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家村東邊有一條清澈的小河,平靜的河面突然出現漩渦,漩渦内躍起一滴水珠,水珠驟然爆裂形成人形,“君上可是要保殷洪?”
魏賢頓時就樂了,殷洪應該就是“五谷仙君”的名字,但他樂的不是知道五谷仙君叫什麽,而是樂“餘達”不知道自己的實力,也不了解自己的底細。
要知道“極君”也分高低的,象“餘達”這樣掌握“一方權勢”的部君,就算碰到四陣極君也僅是有些顧慮,而若是碰到三陣極君,餘達是可以無視的。魏賢這種位面都沒有創建的極君,餘達若是願意承受一些懲罰,也是可以出手殺了的。
因此,餘達叫魏賢“君上”,說明他确實沒有看透魏賢的底細,否則,此時就不是喊“君上”,而是直接出手幹死魏賢以報之前172個紅包被吞噬,以及後續諸多麻煩的仇。
孤假虎威的感覺讓魏賢很爽,他怎麽說也是綁定過“雍”的,極君的姿态還是能擺出一些的。不過,照貓畫虎終究是缺了氣勢,“餘達”也不是好糊弄的,魏賢也就沒有做多餘的姿态,按自己的行事習慣就可以了。
“路過,暫居。”
餘達化成的人形水浪沉默了一會兒,“君上若僅是路過暫居,又爲何查?”
魏賢眼睛就眯了起來,事情看起來并不是“仇恨”那麽簡單啊!按理說,餘達不是應該歡迎魏賢去查五谷仙君殷洪的下落嗎?怎麽此話聽起來,餘達并不願意魏賢介入?
“隻是好奇”,魏賢回答道。
極君也是要感悟的,而極君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爲他擁有位面,位面裏所有的一切都能成爲“極君的感悟”,所以,極君說對某件事好奇,那也是一點不惹人懷疑的,好奇有時就是感悟的前兆。
“可否熄了此好奇?”
“你說呢?”
魏賢心中是萬分答應的,但他怕自己答應的太爽快反倒是讓餘達起了疑心,畢竟他如今扮演的可是來曆神秘,實力莫測的極君。不過,魏賢确實打算放棄調查,他沒必要爲此事犯險的。
嘩啦,水拟成的人形跌落重新成爲一滴水珠,隻是此滴水珠卻是掀起了巨浪,浪花湧向岸邊的魏賢,卻又在堪堪觸及到魏賢時,浪花倒卷而回落入河中。一行瑩光浮現在水面上,“謹記君上之訓”。
魏賢摸了摸額頭,“完蛋了,裝逼裝過頭了,餘達看來是誤會了啊”。
于是,魏賢再次跑路了,但這次卻隻是從洪家村逃走并沒有逃到外國去。如此明确的姿态,魏賢相信餘達應該是能消除誤會的,至于餘達會不會産生新的誤會,魏賢也就管不上了,反正餘達若是想殺他,辦法有的是,最常規的方法就是降臨“紅包”。
魏賢将一邊開車一邊望着車玻璃上的紅包。
紅包發起者:騰蛇巫君。
紅包留言:閑來無事降機緣。
總金額:四獸車(一極法寶)。
紅包個數:1。
當前爲:普通。
目标:随機。
距離紅包結束時間:00:00:59。
幾分鍾前剛剛引起瘟部東方正神餘達的誤會,然後就有一個紅包降臨在自己的車玻璃,魏賢自然懷疑這是陷井。做爲一個前紅包綁定者,魏賢深知“紅包數據”是可以擅改的,這也就意味着紅包數據也存在“僞裝”的。
換個意思說,這個“四獸車法寶”紅包,有可能“發起者、留言、金額”都存在着僞裝。一旦魏賢搶下了這一包,在搶下的刹那間,真正的數據才會顯露出來。再說,“四獸車”可是一極法寶,極類法寶哪有可能這麽容易降臨?
