麻蘇下車就被蹲在車門前方抽煙杆的佑伽奄巴吓了一跳,佑伽奄巴滿是皺褶的臉如花朵般綻放,“小姑娘醒了,跟我來”。麻蘇與藤嘉嘉當然不會依言而行,這荒山野嶺的,鬼知道這老頭是什麽打算,萬一騙她們去了村裏,再招呼村民們把她們囚禁當新娘,那可就不妙了。
佑伽奄巴從長袍内摸出手機,手指麻溜的在上面戳、戳,然後,魏賢的聲音就從手機裏傳出來,“你們要是醒了,就跟佑伽奄巴到樹屋吃早飯吧。”
雖然确定是魏賢的聲音,麻蘇還是讓藤嘉嘉給魏賢打去電話,待确定後才跟着佑伽奄巴走入村内。早起的村民們見到佑伽奄巴後,都自動避讓一邊,然後用奄巴語問候,佑伽奄巴不斷回禮,不斷回話。
“這老頭身份很高啊”。麻蘇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給閨蜜。
“阿賢應該跟他很熟,你說要是我們把這個村承包下來,再拉些投資進來,能不能做大?”
麻蘇顧不上取笑閨蜜“阿賢”這個親密的稱呼,眼睛亮閃閃的望着藤嘉嘉,“這個可以有”,摟着閨蜜的小蠻腰,麻蘇一臉憧憬的說“還可以把我的蘇牌服飾發展起來”。
藤嘉嘉沒想到自己随口一提會讓麻蘇如此上心,她一巴掌拍在麻蘇的屁股上,“小表砸,天才剛亮,白日夢要嘛結束了,要嘛時間還沒到。”
麻蘇卻不覺得這是白日夢,佑伽奄巴的地位一目了然,而如此高地位的人卻是一大早蹲在車邊等着她們醒來;就算是好客的主人,也不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,何況佑伽奄巴在村裏地位這麽高,他可以叫村民來守着,何必親自蹲守?
“答案隻有一個,你的阿賢地位比這老頭更高”,麻蘇嘴巴湊在閨蜜耳邊,低聲的說道,說完又摟緊想要避開後閨蜜,“你這騷樹藤此次眼光真是銳利,居然真的釣到了不起的青年才俊了”。
一路跟着佑伽奄巴,麻蘇一路遊說藤嘉嘉,希望閨蜜能夠出手哄魏賢,以争取到這個村落的租用。藤嘉嘉哪裏會同意,誠如麻蘇所說,她此次眼光穩準狠,抓住了有錢有地位的魏賢,但兩人的關系僅是處于相識階段,這個階段就提了如此的要求,再傻的姑娘也知道會吓跑人的。
“哇噻”。
望着如猿猴般爬上樹屋的佑伽奄巴,兩個小妞目瞪口呆,沒想到老的皮膚沒有一絲光滑的少數民族爺爺,居然會有比年輕人更靈活的運動能力。兩個小妞是不可能爬樹的,不僅不會還很不雅觀,她們在佑伽奄巴提點下走了樹梯。
佑伽奄巴在生活上很簡樸,但他年輕時也曾有過奢華的經曆,貧困、富裕等等經曆,也是品修們需要去嘗試的。至于嘗試後能積累下什麽感悟,也就因人而異了,佑伽奄巴是先富後窮,由簡入侈易,由侈化簡難。
魏賢是直接跳過“品修”及“職修”兩個階段,他若是晉升到“真位面紅包”獲得入六極秩序的機會,就是直接成爲“掌職者”,到了這個階段就是“極修”。殘魂們如今算是半極修,畢竟靈魂被分成六,軀體被分成七,沒有找全前不是完整的極修,修煉倍加艱難。
爲了照顧魏賢,佑伽奄巴結束了自己“貧困”的遊曆,他在淩晨魏賢睡覺時,在村裏走了一圈,準備了豐盛的早餐,還帶來一些奄巴哈族的特産。不是騙遊客的那些特産,而是真正手工制成的首飾,比如“奄巴木鏈”之類的,價格都是萬元起步的。
藤嘉嘉是識貨的,她愛不釋手的把玩着手串,還偷偷的拍了張照片上傳到朋友圈,然後朋友圈裏各種“贊”,讓藤嘉嘉的心情更是愉悅。
伽佑奄巴如此熱情接待魏賢,自然是他被簽爲紅包仆從,他在被簽下後才終于知道自己碰上了誰。然後,老淚縱橫的跑去跟自己的祖先顯擺,他後代終于不需要再僞造祖宗關系,可以正大光明的說,我祖宗佑伽奄巴是紅包仆從。
