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道梁一戰,他得到了日軍兩位中佐大隊長的贊賞。足下神樹的評語是:辣手無情,隻求勝利;小野誠的評語是:急救如火,勇猛善戰!隻有一個人氣得跳腳罵娘,那就是皇協軍第一團團長杜歪嘴。
他是這麽罵的:驢慫的蓋山河、草上飛,直娘的有這麽幹事的麽?逮着俺第一團的弟兄都轟啊?瞅瞅俺的部隊是八路殺的多,還是他草上飛炸死的多?!踩着同僚的屍首往上爬,舔日本人的溝子——不得好死!
逑!就算舔日本人的溝子,他杜歪嘴也是第一個開舔的,下回遇到這樣的,俺還是一樣的開炮!草上飛毫不在意,抽抽鼻子,壓根就沒把杜歪嘴放在眼裏——你個外鄉佬,是龍得盤着,是虎得趴着,爺才不尿你!
但也許是日本人的溝子被舔得舒服了,也許是封門口關之圍解的幹脆利落,反正新一期的皇協軍升格松本進是開了恩了。
河源的皇協軍升格爲皇協軍第九獨立軍,下設三個師,兩個特别旅。第一師師長杜歪嘴,因爲他配合皇軍堅守封門口關有功,部隊都幾乎被打了個全軍覆沒,皇軍念其功勞、苦勞都大大的,所以特授少将師長。
好吧,苦勞大大的!蓋山河、草上飛兄弟爲此笑話了好久!
第二師師長自然是新晉立功,風頭正盛的高國良(蓋山河),因其部投身皇協軍以來,一直跟随皇軍南征北戰,加上此次三道梁的戰功,是名副其實的皇協軍第一戰力,所以毫無疑問的授予少将師長。
第三師師長有些出乎預料,師長乃是河防旅的徐麻子,擠下了西門三廠提議的丁發根。據說是松本旅團長親自點撥的命令,要加強黃河岸防,切斷支那軍的南北聯系。更讓人驚掉大牙的是,南京方面下發的電文任命書裏,徐麻子是中将軍銜,不僅部隊編制升格了,軍銜也升了格,順帶着附加上了一個副軍長的頭銜。氣得武連山這個中将軍長牙齒疼!
徐麻子:媽媽的,老子這邊家底可是掏空了。松本這鬼子,一箱金條,一箱珠寶,還帶着五副字畫;南京那邊,老子整整送出去十萬大洋啊!這要是都還撈不着個師長,可虧到姥姥家去了!還好,還好,後面得加把勁摟回本錢了!進兒啊,跟陳龍那小子說,就說俺這邊給他挂個名,嗯,弄個旅長、團長的記着,趕緊地把生意做做大,小戳小搗地成不了事的!
徐有進:爹,您沒喝多吧?您這是飄了啊!您真牛氣!
徐麻子:滾!老子隻有這麽大能耐了,你先挂個副師長頭銜吧!
當然,皇軍還是講信用的。盡管丁發根兄弟倒黴的事一樁接着一樁,但還是給了個第一特别旅的編制,丁發根好歹也撈了個少将幹幹。
最後一個第二特别旅,給了剛剛投入進來的李端章,他抱的是百川虎臣大佐的大腿,所以作戰地域也是跟着百川聯隊守在西中條山那邊,靠近運城鹽池,估計實惠不少。但似乎松本旅團長有些不待見他的那位百川學長,所以,可以預見李端章這個旅長,暫時也算是當到頭了!
李端章(喝酒喝到兩眼血紅):俺容易嗎?聽聽動靜,這鬼子咋那麽大騷勁呢?把俺這兩個姨太太整的,鬼哭狼嚎啊!啥?你們來幹哈?俺家裏有動靜,關你們他娘的屁事啊!滾滾滾!爲了這個少将的軍銜,俺也得爲百川大佐站好崗,讓娘們把他給伺候舒坦了!嗯,立正!百川大佐,您完事啦?還好吧?(一臉餡笑地彎腰上前攙扶)
百川虎臣(系着皮帶):喲西,李桑,你的大大的好!你的姨太太的,全都大大大大的好!
李端章(松了一口氣):那就好,真是太好了!您常來啊!一定要常來!
兩個姨太太(身上青一塊紫一塊):你個老王八!變态的日本鬼子,弄死老娘了!
