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麽人?口令!”雖然栗山鎮上火光四閃,槍聲一片,可絲毫沒有牽扯動鎮子外圍的機槍堡壘。反倒是激烈的槍聲驚醒了熟睡的士兵,大家呼啦啦都起來朝着鎮子裏瞭望——茫然不知出了啥事兒。此刻,堡壘外面戰壕裏,值哨的哨兵高聲喲喝道。
“平安無事!怎的,你不認得老子啊?你們張思雲營長呢?”三團長陰沉着臉,一步三搖地走了過來,身後兩個精幹的警衛緊跟着。
“喲,原來是長官啊,小的哪能不認識您啊!”既然口令無誤,哨兵哪裏敢托大?盡管自己這邊是一團,可誰知道呢,說不準哪天就到了人家手下去了呢?這個三團長自然不是他一個小兵砬子能得罪的起的。
“俺問你們張營長呢?在不在碉堡裏啊?”三團長倒是沒有在意小小哨兵的态度,問道。
“俺們營長去了旅部了,估摸着也快回來了吧!”哨兵絲毫沒有戒心地答道。
“嗯!”三團長冷哼了一聲,眉頭微不可察地鄒了一下,看了看周邊的黑暗,說道:“今天山下有些不太平,你們要多加注意。崗哨都到位了嗎?旅長讓俺各個哨位都巡查一遍,可不能出了纰漏。尤其是你們這裏,可是卡着東面進出的要道,馬虎不得啊!”
“是是是,長官教訓的是!”這個帶隊的哨兵倒是很會說話,恭維了一句,這才正式報告:“本哨位實際編制一個連,碉堡值守三個排輪流。哨位上通常是安置一個班警戒,現在是俺們一排三班在崗。應到十人,實到十人,哨位兩人,東面觀察口一人值班,其餘休整輪換。”
“嗯,幹的不錯!”三團長點點頭,手上有個微小的下劈動作,面上卻笑着問道:“還有一位哨兵在哪裏呀?你們辛苦啦!”
“長官,俺在這裏!”沙巴後面一個半大的孩子站了起來,滿眼還帶着點兒惺忪的睡意,估計這小子剛才是睡着了,此刻見長官詢問,忙跑到面前敬禮道。
“吔?張營長,你咋回來了?”三團長奇怪的看向前方,指着兩個哨兵的後背驚訝道。
“啊?營長回來了嗎?”兩個哨兵也是滿腦袋問号:沒見營長回來啊!咋還從碉堡裏出來了呢!
“噗呲,呲。咕咚——”就在兩個哨兵回頭的一刹那,三團長的兩個警衛如同暴起的獵豹一般普樂上去,捂嘴鎖人,捅刀子抹脖子一氣呵成,看不出這兩個精壯的惡漢竟然是極爲高明的殺手。
三團長目無表情地看着兩個倒在地上抽搐的哨兵,揮了揮手,“動作麻利點,小昭太君,還有好幾處地方要去呢,田德寬反應過來就遲了!”
“一小隊,上!”小昭國申一揮手,一隊便衣特務沖進了碉堡,緊跟着裏面就響起了短促的打鬥聲,甚至還有人開了一槍,好在是在堡壘裏,掩映在鎮子裏的嘈雜聲中,沉悶的短槍聲并不算多響。
“走啦,這處碉堡拿下了,俺們就完成了計劃的一大半了,起碼東面的皇軍可以毫無阻擋地殺進來了。”三團長揮了揮手,“不過,幸子小姐那邊牽制不了多長時間的,俺們還是要加把勁,早一點收拾了田德寬的人,才算成功。”
“哈依,按照渡邊幸子小姐的計劃,我們奪取了四周碉堡的控制權,就要盡快發出信号,迎接皇軍主力部隊進入。”小昭國申叫過犬山四郎,拿出信号槍給他。
“啪啪啪——”一連三顆信号彈劃過了天空,刺啦閃出三顆耀眼的紅色訊号,煞是晃眼。
“全體起立,目标栗山鎮,出發!”早已潛伏已久的35師團百川聯隊,終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信号彈,各級指揮官嚎叫着喚起士兵們,整頓隊伍,跑步快速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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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啪,啪——”張思雲帶着旅部的警衛營,冷靜地阻擊着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進攻。他今天是被田德寬叫來旅部的,一者是給予嘉獎,升任他爲副團級的任命;二者,也是趁機要吹吹風,畢竟從司令部傳來的消息,十分的不樂觀:鬼子四面圍困,弄不好就是一次大戰,此命令必須要盡快傳達到團營級,讓大家做好戰鬥準備。不想一下子遇到了栗山鎮的混雜叛亂,旅部警衛營長犧牲,他不得不臨時客串一把警衛指揮官。
“思雲啊,咋樣,能沖的出去嗎?”田德寬此刻也拎着手槍走到了院子裏,對着院牆上的張思雲問道。
“有點麻煩。這些便衣人堆鎮子裏十分熟悉,明顯俺們這裏成了重點進攻目标,周邊起碼埋伏了不下二百鬼子。”張思雲有些憋屈,這警衛營雖然也算是裝備精良,可趁手的重武器卻沒有幾樣,被院子外面的敵人封鎖了院子門,一時間竟很難殺出去。
鎮子上,武器庫受到了極猛烈的襲擊,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,那邊就爆發了驚天動地的爆炸——不用說,那是軍火殉爆的陣仗,讓知情的軍隊增添了一股恐慌的情緒:大戰未啓,倒先沒了彈藥,這仗可咋打呀?!
“那邊那個女子是誰?俺怎麽瞅着像劉暢的那個家屬呀。”田德寬剛舉起望遠鏡,就看到了紮束着蓬松尾辮的小月娥,正在聲嘶力竭地訓斥着手下們——早已爛熟于心的斬首計劃,道路、碉堡、重點攻擊對象都已經明确了,咋就不能勢如破竹的打垮支那軍的指揮所呢?!
“就是她!看來護鄉隊的陳龍說的沒錯,接到來信也是壓着不肯重視,俺們根本就沒有好好防備一下,這下子可海了!”張思雲多少還是有幾分抱怨的,當初陳龍來信提醒,是田德寬幾個壓着掖着,不肯做進一步的調查。現在倒好,果然出問題了!
“弟兄們,俺們——”田德寬叉着腰站在院子當間,面對着勉強排列成陣的後勤旅部機關人員準備動員。
“旅長,有情況——”陡然身後的門邊一聲呼叫,隻見機要處主任現身在了門口,抱着文件夾,一連焦急的神情讓人好奇。
“咋啦?俺這邊馬上要動員呢。你們機要處都收拾好了?”田德寬緊皺了眉頭,帶着一絲不滿說道。
“旅長,情況是這樣的——”突然,這小子暗藏在文件夾下的手槍露了出來,他咬着牙扣動扳機,一連打出四五槍去。
“原來——你是......叛徒!我真是瞎了眼!”田德寬身中四五槍,雖說都不是一槍斃命的要處,可這個高大的陝西漢子也隻是說了最後一句,就栽倒在了院子裏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