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呀呀，杜哥你這是受傷了啊？俺們自家兄弟，用不着這樣客套啊！您這應該在家裏好好歇着呀！可不敢扯動了傷口！”花花轎子人擡人，杜歪嘴客套，帶着傷親自出迎，高國良自然也不能怠慢了。隻是，俺能告訴你俺們行動是做給日本人看得麽！
“皮肉傷，不礙事！”杜歪嘴頗爲不好意思地尴尬地笑着，他這是倒黴，炮彈炸到了門外，沒挨着炮彈，倒是被炮彈崩起的石塊給砸到了，頭上開瓢，左手膀子喇出一道四五寸的血口子，也許骨頭還受點損傷，疼得不能拿東西。“你們來了就好了！娘的，這次俺要活剝了對面的那幫土八路！”
“吔？土八路？”一邊的草上飛好奇怪地發出了一聲疑問，“土八路啥時候也有這麽強的攻擊力了？杜團長，對面到底來了多少土八路啊？”蓋山河團經曆豐富，從土匪起家，混過晉綏軍，紮堆皇協軍，當然也跟着土八路縣大隊幹了一段時間的，基本上還是很清楚土八路用的是些什麽貨色的武器——嗯，大刀梭镖是常配，單打一、老套筒，漢陽造就算是硬貨了，當然，子彈還得數着顆的打，訓練還隻能是瞄空槍，刺刀見紅倒是玩兒的挺熟溜。就一個字——“窮”！所以，指望這樣的部隊輕松打得杜歪嘴屁滾尿流的，自己個還弄得要死不活的，起碼草上飛是不大信的。嗯，除非土八路上了三倍以上的人，那得來一個整師了。這，可能嗎？！
“唉，一言難盡！”杜歪嘴許是傷口又疼了，抽搐了一下嘴角歎道：“原本，俺也沒拿這些個土八路當回事，估摸着對方也就一個團的樣子，兩三千人，頂天了。俺想，以俺們這剛滿編，裝備一新的齊裝滿員團，怎麽的也能打個平手吧。好歹俺們還占着地利優勢呢，俺們守外圍的三道梁，土八路進攻，沒那麽容易吧！”
“對啊，土八路俺們也知道啊，團一級的話，最重的武器也就三四門迫擊炮，幾挺重機槍，頂天了呀！咋還把你杜團長給傷了呢？”草上飛張大着嘴，好奇寶寶的模樣，絲毫也不顧及杜歪嘴的尴尬。
“咳哼，老二呢倒是别插嘴，讓杜哥好好說說，你幾個好好聽着，俺們興許就能碰上！”高國良從背後用手指捅了老二一下，這個炮仗嘴，啥都敢亂說。噢，你還知道土八路，要不要告訴人家俺們曾經也是土八路啊？！憨頭！
“嗐，也不知道抽什麽風，俺們對面進攻的可不止土八路一家，後面俺們才知道還有一股晉綏軍也在後面。兩家怎麽的就弄到了一起，土八路前頭進攻，晉綏軍後面放炮，這不就——嗯哼！”杜歪嘴有些懊惱地說道：“據皇軍炮兵專家檢查，那可是正宗的75山炮，閻錫山太原廠的仿制日本九四式75mm山炮，威力杠杠的！”
“呃——，居然還有晉綏軍摻和進來了呀！”草上飛怕自家大哥沒聽清，特地重複了一句，轉眼看着高國良。
“進來就進來了呗，反正有皇軍做主，俺們跟着就是咯！”高國良知道草上飛看他一眼的意思，他真怕這個缺心眼的二弟，再說出什麽知道晉綏軍的話來，所以趕忙搭腔。
“那倒也是，烙餅要吃，稀飯還是一樣的要喝。煩不了他晉綏軍、土八路了，奶奶的，幹就是了！”草上飛點點頭，完全同意大哥的意見。
“瞧俺，就這麽在路邊跟幾位唠開了，嘿嘿，真是對不住了！”杜歪嘴有些羨慕高國良，手底下好幾個生死相交的弟兄可以分擔，“走走走，家裏酒席應該備齊了，俺們哥們接着桌上唠。”
客氣一回，一行人重新上馬，奔着二分關杜團駐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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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滴得啦哒，滴得啦哒，滴——”激越的沖鋒号裏，兩個連的八路軍舞着雪亮的鋼刀沖出戰壕，分南北兩隊直撲山坡兩端。剛剛晉綏軍的十幾發炮彈壓制了三道梁上的重武器，正是發動沖鋒的好時機。
其實草上飛說的沒錯，八路軍現在是空有拉起的二三十萬人馬，卻是糧彈兩缺的局面，尤其是趁手武器，即便是有了槍支，也是沒幾顆彈藥，真真是數着顆數開火的。
而且，據說八路軍最大的兵工廠，位于山西省黎城縣的黃崖洞兵工廠，已經被敵人發覺，經常有特務進山進行破壞，影響生産。而到了1941年的11月9日，日軍更是集中一個聯隊五千精兵攻打黃崖洞，直接逼的兵工廠停産轉移。讓各部隊的軍供雪上加霜。
雖然這個壓制的間隙也隻有十幾分鍾，可時間已經夠了。呐喊着狂奔的八路軍戰士，高舉着大刀爬向山梁，盡管隻有不到兩百米的距離，可畢竟是向上攀爬，仰攻的部隊還是挺吃力的。
“團長，攻上去了！”望遠鏡裏，一個身材魁梧的戰士側身避開刺出來的刺刀，順手大刀斜帶，就砍翻了一個陰.逼僞軍，身體單手一撐，就蹿進了僞軍的戰壕。後邊觀戰的參謀長藤少華興奮地喊道。
“這個董大虎，指揮員第一個打沖鋒，亂彈琴！”團長楊三強顯得有些消瘦，估計是生活上營養欠缺了，但那股子虎虎生威的氣勢還是不減當年。
“殺呀——”陣地上隻是零星地響了一陣槍聲，山坡上的八路軍戰士也有被打倒了滾落下去的，不過，這狀況不多，大多數戰壕裏的僞軍才剛從炮擊中探出頭來，眼裏就看到了八路軍閃耀的刀光了！倉促應戰之下，哪怕這個叫做三道梁的小山坡上足足一個營的守軍，也被勢如瘋虎的八路軍戰士殺的岌岌可危。
“頂住，不許跑！他娘的，上刺刀，和土八路拼了！”帶着一幫人，揮舞着手裏的盒子炮，僞軍營長叫的有些聲嘶力竭，然而，卻依然難以止住山坡兩端越來越近的八路軍連隊。
陣地上刀光閃亮，喊殺震天。火熱的攻防戰直接吸引了戰場後面的一處炮兵陣地。
“旅座，土八路挺能打啊，這就攻上去了！”參謀把望遠鏡遞到周勤書的手上，誇獎了一下。說實話，這麽拼命的打法，不是沒見過，但非到萬不得已，晉綏軍是打不出這個瘋狂勁的。嗯，這幫八路，可以的！
“有點樣子！記着，炮營可以繼續協助，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。俺們不能讓小鬼子的炮兵鑽了空子，就這點家底，可得給俺保護好喽！”周勤書吩咐一聲炮兵營長，直起身子準備走人。心中卻感慨一聲：“老二啊，看你的面子，俺可是拿出壓箱底的寶貝幫你一把了，你們好自爲之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