魚有魚路,蝦有蝦道;總之,八仙過海各顯神通,大家都皆大歡喜了。
隻是有一個人歡喜之下頗爲惴惴不安,那就是少将參謀長朱寶山。他最近半年多都沒有去南門雜貨店,甚至上下班都刻意地繞開南門大街。鬼子似乎站穩了華北地界,拿下中原也是指日可待,自己還是謹慎收斂一點的好。甚至,他都開始後悔幫着那個什麽護鄉隊的提供情報了。好幾次,他都想找個由頭收拾了那個雜貨店,永絕後患,可又怕弄巧成拙,萬一人家那邊手上捏着自己什麽把柄呢?到時候可就是魚死網破,他朱寶山可沒有勇氣面對日軍憲兵隊裏的十幾頭大狼狗——那猩紅的舌頭,尖銳的獠牙,鋒利的爪子,猛撲過來撕扯着......好幾次夜裏都被吓醒了啊!
然而,一片歡天喜地的氛圍,平安無事!化了妝去南門大街饒了一圈,雜貨店還是好好的開着,瘸腿老闆依舊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往來的客人,那個小夥計也在勤快地擦拭櫃台、門臉,似乎壓根就不知道山裏被日軍掃蕩了個底朝天!
這讓朱寶山深深地松了一口氣:先這麽糊弄着吧,得過一天,且過一天!也不要充什麽大瓣蒜憂國憂民了,老實在皇協軍呆着就好,萬一南京方面汪主席一統天下了呢!畢竟他長得可比蔣光頭好看的多,也讨日本人喜歡的多啊!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交代完最近的皇協軍變動,咱要再來看看号稱皇協軍第一戰将的草上飛上校了。
一身筆挺的軍裝,耀眼的肩章,背上盒子炮,跨上東洋指揮刀——啧啧,這才是皇協軍第一戰将的行頭做派!
草上飛的嘴角撇的二五八萬似的,眉梢帶彩地問道:“金鎖,你們可打探清楚咯?那股殘存的八路真的撤退到了這邊來了?”
“唉,可真是也怨不了俺了!”金鎖内心底暗歎一聲,說實話自從前年被曲缙雲招徕後,自己确實也打算投奔八路軍的,畢竟一輩子當一個土匪子,出不出息的不談,關鍵是祖宗八輩都跟着擡不起頭來。可是後來八路軍全部開離了活動的駐地,漸漸地也斷了聯系,而蓋山河部隊也進入了皇協軍活的很是滋潤。什麽僞軍漢奸的,俺們是南京政府汪主席治下的政府軍隊,皇協軍的正面宣傳也打消了金鎖的最後一絲顧慮。最最讓他觸動的是,上半年皇軍對中王山的清剿,昔日覺得強大無比的中央軍灰飛煙滅,死的人填滿了山谷,俘虜幾乎關滿了縣城、城鎮的大小戰俘營,那個凄慘哪!從那一刻起,金鎖動搖了,有日軍如此強力的壓迫下,中國國民政府丢掉政權,全部淪陷指日可待啊!
強大的國.軍尚且如此,更遑論武器原始、訓練落後的八路軍了吧。果然,三道梁一戰,八路軍被打得丢盔棄甲、元氣大傷,也令金鎖大失所望,收拾心情踏踏實實地準備跟着二爺好好幹了。畢竟,随着改編升格的勢在必行,二爺已經内定了自己一個團長的職務。團長啊!人不能不知足!
所以,金鎖帶着手下汪小兔搜查的特别認真,憑着他們多年山裏爲匪的經驗,确實發現了土八路掩蓋的敗退痕迹。收買了周邊老百姓,也得到了吻合的消息——九盤寨的八路軍吃了敗仗,傷病員擔架擡了整整一天才運上山。
“二爺......不,副師長,俺們調查的至少九分把握,八路軍是退到山上去了。”金鎖努力站直了身子答道,“不過,據說盤踞在此的八路人數不少,俺們真要攻山,會不會——?”
“俺們這兒可是溜溜的一個戰鬥團,将近兩千号百戰老兵,即便是八路山上有些留守部隊,俺相信也不會太多。”草上飛眼睛裏閃爍着貪婪的目光,拿下九盤寨,消滅了這股八路軍,相信皇軍應該也會大大地嘉獎自己吧!
“副師長,您看,俺們是不是先報告給皇軍?或者請示上峰派點援兵?”金鎖還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謹慎。
“别他娘前怕狼後怕虎的,俺們先試探試探麽!不行,咱還不能先撤咯?”草上飛皺了皺眉,告誡道:金鎖啊,爺再教你個乖——有财最怕同路人,立功也是一樣。眼瞅着倒手的功勞讓人分潤了,那是憨頭才幹的事!
金鎖:是是是,二爺高明!
草上飛:哼,要叫副師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