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活着,其實完全就是活了個心境:愁也一天,笑也一天;愁者茶飯不思、人生無味,想死的心都有;樂者豁達開朗、萬事無憂,且行樂者也!這不,一大早的連喜鵲兒都來湊趣了!
起身洗漱完畢,趁着三姨太忙着泡茶,院子裏全德寶亮開身形,一趟太祖長拳打的滿院帶風,這不剛捧起茶壺嘬了兩口,就有衛兵報告張先生帶着人到了。
“哈哈哈,浪哥,來的恁早?一道兒吃早點!”貴人臨門,也不枉了喜鵲一早晨的鳴唱。全德寶笑呵呵地拉着張小浪坐到了桌前:糖蒜大醬腌辣椒蘿蔔響,四道爽口地小菜,配上雞蛋餅,白面馍,順口一海碗小米粥,煞是誘人。
“咋樣?炮兵隊練習的都熟悉了吧?”張小浪呼噜一口米粥,接過三姨太遞過來地雞蛋餅小口扯咬着問道。
“唔,兔崽子們練習地還不賴,接連打了幾次靶子,還都能炸響了。”全德寶蘿蔔響嚼的嘎巴脆,帶着些自得的回答道。“咋?浪哥這是就要用上他們?”
“啊,有備無患嘛!”張小浪轉轉眼珠,“上頭發話了,目标正是栗山,你這邊關鍵時候可不能拉稀擺帶的啊,俺可沒少在皇軍面前替你們說好話!”
“這浪哥你放心,打栗山,弟兄們可都憋着勁呢!”全德寶拍着胸脯子保證道,“但不知啥時候動手,俺們的任務是哪樣?”
“你這邊的主要任務,是前期的哨探、偵查,收集情報,必要的時候搶占一點兒前沿出發陣地。”張小浪撂下喝空了的粥碗,拿起個糖蒜剝開細細的品着,酸酸甜甜的,味道很好。他這天不亮的就出門趕來,也是心急的不行:怡春院的那個騷娘們早兩天前就來了栗山,再不加把勁,情報都叫她摸光了,還有自己什麽事?!再者,皇協軍獨立第九軍編制可是定下了,自己這私下收編的部隊,要不弄出點成績出來,可真得不到後續的糧彈補給的。其中的關鍵隻有一個——日本人的認可!所以,他不辭辛勞的披星戴月親自趕來了。
“呃——,浪哥,俺們這可是軍隊,僅是摸排個情報,是不是殺雞用牛刀了?”全德寶感覺受到了輕視,尴尬地摸摸大光頭,讪笑着道:“再說唻,弄這個俺們也不在行啊!”
“嗤,老全啊,你還真把自己這支人馬當回事了啊?還牛刀馬刀的,也不瞧瞧人家日本皇軍飛機坦克大炮的,攻擊栗山還需要指靠着你這幾杆破槍?”張小浪擦着手,絲毫不顧及全德寶的面子打擊到。活脫脫一副要不是靠着俺,你即便是倒貼也是白給——人家皇軍根本就看不上你的嘴臉!
“......”全德寶臉色漲得通紅,卻也不知該怎麽反駁——對上日本皇軍,自家這點槍炮還真是确實不夠看的!可——唉!
“說了你還真不要不服氣,中王山裏那麽多中央軍呢,能打的也不在少數吧?現在呢?日本皇軍一通掃蕩,你還能找到國.軍麽?”張小浪丢過一顆煙,美美地抽着問道。
“......這個還真是全打跑了!唉——窩囊呀!”全德寶乃是國.軍出身,自然知道輕重,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,他還真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來。隻能深深地遺憾一歎!
“所以呢,俺們也不用多逞強,按照皇軍的意思,踏實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,那就是實打實的功勞,少不了該給的槍炮彈藥的。”張小浪悠悠的深吸一口香煙,吐出一個回龍圈道,“日本人雖然兇狠,但對于跟着實心辦事的,還是不會虧待了的!他們也指着俺們給他們辦事呢!”
那就是鬼子吃飽喝足丢幾根骨頭好吧!全德寶有心反駁,卻也隻能附和着讪笑:“那是,那是,要控制俺們偌大個中國,還是離不了用俺們中國人的。不過,俺們也要低調些,夾着尾巴做人,惹毛了人家那就不美了嘛!”
“嗯,能有這樣的認識就對喽!”張小浪總算是完成了給全德寶的洗腦,開玩笑,這支部隊可是老子廢老了心思,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才武裝起來的,可不能由着你們一通瞎逞能折騰光了。栗山的那夥互鄉隊能是省油的燈?連日本人都幾次三番地吃了虧的!
“那俺們這就召集軍官,開動員會?”全德寶身份擺的很正,笑着問道。
“嗯,盡快拿出作戰方案,下午俺們就開始行動!”張小浪點點頭,完全一副話事人的派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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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站住,站住——”栗山鎮子外,一道哨卡截斷了進鎮的驿道,端着明晃晃刺刀的戰士直接拿槍逼住了大搖大擺往裏闖的兩個娘們,交了幾聲不聽,小戰士語氣就有點兒沖:“幹什麽的?給俺站住!叫你們呢,耳朵聾了呀!”
“咋?回娘家,不行呀?”小月娥俏臉一闆,絲毫無視冰涼耀眼的刺刀,冷冷地反問道。
“回娘家?你娘家姓個啥?住在哪裏?”小戰士收了收刺刀,對這個毫無懼色的娘們也不禁高看了一眼,還真怕她一個不小心蹭到了刺刀上。看這娘們高高的胸脯子,刺刀蹭上了可說不清楚!
“娘家姓田,住五道牛巷,怎的?”小月娥回答的一點兒不打磕絆,還挑恤地往前逼近着小戰士。
“五道牛巷的?秀才,查查有沒有個姓田的人家。”小戰士忍不住後撤了兩步,朝着崗哨上喊道。
“等一下哈!俺來瞅瞅。”崗哨裏一個帶着副圓圓眼鏡的小夥子打開一個本子,沾了沾口水翻查了起來。
“有沒有嗎?你倒是快點啊,人都堵上了!”小戰士舔舔嘴唇,看着逐漸排起得的隊伍催促道。
“有是有,但是現在沒有了!”眼鏡秀才說出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來。
“你瞅瞅你這是說的個啥?!又有又沒有的,咋回事麽?!”小戰士回身瞪了秀才一眼,滿是責怪道。
“原來是有一戶姓田的人家,可半年前鬼子來了跑反,死逑光了呀!”秀才推推眼鏡,總算補充清楚了!
“哇——,俺的親娘唻——,俺爹呀——,你們死的好苦啊!咋就不等女兒回來瞅上一眼呀——嗬嗬嗬!”這邊不等秀才的話音落下,小月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眼淚水就嘩嘩地下來了,順手還搓了一把鼻涕抹到了小戰士的身上。
“姐,你别哭了,人死不能複生,節哀啊!”另一個跟随的女子趕忙上前扶住小月娥,勸道:“天殺的小鬼子噢,這是作的什麽孽哦!”
“大姐,俺們也不知道你家是遭了難的,對不住了啊!”小戰士忙收了槍,上前幫着勸慰道,一邊對着崗哨揮揮手,“回家祭奠遇難老鄉的,放行吧!”
好容易,小月娥被同行的姐妹攙扶着,踟蹰走過了崗哨,踏進了栗山陣。
“小屁孩的,還想刁難老娘?!老娘随便搓搓腳皮,夠你吃三碗飯的!那田家的老不死的,就是老娘親手打死的!”小月娥悶着頭,收了眼淚,展顔陰狠地一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