魏賢之前簽下的都是青壯派的仆從,不是說青壯派不好,青壯派确實是幹勁十足,但在法術方面卻是“零蛋”。而佑伽奄巴則會“月卦”,這是魏賢收到第一個有法術的仆從。若是佑伽奄巴自己起卦,他就是作死,可若是配合魏賢的話,就是1+1大于3的效果。
将滿心不甘的麻蘇,依依不舍的藤嘉嘉送上飛機後,魏賢帶着佑伽奄巴搭出租車返回“夫子”廟。嶺南紅宋與渤海錦衣的洽談會早已結束,夫子字壁仍然遊客絡繹不絕,相隔數百米的“夫子廟”則是冷冷清清。
市偵緝局二隊的大隊長趙剛打電話确定魏賢的位置後,開着警車“嗚啦嗚啦”的趕來,一見面就說“曲笑笑失蹤案破了,不,應該說曲笑笑被殺案破了”。
魏賢花了些時間才想起“曲笑笑”是誰,然後有些吃驚,曲笑笑也算是被他間接殺掉的,畢竟被轉爲金額也是殺人手段的一種,那明明是他殺的,怎麽案子就破了?讓魏賢更吃驚的是兇手名字。
“張明通、張明興、張明義”。
此三人是果簾派的品修,被魏賢帶着勿戒與梁鵬給一窩踹了,并且還毀屍滅迹,不通過超凡能力是根本察不出來。哦,就算通過超凡能力也查不出來,因爲魏賢已經發了紅包六極秩序,此事被列爲“天機”。
查案過程還是蠻曲折的,魏賢也沒有細聽,案子破了就破了,曲笑笑如今也成了“職司紅包”,前生今世已經被全部抹殺掉,她也沒有來世,完成就是成爲“道具”。至于果簾洞三人衆,連魂魄都找不到了個碎片,被按上殺人的罪名也算是最後一個用途了。
紅包發起者:魏賢(雍位面紅包)。
紅包留言:月卦之趙剛仕途。
總金額:90萬3階惡信。
紅包個數:1。
當前爲:指定。
目标:紅包仆從“佑伽奄巴”(當前紅包仆從群人數:10)。
消耗:今日位面通行:發1。3階惡信90萬點。
佑伽奄巴看到空氣中突然冒出一個金光閃閃圓币,金币正緩慢而律的旋轉着,由于這是鎖定型的紅包,佑伽奄馬就無需任何消耗就可搶。90萬3階惡信如同一道溫泉般在佑伽奄巴的體内轉了一圈,然後彙入與靈魂捆綁的“品核”内,雖然沒有晉階,但“品核”上斑駁的裂痕也稍稍彌補了一些。
佑伽奄巴現在啓“月卦”就不是自己在啓,而是接受了紅包任務,就算是查到了“天機”,天譴也不會找上他,而是找到下達任務的魏賢。但魏賢是不怕“天譴”的,再厲害的天譴還能傷到“雍”嗎?
但要說毫發無傷也是不動的,與雍綁在一起的是靈魂,肉/體可是魏賢自己的,所以,月卦真有反噬的話,魏賢的身體會受傷。身體受傷并不要緊,就算渾身碎成肉渣,魏賢從六極秩序買到的丹也是可以治的,當然,前提是不能肉/體死亡,而有“雍”的綁定,天譴也不敢讓魏賢肉/體死亡。
趙剛急匆匆趕來報信,就是想知道自己這次能不能升,但他升的不是官階,而是職位。他如今是偵緝二隊的隊長,二隊比一隊要差一些,恰好一隊的隊長高升了,趙剛也走了些關系,隻是競争同樣有關系,趙剛就想讓魏賢起個卦。
成爲魏賢的仆從,好處多的不勝數,就算如今是白天且看不到月亮,佑伽奄巴卻照樣能啓卦。卦啓成功後,他也無需去看天象,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去了一個清冷的地方,在那裏,他看到無數的“月紋”在飛舞。
佑伽奄巴淚流滿面,旁邊的趙剛頓時臉如死灰,魏賢說讓這個少數民族打扮的老頭啓卦,趙剛自然緊張的望着佑伽奄巴。如今佑伽奄巴哭的稀裏嘩啦的,這豈不是意味着他趙剛此次不僅無法調動,還有可能遭遇到降職?
