咐衛隊備馬了,遠處師部警衛營已經在整隊,分發彈藥,準備跟随出發。
“通知大憨子,讓他帶着一營跟上來,把武器彈藥都帶齊備了,限天亮前抵達黑風口。”蓋山河搬鞍上馬,吩咐參謀人員道。
“諸葛啊,俺這怎麽感覺心驚肉跳的啊?不會有什麽事吧!”蓋山河是越發的迷信上了,忍不住問問跟随在自己身邊的參謀長道。
“咋?師座有心思?”賽諸葛撚須一笑,摸出三個小金錢來,在掌心搓動,擺出一門“金錢課”來,占蔔一下即将要發生的事。“但不知師座要問的是哪邊的事兒?”
“黑風口。”蓋山河内心的那股不安越來越沉重,說出地點後,居然還帶上了患得患失的忐忑表情。
“唔——,金錢做課,乾上坤下;三才立現,周察四方......急急如律令——疾!”默默頌念了片刻,賽諸葛張開了手掌,三個小金錢一正兩反,正合災侵之像,隻是三錢重疊,陰中有陽,尚有一線生機。
“不敢期瞞師座,卦象顯示有些問題,恐怕副師長那邊情況不是太妙啊!”賽諸葛搖頭晃腦道,“然師座切莫着急上火,自古吉人自有天相,曹副師長氣色旺盛,正是仕途風順的時候,有日本人的庇佑,當有一線生機啊!”
“俺也尋思是這麽個事。假如要真是老二行動的話,他早就應該給我報信來了。”蓋山河不由得回味了一下草上飛那邊的行爲,點了點頭道:“也怪俺馬虎了啊,看他這一段時間風頭旺盛,太過于相信他了。連續兩天都沒能拿下小小的黑風口,其實這就是莫大的問題了!”
“事已至此,俺們也不要遲疑了呀。師座,軍情似火,快快發兵救援吧。”賽諸葛自然之道他們兄弟情深,故作急切地在一邊提醒到。
“大憨子呢?隊伍還沒有集合完畢麽?都他娘的給老子跑起來,磨磨蹭蹭的跟個娘們似的,哪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啊!”蓋山河是真的急了,顧不得自己将軍的身份,親自撩起了綠呢大氅,擡腳将幾個睡眼惺忪的喽啰踹的連滾帶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