當然,這個紅包或許是陷井,也可能是“餘達神君”的和解金,究竟是哪一種,就隻能是搶到後才能知道的。
“這是想試探我的實力吧?”魏賢糾結了。
不搶的話,餘達就算無法摸清他的實力,卻也可能将之視爲魏賢的軟弱,然後出動更狠的手段。搶的話,若是陷井,魏賢很有可能撲街,而若是能應付陷井,餘達也能根據他應付陷井的手段,時間,從而獲得到一些信息。
警笛聲在魏賢糾結時響起,警車極其快速的超過魏賢的車輛并在前方停了下來,魏賢的車還沒有停穩,警車上就沖下兩個人。魏賢望着迅速撲向自己車玻璃的兩位品警,頓時就笑了,不管是什麽性質的紅包,如今是有人來趟路了。
嘭,跑得快的品警一個飛撲,雙手貼在車玻璃上,而另一個品警隻能是收住撲勢,一臉惱怒的望着自己的同事。但很快,惱怒的表情消失,他再次奔跑起來,方向是魏賢車輛的左側,而撲在玻璃上的品警一個側翻落了車,也朝那個方向奔去。
“陷井啊”,魏賢嘀咕道。
六極秩序位面,一聲歎息在瘟部宮殿群上空響起,然後是無人可知的心理自白,“如此難以測試,四陣極君嗎?”
數十秒的時間到達,降臨的紅包消散,兩個品警懊喪的望着天空,然後又非常意外的望着四周,“這裏是哪?”先前撲到車前玻璃的品警驚訝的問道。
另一個品警取出手機一搜,同樣也是驚訝莫名的回答道“居然是洪屯公路,我們之前是在下麗縣道吧?”
兩位品警拉交談就在魏賢附近,魏賢聽後也是詫異,“似乎有什麽我不知道的設定在發揮作用啊”。
下麗縣道離洪屯公路就算是用飛的也需要數分鍾時間,而這兩位品警是開車的,并且是在紅包紅束時間:00:00:27秒時到達的,也就是說,他們隻花了32秒就從下麗縣道到達洪屯公路。
“我的智商不在線,應付不了如此層出不窮的意外啊”,魏賢有些悲傷的嘀咕道,然後推開車門喊道,“兩位警官,我可以走了嗎?”
“走?”
兩位品警聞聲後扭頭,一臉發現珍稀物的表情,他們可不是剛剛入行的品警,他們可是完成高中三期,大學四期,曆練5年,擔任品警10年的品士。對于自己兩人突然從下麗縣道到達洪屯公路,他們不清楚内情卻是絲毫不意外。
普通人把這種情況視爲靈異事件,品士卻是知道此種事件屬于“六極秩序”在運作。至于爲什麽是他們,兩位品警并沒有去糾結,而經曆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他們,這個坐在車裏的年青人必然是個大人物啊!
“這位少爺……”。
“别提少爺,更别提什麽少,叫我社會哥即可。”
兩位品警嘴角一抽,我們遊曆近20年都不敢稱閱曆豐富,你個小屁孩也敢自稱社會哥;當然,此話在心裏回蕩一下即可,說出來就容易得罪大人物啦!兩位品警很識相的齊聲喊道“社會哥好。”
魏賢也是嘴角一抽,品警啊!造成他自己吓自己跑路到東浩的,不就是品警嗎?往事不堪回首,就讓它們随風去吧!
“不能走嗎?”
