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吔,打了勝仗還要撤離啊?陳隊長,好奇怪啊!”張思雲看得很是奇怪,忍不住問起來陳龍。
“來,你舉起望遠鏡看看——”陳龍倒也不廢話,指着山口外不斷湧進的鬼子兵,讓他自己判斷。
一隊隊的鬼子次序井然的開進着,呼啦啦的大炮一門門拖過來,小鬼子的兵力好像源源不斷的樣子。
“我艹,這次到底要來多少鬼子啊?連大炮都動用了十幾門?!”張思雲道此時才白了臉色,虧得他還信誓旦旦地要堅守幾個月呢,照這個樣子,能堅守這一天就已經是奇迹了!
“鬼子這一次恐怕是來者不善。你回去要盡快報告田團長,讓他盡快向上峰報告,早做準備......”陳龍倒是沒有輕看張思雲,這一會兒,估計全國都不會有人相信,國.軍這邊會遇到日軍三年來都不曾出動的大規模進攻。
“這個是必須的,陳隊長,你們也要多加小心啊!”匆匆和陳龍握手道别,張思雲滿腹心思地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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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松本君,你們的,辛苦啦!”此刻跟進的乃是日軍35師團的先頭部隊,這一路上,也看到了第九獨立旅團的傷亡:除了一堆堆架火焚燒的屍堆,就是匆匆運送的一批批傷員,35師團的一位聯隊長百川虎臣很真誠地向松本進感謝道,他是松本進的軍校學長,所以兩人很談得來。
“百川君,今日天色已晚,不如你們就地紮營吧。”松本進不好意思說對面的山寨有強硬的敵人,轉而委婉地勸阻道。
“不不不,松本君,我知道支那軍在頑強地抵抗,我們也許會遭遇到激烈的戰鬥。可是——”這位百川大佐一臉苦笑着遞過一張電報紙去:“第1軍的行動太快啦,我們可不能讓他們看了笑話!”
“納尼?第一軍已經推進到了到了垣曲外圍?一步之遙就能打到黃河岸邊,這怎麽可能?”松本進滿滿的驚詫之色,甚至有些根本不敢相信地喊道。
“松本君,我們原田雄吉中将閣下和21師團田中久一中将閣下,聯合下達的命令,是絕對不會有錯的,第1軍之41師團和獨立混成第九旅團這次動作非常快,從正北方面實施的中央突破戰術,堪稱閃電戰術,一天之内就割裂了中條山支那軍兩大集團軍的聯系,打斷了支那軍長蛇陣的蛇腰啊!”百川大佐不愧是野戰師團的先頭部隊,知道的戰鬥内情要比打打外圍的松本進多的多,此刻感恩松本聯隊的付出,不惜多透露一點。
“此刻,西線,安達二十三中将指揮的第37師團主力、井關仞中将指揮的第36師團一部、若松平治少将指揮的獨立混成第16旅團,約25000餘人,自聞喜、夏縣東南向張店鎮進擊;北線,清水規矩中将指揮的第41師團及池之上賢吉少将指揮的獨立混成第9旅團共約30000餘人,以中央突破之閃電戰術,由橫嶺關方面向橫垣大道西側猛攻;東北線,櫻井省三中将指揮的第33師團一部及獨立混成第4旅團一部,約萬餘人,從陽城方面向董封鎮一線攻擊。到處都是在快速推進,時不我待啊!”看得出,百川大佐那份内心的焦急頗有些讓他迫不及待的樣子。
“東線,我們35師團主力和第21師團一部,以及騎兵第4獨立旅團一部,可是有25000餘人,再加上配屬的僞軍張岚峰、劉彥峰部,兵力可是所有進攻部隊裏最多的。可我們還在山口處磨蹭,真是太丢臉啦!”百川大佐頗爲難過的一頓首,攥緊了拳頭道:“所以,不管對面的支那軍有多麽的頑強,我軍都要連夜發起攻擊,打通東線的通道,夾住支那軍的‘蛇頭’!請見諒!”
謝絕了松本進的好心勸阻,百川大佐命令部隊趁着傍晚的天色,抓緊行動,力争在夜晚降臨前完成三道浮橋的搭建,便于大軍渡過沁河。
正規野戰部隊的聲勢就是不一樣:先是先頭部隊推進到沁河對岸,占據橋頭堡,布置輕炮兵陣地和機槍陣地,爲部隊進攻準備出擊陣地。
然後,大批的工兵迅速運來浮橋架設工具,熱火朝天地開始架設浮橋,三座浮橋加上那座原有的木橋,足以保證大軍的迅速渡河。而其中一座重型浮橋,那是專門爲重炮兵和坦克部隊準備的,雖然搭建的有點緩慢,可确實是結實耐用。
身後,二十四門150mm重型榴彈炮也被汽車拉扯了過來,就在松本進等人站立的地方,開始構建炮擊陣地,高昂的炮口直指陳家崗子小小的門樓崗亭,氣勢十分地驚人。
“百川君,你們這就要展開進攻嗎?”松本進帶着些羨慕地看着這獨立野戰重炮兵聯隊的大炮問道,他指揮過的最大口徑的火炮也就是75mm的野戰炮,此刻看着那海碗口粗的大炮管子,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了。
“不着急,等勇士們吃罷晚餐再發動攻擊,不能讓他們空着肚子去拼命!”百川大佐笑笑,伸手朝着松本進一引,“松本君,請,軍中沒有好的招待,隻能請你嘗嘗我們野戰部隊的粗鄙料理了。請多多包涵!”
“啧啧,這才是大将風範!臨戰指揮若定,甚至連士兵的感受都考慮到了!看來我還要多多學習啊!”松本進心中暗自佩服了一分鍾,哈哈一笑,“哪裏,隻要是百川學長招待的,什麽都好!”
陸陸續續的,35師團的先頭聯隊三千多部隊已經全部到達。遠望去,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屎黃色的日軍官兵。車辚辚馬蕭蕭,各式先進的武器整齊排列,大有一口氣吞沒這中王山區的态勢。
山坡上,夕陽下,一座草綠色的寬大帳篷裏,濃烈的飯菜香味混合着牛奶的醇香讓人食欲大開。
“百川學長,祝您旗開得勝馬到成功!”松本進舉起搪瓷缸子祝賀道。
“逗騷——”百川虎臣接過缸子,一口幹下,“嗯?怎麽會是清酒?!”
“哈哈,将軍上陣,怎能靠牛奶下口,非清酒不能壯行啊!”松本進這可是從北平那邊托人弄來的上好日本清酒,珍藏了好久了的。
“喲西!爲天皇陛下——堪杯!”百川大佐笑着點點這個貴族出身的小學弟,高舉起了酒缸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