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僅僅是送李秀芬母女下來投胎,有茅山的這層關系在這,甚至不需要讓楊逸付出些什麽,就可以很順利地完成。
畢竟李秀芬母女,之所以在陽間逗留這麽長時間,完全是因爲被奸人所害,隻要查明真相,地府也不會過于追究。
可難就難在,楊逸竟然想讓她們下輩子還做母女,而這種事全憑判官決斷,楊逸若是強行爲之的話,肯定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。
說起來楊逸帶李秀芬母女下來投胎,已經算是大恩一件了,非親非故的,毛小方實在不想楊逸在這件事上牽扯的太深。
可楊逸偏偏又是個倔性子,而且這本來就是他答應過李秀芬母女的,所以二人在這方面産生了分歧。
“孩子,你可要想清楚了,若是你這麽做,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,甚至折陽壽也有可能。”見楊逸如此冥頑不靈,毛小方也沒什麽辦法了,隻能苦口婆心的勸說。
在他看來,楊逸簡直是他們茅山這些年來,最爲出色的弟子,他不希望楊逸因爲這母女二人,受到地府的任何責罰。
楊逸卻是呵呵一笑。
“祖師,您的苦心楊逸明白,但這是我答應過她們的,人無信而不立,我做爲這一代的茅山掌教,更是不能出爾反爾,且這母女二人實在是可憐,權當讓我任性一次吧。”說完,楊逸便對毛小方恭敬行了一個禮。
這就是在表明,這件事自己已經決定了,讓毛小方不要再說什麽。
“哎,既如此便随你吧。”毛小方盯着楊逸看了好一會兒,随即才有些無奈的道。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他如果再勸,也不會有任何意義,再者,平心而論的話,他對楊逸的這種做法,還是非常欣賞的。
“你盡管帶他們去,在這地府,我茅山畢竟也有些路子,到時若是不行,便讓李祖師出面說兩句,判官應該也不會太爲難與你。
單楊逸并未把這話記在心中。
望夫崖之後,便是三千弱水河,隻要渡過之後,便會到達閻王殿,那裏就是判官所在之地,屆時這些陰魂會得到什麽結果,就全部定論了。
三千弱水楊逸自然也聽說過,此水乃是一條大河,貫穿整個地府,又稱爲“黃泉”,黃泉之上,還有奈何橋,不過這些陰魂,必須要等判官判完之後,才會去往奈何橋。
過奈何橋時,每個陰魂的都要喝一碗孟婆湯,忘卻今生所有之事從新投胎。
三千弱水河,位于望夫崖之後,想要渡過此河同樣非常危險,因爲弱水對這些普通的陰魂來說,隻要掉下去,便會立刻魂飛魄散,據楊逸所知,這些陰魂,到時會分批乘坐打量的船隻渡河。
這種船稱爲“陰船!”
同理,喝過孟婆湯,去往投胎洞時,一樣需要乘坐陰船,因此,華夏關于此還有很多說法,其中最多的,便是新生兒出生這件事。
哪怕在現在的很多醫院,相同時間出生的孩子,要不就都是女的,要不就都是男的,其中會夾雜個别不同的,如果是衆男獨女,就會有人說,這些孩子都是一條船拉來的,女的是丫鬟。
如果是衆女獨男,就會有人說這男的是船夫,雖然都是些民間說法,不過其根本,就是從這陰船而來。
很快,這些陰魂便到了望夫崖頂,在陰差的命令下,皆是一個個回頭看去,楊逸雖然看不到,但這些陰魂卻都可以見到自己想見的人,有的是父母,有的是愛人,有的是子女等等。
他們也知道,這一眼過後,将會和自己的這些親人徹底訣别,頓時一個個都抱頭嚎哭起來,這種情況望夫崖每天都會發生,所以這些陰差和毛小方他們,對此是一點也不奇怪。
而且這時,陰差也不會拿鞭子去抽,畢竟他們當年也是從這一步過來的,但時間是有限的,總不能讓他們在這一直哭,憑白耽誤投胎的時辰。
“你沒什麽人想看嗎?”楊逸走到李秀芬身邊,有些好奇的問。
因爲很少有陰魂上了望夫崖不回頭的,而李秀芬正是其中之一。
李秀芬聽到楊逸問起,臉上出現了一抹悲傷之色,自嘲笑道。
“我這輩子瞎了眼,跟錯了人,爲了他還和父母斷了關系,我沒臉再見他們。”
“可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,如果不看,将永遠也沒機會了。”楊逸愣了下後,還是輕聲勸了句。
聽到這話,李秀芬渾身一震,随即緩緩回過了頭,她立刻就看見有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,正合被而眠,他們就是李秀芬的父母。
李秀芬的父母,自然不知李秀芬在望夫崖看他們。
在兩位老人的床頭櫃上,放着一個相框,裏邊是個吃蛋糕的小女孩,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,她滿臉都是蛋糕,但是笑的非常開心。
“爸,媽……”見到這一幕,李秀芬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癱坐在了地上,失聲痛哭起來,圓圓這丫頭還小,而且從沒見過他外公外婆,不知李秀芬爲何如此。
但是見自己媽媽哭了,就跑去安慰,李秀芬見此哭的更兇了,也不解釋,直接将小妮子緊緊的摟在懷裏。
如這裏一般的情況,此刻在望夫崖上比比皆是,在這種氣氛下,楊逸的心情都變的有些壓抑。
大約五六分鍾左後,這些陰差再次揮動了鞭子,開始驅趕這些陰魂下山,有許多陰魂還沒從悲傷中走出,但這次陰差可不會再縱容,大鞭子抽飛了起來。
這些陰魂哪怕再不情願,也隻能往前走去。
許山自然是不會打李秀芬母女的,而且他也沒催促,最後是楊逸和李秀芬說時間到了,他們才往山下走去。
下了望夫崖後,楊逸他們繼續向前,大約半個多小時後,一條巨大的河流,便出現在了楊逸他們面前。
這條河的水洶湧澎湃,從這看去,寬度起碼有數十裏之遙,其長度更是無法用視線捕捉,正是大名鼎鼎的黃泉河,水色漆黑,還在往上冒着如熱氣一般的東西,讓人不禁心生畏懼。
突然,河面上突然飄來的數以萬計的船帆,每艘船都是純白色,看上去頗爲震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