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山那邊已經确定的報告了獨門坎外的一千多鬼子,還有銅鑼寨的那幫土匪,說起來實力都不可小觑。不過,陳龍以爲憑着魏春生手上的第三團,再加上民兵團、各個礦區工廠的近兩千工人糾察隊,應該說還是頂得住的。本來,縱隊部也拟定了計劃,打算以胡大康、譚思虎兩人帶隊,抽調第一團一個營,第二團一個營,加上縱隊部的幾支特種部隊,消滅敵人,保衛栗山的。
結果,令人沒想到的居然鷹嘴崖也受到了攻擊,居然還是一來就是一個團過千号人,後面還有更多的援兵,這樣的打擊幾乎來的毫無征兆,壓根就弄不清這夥僞軍的意圖啊!于是,原本的調兵命令先行一步撤銷,衆多的特務、探馬被撒了出去,看看敵人究竟是耍的什麽花招,難不成還想來一次四面圍攻中王山不成?!
“你也别太着急!有道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。我們現在可不是兩年前那一陣了,連民兵、工人糾察隊加起來将近六個團,總兵力超出一萬人,咋的,難不成還怕了不成?不就是一群二鬼子嘛,俺們消滅的可不老少!”曲缙雲看着陳龍着急上火的,心底有些不忍。再怎麽剛強,這個搭檔的夥計也才二十五啊,他可沒經曆過那種殘酷的革命低潮考驗啊。譬如當年紅軍第五次反“圍剿”的失利,被迫踏上戰略轉移的長征路。多少的部隊被打垮打散,多少戰友兄弟被打死打傷,多少紅色根據地被屠戳一空......那可真是沒有辦法呀,他曲缙雲家五個本家兄弟,到現在可就剩下了他一個,家裏房子被燒,爺爺、爹爹都被屠殺,老母親隻能帶着大哥的年幼兒女逃荒讨飯,至今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了!
往事不堪回首!當年的紅軍也曾兵強馬壯,兵力起碼三十多萬,還建立了紅色政權,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。可誰也沒料到最後居然要踏上“長征”路,要流落到陝北這個貧苦的黃土高原來落腳生根。但那又怎樣呢?經過了這麽幾年的時間,黨執行了正确的行之有效的革命路線,抓住了抗戰爆發的這個時機,再一次有了更大的發展,還領導了敵後抗日根據的中流砥柱!
所以,曲缙雲一排香煙,加這一通語重心長的回顧,也确實讓大家頻頻點頭:三年前的今天,那時候真是兵不過百把,将不過幾個毛頭小夥子,頂着個區小隊的名頭,誰也壓根沒想到今天的規模。如今的實力,比對當初的話,恐怕增長的能有百倍吧。當真是壇壇罐罐多了,反而倒是患得患失起來了麽?!大不了打爛了再重來呗!
“這樣吧,我和大康帶突擊營、特戰連、重迫擊炮連,還是按照原計劃增援栗山,彙合第三團采取守勢,堅守栗山防禦工事,力争都消滅來犯之敵。”譚思虎是參謀長,他權衡了一下,提出一個折中的意見。“鷹嘴崖那邊,我看司令員你帶着警衛營和神槍連去看一看,二團修築了幾年的戰備工事,我不相信随便來夥僞軍就能随随便便啃下來。”
“家裏卧龍谷大本營,還是老曲坐鎮,第一團和炮營(缺重迫擊炮連)、民兵隊都留下,确保基地的安全。”譚思虎看來内心還是很不放心根據地的安全,畢竟一團的陣地出山就是鬼子的那道封鎖線,其間還夾雜了許多的僞軍漢奸,不可不防啊!
“俺以爲,這次的突破可能還是在鷹嘴崖那邊。别看僞軍呼啦啦來了好幾千,可對上俺們那個坑道工事,以僞軍的那個戰鬥力,夠嗆!”譚思虎十分推崇陳龍弄出來的坑道戰術,他可不相信僞軍能打進鷹嘴崖。
“嗯,俺也以爲鬼子這是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他們的目标應該還是在栗山那邊。”陳龍也同意譚思虎的推斷,畢竟現在栗山那邊是中王山區擺在明面上的一張牌,也是招惹土匪和鬼子眼熱的地方,原本的戰情分析也是照着圍攻栗山做的,現在該堅持的還得堅持。
“嗯,栗山那邊離着黃河岸邊可不太遠,鬼子的旅團所在地垣曲也在南邊,還有河道、驿道相連,南面這個方向可不能馬虎大意了!”曲缙雲走到地圖前看着栗山的位置告誡道,“如果有可能,我倒是建議,你們不必去摻和北面的戰事,專心一緻地去獨擋一面——就是這個垣曲方向,讓魏春生、樸志強他們徹底無後顧之憂,專心對付北面的鬼子僞軍。”
說實話,曲缙雲到底是老政工幹部出身,對人情世故看得相當的透徹了。栗山那邊魏春生算是一手一腳的把它建設起來的,基本上在栗山鎮他也是一言九鼎的。現在,假如陳龍或者他曲缙雲親自去,都不會有什麽問題。可假如是胡大康、譚思虎帶隊去,那就在指揮權上面臨一個非常尴尬的局面:盡管胡、譚二人算起來還比魏春生高上半級,可縣官不如現管,栗山那邊認得可是魏春生,假如胡、譚真要過去指揮的話,恐怕還真不會太順當;同理,假如讓魏春生來指揮,不說胡大康、譚思虎這兩位風格高、講團結吧,可終究是讓人覺得不舒服的一個局面。
而曲缙雲這樣一個提議,倒是簡單地進行了劃分,兩個方向,各司其責,盡管名義上還是魏春生負責,可胡大康和譚思虎具備絕對的自主權,不會形成那種下級指揮上級的尴尬局面。
果然,這邊胡大康、譚思虎剛到栗山,指揮部隊進駐下來,就有偵查情報上報了過來:日軍自垣曲縣城出動五百餘人,在一千多僞軍的跟随下,正向栗山鎮開來。
“咱們來的還算是腳程快啊,這要是遲了點,鬼子可就要殺進栗山了!”胡大康摸了摸後腦勺道,“還是老曲有見地啊,看看地圖這就能推斷出敵人的進攻方向,還真是神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