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厚厚的口罩,張雅莉依然感覺到各種腥臭混合着福爾馬林的怪異味道,看見蠕動的綠色内髒,突然間,一陣難以忍受的惡心,張雅莉臉色蒼白,差點嘔吐出來。
“你怎了啦,不舒服嗎?”蘇雅關心地問道。
“沒事,蘇博士,一會就好。”
張雅莉臉色微紅,内心暗自慚愧,自己作爲醫生怎麽會如此膽小?
不過張雅莉高冷的蘇博士有了新的看法,真是個内心強大的女漢子,技術精通的女博士。
“我們把不同的活屍進行解剖,摸清他們的運動規律,搞清楚病毒如何驅使這些,同時進行不同疫苗的試驗。”
蘇雅對張雅莉侃侃而談,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。
“博士,我們的疫苗研制得到什麽階段了,實驗的結果如何?”張雅莉問道。
蘇雅看着張雅莉,微笑道:“感謝你帶來的血液樣本,我們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,隻是現在遇到了瓶頸,正在想辦法解決。”
“蘇博士,什麽瓶頸?”
蘇雅看着張雅莉,沒有回答她,而是轉移了話題:“張醫生,我先把資料交給你熟悉一下,還有旁邊女兵營裏的兩個孕婦麻煩由你照顧了,我還真的不擅長這些。”
張雅莉頓覺尴尬,自己太心急了,這麽機密的事情怎麽可能讓她這個新人知道呢?趕忙回答道:“蘇博士,放心吧!我會做好的。”
張雅莉開始了新的工作,出乎意料,蘇雅對她毫無保留,把研究成果和資料全都交給了她。
看着張雅莉逐漸進入角色,蘇雅卻沉重起來,經常夜不能寐,站崗的女兵常見到蘇博士的辦公室通宵燈光不滅。
蘇榕偶爾來看姐姐,見到蘇雅面容憔悴非常心痛,她埋怨姐姐不會照料好自己,蘇雅隻是一笑了之。
近一月的時間,蘇雅把常規的研究都傳授給了張雅莉,張雅莉已經能熟練地解剖活屍,提取的疫苗已在竹鼠和老鼠身上做過多次實驗,基本能合格地繼續研究工作。
夜深了,蘇雅依然沒有入睡,大半年的辛苦,疫苗研究有了些進展,但是離真正的成功還差太遠,每次大的戰鬥都會有士兵受到感染,蘇雅除了救活過衛哲外再沒有成功的案例,山頭的烈士墓不斷在增加,每當看到年輕的士兵在自己眼前變異,最後被人道毀滅,蘇雅雖然面無表情,内心卻如刀割般疼痛。
每當看見山頭的烈士陵墓,看見年輕士兵期盼的眼神,蘇雅内心在滴血,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戰士們用生命去拼搏而來,而自己疫苗的研制卻進展緩慢,辜負了他們的期望啊!
半年多來,蘇雅通過多種方法尋找病毒疫苗,方劍血液強大的吞噬能力能夠做到,可是也能消滅其他正常的細胞,阻斷病毒傳輸途徑也沒能做到,直到收到紅衣女的血液樣本,以方劍的血液爲母本,再配合金剛,紅衣女的血液得到一種提取物,輔以蛇毒,天花等病毒,終于得到一種疫苗,蘇雅把它編做FJHS-1疫苗。
這種疫苗雖不能殺死病毒,但是卻能中和病毒,讓它變成不傷害有機體的物質,可是藥性還不穩定,在竹鼠身上的實驗成功率隻有一半,這讓蘇雅顯然深深的苦惱中。
咚咚咚,傳來輕輕的敲門聲。
誰?
門外傳來張雅莉的聲音:“是我,蘇博士,我有些問題想向你請教。”
蘇雅忙打開房門:“坐吧!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。”
在張雅莉驚詫的眼神中拿出兩個紅酒杯,斟上了紅酒。
“來,我們喝一點,随便聊聊。”
蘇雅率先喝了一口,臉上泛起一絲紅暈,張雅莉這才發現安靜的蘇雅清新端莊,非常的美麗。
“蘇博士,資料我已經看過了,疫苗實驗也做過幾次,我有些疑問想向您請教。”
“呵呵,張醫生,喝上一點吧!你所有的疑問我都會回答你的。”
兩杯酒下肚,兩位女人熟絡了許多,蘇雅把研究成果一切和盤托出,張雅莉問道:“蘇博士,既然疫苗已經有了作用,爲什麽不生産和運用呢?”
蘇雅盯着張雅莉,仿佛想從張雅莉臉上找出什麽異樣來,半響才說道:“張醫生,實驗你已經做過了,這種疫苗隻有一半的成功率,你是醫生,敢用于臨床病人身上嗎?”
張雅莉也緊盯着蘇雅緩緩地說道:“蘇博士,我見過太多的好人變成活屍,太多人失去了性命,我這條命也是撿來的,非常時期,我覺得一半機會也是機會,不是嗎?”
說完之後,張雅莉長長地出了口氣,目光緊盯着蘇雅美麗的面孔。
張雅莉的話讓蘇雅呆住了,半天沒有說話,仿佛在理解也仿佛在思考,内心激烈地掙紮,她沒料到張雅莉會有這般的認識,是啊!一半機會也是機會,自己怎麽那麽的死闆呢?能救活一半不也是造福人類嗎?可是自己是醫者,真的能眼睜睜地放棄另外一半嗎?
“可是我們隻是做過動物實驗,在人身上還沒有試過,我,我也不敢拿生命來做試驗,還是再等等,等我想出好方法再說吧!”
蘇雅考慮半天,終于說出了理由,她看見對面張雅莉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