“可以可以,不過洪屯公路近期發生幾起品士學生遇襲事件,社會哥孤身上路不是很安全,還是跟着我們一起回麗州市”。
“遊曆的多,睜眼說瞎話本事也是見漲啊”,魏賢感歎着并同意坐上警車。之前撲到玻璃窗的品警叫“黃浩”,另一個叫“謝柏文”,兩人猜拳後,由謝柏文開魏賢的車,黃浩則開警車載着魏賢。
黃浩與謝柏文都是6階品士,隸屬麗州市品警廳鬥局。
品警的制度是參照八部的,也分别“雷、鬥、火、瘟、星宿、太歲、山嶽、财運水”。職責方面也是各有明确的,引起魏賢跑路的“品盜”案件就是屬于“雷局”所管轄,品警其實就是職使的助手,很多時候,職使都會調動當地品警參與六極秩序運作的。
“喂,方向錯了”。
車輛駛進麗州市時,魏賢發現并不是前往“東浩19高”的方向,趕緊出聲喊道。但黃浩卻沒有改變方向,一邊繼續開車,一邊露出讨好的笑容,“社會哥,有個很棘手的案子想請你幫助一下。”
魏賢倒也沒有拒絕,這兩個品警替他擋下了“餘達神君”的試探,雖然有他不知道的設定在發揮作用,但總歸也是欠了人情。當然,社會是現實的,社會哥同樣很現實,價錢必須談一談的。
曾經華麗的大廈如今已然裏嫩外焦,明面上是發生了重大火災,但火災發生時,麗州市品警廳卻是監測到“法術”波動。因此,迅速趕到現場,經過各方面的證據收集,确定這是一起法術造成的火災,案件就由品警接手。
雖然所有法術都是“實名制”,但前提是要知道這是什麽法術,知道了法術後還要找到“真名”,也就是授權這個法術的部君。由此才能夠向六極秩序提出申請,請那位部君協助一下。
當然,供奉是必須不能少的,而且有時候就算有供奉,部君也不一定就會協助,除非造成的事故太大。因此,品警廳也積累下無數的懸案,不是案子不能破,而是沒有得到部君們的協助。
“雲閣商廈”大火案的困難自然是很多的,首要難點在于“法術”類型,引起火災的不一定就是“火類法術”,雷擊術、電擊術等等也可以引發火災。法術有時候隻是引子,造成火災的是建築本身。
魏賢仰首望着烏漆麻黑的雲閣商廈,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月,魏賢仍然可以看到籠罩在商廈上空的法術殘力。就算沒有放出盤娲碎片進行探測,魏賢也知道麗州市品警廳的調查方向錯了,這不是法術,這是陣。
“陣?”黃浩與謝柏文異口同聲的喊道。
“嘿,沒有人員傷亡吧?”
“火災發生在淩晨三點左右,商廈裏的保安20名保安,包括監控室的值班人員,都提前離開商夏,他們一出來,商夏就整體燃燒起來。”黃浩說道。
保安們自然幸慶并會多去祀所拜一拜,品警們一收集筆錄就知道這是“品士案件”。
“爲什麽沒有人員傷亡?”魏賢問道。
黃、謝二人搖頭,他們倒不會認爲魏賢輕賤普通人的性命;相反,品士一般都會注意普通人的性命,倒不是因果什麽的原因,而是秩序不允許。違法對于品士來說雖不能無視,卻也不會太過看重,真正在意的是“違序”。
燒一幢商廈自然是違法的,但沒有造成人員傷亡,就不存在違序。因此,就算品警查出法術類型,查出法術授權部君,有很大的幾率得不到授權部君的“祀應”,因爲沒有違序啊!沒有違序,說明自己的法術授予者沒有錯,部君也就将之庇護下來。
黃、謝二人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,兩人也當了10年的品警,仔細一琢磨那些懸案,發現這些懸案居然真的沒有人員傷亡,别說人員,就連貓狗都沒有被波及到。
“社會哥,你的意思就是沒有造成人員傷亡,就一定得不到秩序的制裁?”黃浩皺着眉頭問道。
“沒有這種說法”,魏賢搖頭,但他也沒有再透露更多的設定。
