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爺,這裏離着陳家崗子還是有點近......,要不,俺們再往外稍稍?”金鎖可是知道護鄉隊的厲害的,說實話,他雖然是曲缙雲發展的暗線,可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挨了流彈。
“裏邊有日本人擋着呢,俺們就在這旮沓吧,再遠了小鬼子會有意見的。”草上飛舒展了一下身子,就是歪靠在了院牆上,吩咐道:“讓弟兄們麻溜的紮營,做飯,整點兒酒菜,老子呀解解乏。”
“咦,二哥,你們咋還回來了呢?”莊門外一陣馬蹄聲響亮,不大一會兒,飛天貓也走了進來,見到了草上飛好奇地問道。他是帶着部下巡邏過來的,畢竟有了上次的教訓,他可是被安排着守衛山谷到日軍大隊的道路安全的。
“俺咋就不能回來了?”草上飛笑着瞟了一眼飛天貓,“都巡查過了啊?沒見着那幫家夥吧?”
“早他娘的跑沒影了,來來回回搜查好幾遍了,鬼影子也不見一個。”飛天貓至今對陳家崗子的這支隊伍還心有餘悸,畢竟自己的這一條瘸腿,可是拜他們所賜!
“行啦,老三,坐下歇會,陪哥哥好好唠兩盅。”那邊不知從哪裏踅摸出來了一張八仙桌,炸斷了的一條桌腿還用石塊支棱上了,幾張掉了漆皮的椅子,圍着就那麽開了席面。
“嚯,菜不錯啊!”飛天貓坐過去一看,紅燒肉,炖雞子,炒雞蛋,煎魚塊——全是下酒的硬菜,忍不住誇贊一聲。那邊金鎖、二孬幾個已經在嘩啦啦地倒酒了。
“嗨,這人生在世啊,圖的就是他娘的一個惬意。每天三頓酒,夜晚娘們有,快活樂無邊啊!”滋溜咪了一口醇厚的老酒,在塞進一塊肥膩膩直冒油的紅燒肉,草上飛滋潤地眯縫上了眼睛:“三啊,别太整的死心眼了,跟着這小鬼子打東打西的,别那麽玩命,犯不着!再說鬼子雖然厲害,但指不定哪天就回了老家!俺們這裏把人得罪死了,往後日子還過不過啦?!日本人能帶着俺們回老家還是咋的!”
“那......咋整啊?日本的這一幫太君可不是好糊弄的,太馬虎了那可是真敢殺人的。”飛天貓放下手上的雞腿,帶着幾分迷茫地說道。他這個二哥可算是個養不家的:當初要一力投降鬼子的是他,今天說這種話的又是他,什麽人呀!
“俺的意思是,雖然日本人風頭正盛,可俺們還是要離着點。象那些當炮灰,賣死命的活兒,能躲多遠還是躲多遠。槍子不長眼,俺們呀還沒活夠!”草上飛邊喝着小酒,邊給自己這個兄弟傳授經驗。
“二哥,這事兒可不見得能由着俺們來吧!”飛天貓艱難地舔舔嘴唇,“太君命令下來,俺們能偷奸耍滑的能有個好?!”
“你得想招啊,直着性子玩箱子裏趕豬那可不行。”草上飛欣然自得地一笑:“比如今天,哥哥我就以要掃蕩魯莊爲理由,跑得遠遠的。趕明兒一早,俺們再在這邊弄出點動靜來,那就能名正言順地不用去頂在前頭打頭陣。”
“啊——,二哥有一套!小弟佩服,佩服!”飛天貓連連點頭,馬上端起酒杯就敬了一杯。
賊,俺這個二哥可是真雞賊!嗯,往後可得小心着他點兒!飛天貓嘴上恭維着,内心裏卻不自主地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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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世事無常,饒是草上飛這樣的江湖老混子也不自覺地陷進了詭谲的戰鬥之中。
酒落肚腸,色膽包天。
借着酒勁,草上飛非要帶着自己的幾個親信出去樂呵樂呵。還拉着飛天貓不放,一定要他陪着自己去耍。
一行十幾匹快馬,借着朦胧的月色,趕往了草上飛的老巢三岔口鎮,那邊有她的相好開設的一家暗娼館子,借着賭坊的名頭對外營業。
十幾個人,支起桌子,喝酒賭錢,娘們穿梭陪伴,那玩的是一個不亦樂乎。
草上飛今天的手氣是真不賴,坐莊推牌九,接連地大殺四門,赢了不少的大洋。連邊上相好的粉頭都瞪着溜圓的眼睛一個勁地爲他呼喊鼓勁。
賭局一直進行到了下半夜才收拾入睡,帶着酒勁的草上飛今天格外的有勁,翻來覆去地把個娘們折騰的殺豬也似的叫喚了半宿。
後半夜,鼾聲如雷的草上飛被叫醒了,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:他的部隊沒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