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溝裏火勢兇猛,有火就有風,風助火勢,轉眼間大火越燒越旺,而兩邊山頭的隊員開始笑不出來了。
黑色的屍灰飄上天空,飄上山頭,所有的人和樹木都被灑上了一層黑色的灰燼。
方劍沒有顧及山下的情形,他同遊韌,李健幾人站在高處,觀察着遠處那個沒有動作的L2屍群。
“李健,你來的最早,你注意到那邊沒有?”方劍問道。
李健不解地說道:“老大,我也覺得奇怪,那邊的L2一直都沒有參與進攻,按理說S2都攻出來了,L2也該出動的啊?”
遊韌冷冷一笑調侃道。“哼哼,我覺得那邊可能是活屍的指揮中樞,隻是他們的老大怕死,所以用那些最強壯的活屍做他的保镖”
方劍愣了片刻,有些怪異地說道:“得寶說的有些道理,可惜我們無法驗證,沒有辦法打它一下”
李健指着山下叫道:“老大,你看,圍攻監獄的活屍撤回來了”
田野裏,兩三千隻活屍稀稀拉拉的往回撤退,退卻的方向不是這邊山溝,向而是直奔西北角而去。
山溝裏火焰依然兇猛,火光映紅了天空,空氣中彌漫着燒過的蛋白質氣味和屍臭味道,同桐油燃燒的氣味交織在一起,讓人感到呼吸困難。
活屍顯然發現了山上的蹊跷,無數的活屍奮力想爬上山來,可是山腳下到處是隊員們設置的簡易據馬,山坡上長滿小樹和灌木叢,樹林間還有工人們設置的鐵絲,鋼繩,就是有眼睛的活人想要爬上山也不容易,更别說這些沒有視覺和大腦的活屍了。
率先上爬山坡的S2被挂在了鋼絲上,更多的活屍還在拼命地往上擠,他們已經不是想到山上去吞噬血肉,而是本能地想躲避山溝裏能吞噬一切的大火,可是活屍身上的火焰又點燃了山坡上的樹林,這下山頂上的隊員全都遭殃了。
火焰的高溫烤的隊員喘不過氣來,心裏暗自慶幸,幸好老大讓大家砍掉了山頭的樹木,不然全都要變成焦黑的烤雞。
劉成和李俊幾乎同時喊道:“趕快把所有的竹筒都扔出去!”
隊員這下想起,身邊還留有這些危險物品,趕忙全都扔了出去,竹筒飛舞,山下的火焰瞬間燃燒的更加猛烈。
監獄圍牆上劉彬和黃迅也在觀望,他倆也發現了西北角的異常,劉彬心有不甘地說道:“真他媽想揍它一下!”
黃迅遺憾地說道:“可惜啊!太遠了,我們打不着”
“有什麽武器能打到嗎?”劉彬問道。
“六零炮,可惜我不會使用”黃迅說道,他不是不會使用,而是不熟練,害怕打不準浪費了炮彈。
“隊長,我會”
黑臉大胡子的張大常站了過來。
劉彬驚喜道:“你會?”
張大常說道:“嗯,那裏最多兩千多米,如果高機用超越射擊法也能打到,隻是沒有準頭”
劉彬和黃迅都瞪大眼睛望着他:“這些你都會?”
“嗯,都會”張大常點頭說道。
劉彬狐疑道:“那好,你去用迫擊炮朝那裏打上兩發試試!”
“會開裝甲車的來兩個跟我走”
安排完張大常,劉彬呼喊一聲就欲走下圍牆。
“隊長,不行”
張大常趕忙制止道,劉彬和黃訊都奇怪地看着他。
“隊長,你看”
張大常指着圍牆外,劉彬看去,田地裏橫七豎八都是屍體,有的堆的像小山一般,道路上兩台大卡車正燃起熊熊大火,濃煙滾滾。
“隊長,這是輪式裝甲車不是履帶式的,到田地裏怕是不行,而且路上現在暫時還無法通過”
劉彬臉色陰沉,恨恨地在圍牆上拍了一巴掌:“哎!真想用機槍打他媽的”
“這麽遠,高機也打不着,高機平射距離隻有一千五六,超越射擊發可有兩千多米,不過準頭實在不行”
張大常的聲音又在劉彬耳朵邊響起,說的劉彬有些惱怒,黃訊趕忙一把抓過住大常的胳膊說道:“看把你能的,快去搬炮”
小巧的迫擊炮迅速搬上了圍牆,張大常把他擺到了崗哨的屋頂上,伸出大拇指比劃着,黃訊在下面喊道:“你行不行,瞄準點,不要浪費了炮彈”
“黃副隊長,我試試,距離太遠,這是83式六零迫擊炮,最大射程就隻有二千五百多米,差不多能打到”
通…
一聲悶響,一發炮彈飛上了天空,劉彬,黃訊趕忙舉起望遠鏡觀察,西北角活屍群的邊緣騰起了一股黑煙,幾隻L2倒飛了出去,屍群開始騷動。
“再往前一點”劉彬大聲吼道。
“隊長,這是最大射程了,再往前隻有到田野裏去射擊”張大常大聲的回答道。
“那再打一炮試試”黃訊心有不甘地喊道。
通…
第二發炮彈又飛上了天空,大家都撂下了望遠鏡,睜大眼睛望着西北角,那裏再次黑煙騰起,屍群更加的驚慌,突然間這股由L1和L2組成的小股屍群動了起來,沒有朝着監獄或者其他方向,而是快速向北方移動,很快就消失在視野裏。
西北角的屍群消失之後,留着田野裏,山溝裏的活屍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一般,變成了無頭蒼蠅,到處亂竄,或被障礙絆倒,或被裹挾進了火海,再也無法構成威脅。
一小時以後,戰鬥基本結束,隊員們開始打掃戰場。
監獄的圍牆上,方劍同劉彬站在一起,方劍感慨道:“兄弟,你們可真不容易啊!屍體基本統計出來了,最少有三萬多,還沒算你們燒掉的,我們之前都估計錯了,這次圍攻你們的活屍最少有五萬”
時間已經接近傍晚,二,三中隊的隊員和後勤們都在忙碌,部分隊員在撬變異活屍的腦袋,多數人在拖動屍體,準備把它們付之一炬,不能留給活屍當食物讓他們繼續進化,隻有一中隊的隊員們坐在角落裏休息,他們實在是疲憊之極,仿佛眼前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一般。
“劉隊長,照張像”
身後傳來興奮的女子聲音,是方雅莉帶着兩名扛着攝影機的男人在四處拍攝,看見方劍和劉彬興奮立刻地高喊起來。
“劉隊長,挺胸擡頭,還有你的槍…哎,露個笑容嘛!”
方雅莉指揮着劉彬擺出各種造型,劉彬很是無奈,如果不是方劍安排他必須配合,他肯定會一走了之。
好不容易打發走了方雅莉,方劍笑着對劉彬說道:“這小妮子,說要拍個紀錄片,好宣傳你這個大英雄呢!”
“劍哥,我不是英雄,是我把兄弟們帶進了死地,你看那邊躺着我五個兄弟,他們才是英雄”
劉彬聲音有些哽咽,眼睛濕潤起來。
哎!方劍一聲歎息。
兩人站在圍牆上,方劍手指前方沉聲道:“兄弟,你看,現在整個世界都是死地,我們隻有努力拼出一處活地來,才能爲我們,爲大家,也爲子孫後代,這點上你是英雄,你們都是英雄,他們的犧牲,無上榮光”
眺望着天際,太陽正慢慢西下,晚霞滿天,落日餘晖把天際染成一遍血紅,此刻天邊,殘陽如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