事實上,人員傷亡隻是不違序的其中之一,環境、地貌等等同樣也能形成不違序的條件。比如戰鬥時,對周圍環境沒有形成太大的破壞,又或是大威力的法術沒有摧毀山川河流等等,這樣就能形成不違序,從而得到主君的庇護。
主君爲什麽要庇護?因爲獲得主君法術援權的使用者們就是主君的小弟,“一時獲法,終身祀奉”,法術授權是有時限的,時間到了就得重新續約,而且還沒辦法改變簽約的對象。因此,主君越能庇護,就得到越多的小弟,也就得到越多的祀奉。
品士的祀奉可是比普通人要豐厚的,并且,部君也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在世俗進行,手底下雖然有職使,但并不一定是齊心的。隻有獲得自己授權的品士,部君們才會放心的把私事交給他們去辦,一旦品士不同心,部君們在關鍵時收回授權,那個異心品士必然死跷跷。
“唉”,黃浩與謝柏文歎氣,但兩人歎的不是主君們庇護兇手,而是歎息自己至今仍未得到法術授權。盡管他們在高中、大學時已然掌握了一些符法咒術,但這些都是學校授權,而不是部君授權。
部君授權的肯定就是“職類法術”,而學校授權的則就又降了一檔成爲“品類法術”。當然,隻要與主君建立“譽”,也有幾率獲得“部類法術”的授權,那時候就算是品士,也能幹死職士的。
不過,部級法術需要消耗信力,品核是不可能儲存信力的,就必須跟部君借“力”。
“啪啪”,魏賢拍了下手掌,将兩個思緒飄得很遠的品警驚回神,“你們這起案子估計隻能是懸案了”。
黃浩與謝柏文也沒有要求魏賢繼續查下去,一看魏賢就不會同意,再說也沒有必要,過程很多時候都是不重要的,結果才是重要的。兩人隻需要把魏賢所說的話進行整理,再添加一些春秋筆法,就能得出一份詳細且邏輯合理的報告,而這份報告也肯定能被高層所接受,兩人的功勞就跑不掉了。
對于三言兩語就解決自己兩人兩月的困擾,黃浩與謝柏文自然不會輕易的放走社會哥,這條大腿必須牢牢抱住才行的。不過,兩人還要回去趕報告,就要了魏賢的手機号碼,并表明之前許諾的報酬,稍後一定會送到東浩19高。
雖然已經放假,浩19高仍然熱鬧非常,很多品士學生都是來自遙遠的地方,不象魏賢是本土生,所以都沒有返回老家。學校宿舍也仍然開放,魏賢也省了酒店錢,再說,他現在窮得一逼,錢都拿去報名參加品冬營了。
由于放假的關系,整個19高到處都是“搶紅包”的人,魏賢就算是憑仗“三瀑金剛”也因爲孤掌難鳴的關系,被人海戰術打退數次。再加上學校内的紅包傾向于訓練學生的“品感”,金額方面連蚊子腿都算不上,魏賢搶了兩天後,再次放棄在學校裏發财的想法。
“還是要去市裏搶紅包的”,魏賢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,決定去麗州市搶紅包。
魏賢當紅包奴隸、紅包竊賊時,很多紅包都是随機降臨的,這并不是“雍”自創的手段,而是六極秩序的常态。但太浩是不存在紅包奴隸之類的,世俗搶紅包的隻有三類,品士、職士,職使,所以,三者之間的關系也是相愛相殺的。
需要注意的是,職士是指飛升但沒有職位的人,職使是指飛升且擁有職位的人,前者無業遊民,後者是公務員。不管是手段還是地位都存在很大的差别。
當然,象黃浩、謝柏文這樣掌握品類法術的品士,是不敢跟職士呲牙裂嘴的,品類法術是幹不死職士的。隻有獲得職類法術的品士,才有跟職士一戰的資格,也僅僅是資格,畢竟“品核上限”存在巨大的差距。
但品士的數量肯定是多過職士、職使的,聯合起來幹死一個職士還是有很高幾率的,所以,這就很講究時機、地點、方法了。品士可以聯手幹死一個職士,殺死一個職使的話,後果就比較嚴重了,除非大佬能罩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