“别緊張,他哭是因爲有所突破”,魏賢見趙剛臉色蒼白的可怕,趕緊出聲說道。
趙剛重重吐出一口氣,低聲埋怨道,“魏賢,你哪找來的替班,太不靠譜了。”
“我切,之前你還說他的相貌一看就是高深人士”,魏賢笑罵道。
電話鈴聲響起,魏賢不再理會趙剛,轉身走出廂房,“爸,還好吧?”
打電話來的是魏老爹,他已經有四個月沒有給魏賢打過電話,所以,突然接到老爸的電話,魏賢有些緊張,猜測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。
魏老爹魏建民之所以不給魏賢打電話,不是什麽親情淡漠,而是以爲魏賢正在拼事業,爲避免給魏賢造成什麽困擾,他就忍住想知道兒子近況的想法。但這次不打不行,他的小嬌妻也不知中了什麽邪,居然相信了騙子的話,結果,魏賢給的兩百多萬全被騙走了。
“那等下我再彙些錢給你”。
“魏賢。”
魏賢吓了一跳,他老爹若是連名帶姓的喊就是非常生氣,小時候,老爹這樣喊的結果就是魏賢被揍的差點生活不能自理。
“爸,我錯了”,魏賢趕緊認錯,他知道錢如今對他而言是不難賺的,也因此難免有些膨脹,但他老爸這聲吼,讓魏賢意識自己心态不對了。
魏建民是個很執拗的人,他認爲兒子彙過來的錢雖然歸了自己,但這筆錢被騙走,就必須給兒子通知一聲,也僅僅是如此,并沒有什麽别的意思。
“被騙了也好,有了錢後,她就整天投資這個,投資那個,連你弟弟妹妹都疏忽了”。
趙剛一臉喜慶的離去,月卦表明他此次仕途會很順利,但卦這玩意兒也是蠻飄忽的,因爲有“六極秩序”在啊!萬一趙剛的競争對手突然有了“祭喚市澤眷譴”的辦法,六極秩序掌管“功名利祿”的“氣部”介入,趙剛得到的這卦就會失效。
要做到萬無一失的話,在啓完“月卦”後還需要“鞏固”,也就是向六極秩序發出紅包。由于卦表明是往好的方向,這個紅包所需要的費用就比較低;若是下下卦,也就是需要改變的話,費用很非常高了,甚至有可能被“拒搶”。
賣人情這種事自然是必須讓當事人知道,趙剛聽完那番“改變及鞏固”的解釋後,就欠了魏賢更多的人情,而魏賢所消耗的也僅僅是“10點信力”。
魏賢發現收佑伽奄巴當仆從也有壞處,佑伽奄巴已經85歲,面相也是老的坐公交需要别人讓座的,但實際上這老頭精壯的比正常年青人還要猛。可别人不知道啊!因此,佑伽奄巴服侍魏賢時,魏賢自然就收到各種鄙視的目光。
佑伽奄巴也察覺到不方便,敢11歲就滿世界遊曆的家夥又豈是什麽良善之輩,老頭心中已經把路人們的祖宗十八罵了個遍,他怕自家帝主會解約啊!因此,佑伽奄巴在發現這種方不便後第二天就買了輛豪車,他還穿上司機制服,以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“老頭,你蠻有錢的啊”,魏賢一查這輛差不多要300萬後,朝佑伽奄巴堅起大拇指。
“賣塊地就可以”,佑伽奄巴樂呵呵的說道。
奄巴哈族的地那是真的值錢,就跟草原的“蒙達族”同學們說“我賣了一頭羊才湊夠學費”,結果丫家裏有10萬頭羊啊!佑伽奄巴所擁有的地皮可不止一塊,他說賣塊地就有錢,就跟賣頭錢湊學費是一毛一樣的。
豪車300萬緩緩駛入洛郡“下洛縣”,洛郡的縣區名字很有意思,上中下三洛,南北兩洛,大小兩洛,反正是不可能沒有“洛”的。下洛縣在洛郡東部,沒有拿得出手的企業,下洛縣府也沒有什麽活力,下洛縣的經濟也就死氣沉沉。
從活力四射的旅遊都市離開進入“下洛縣”,就特别能感受到那種飄散在空氣中的“凋零”。因此,下洛縣的房價并不高,三四千左右,魏爸在五個月前就全款買了房子,由于裝修透氣的關系,暫時還居住在舊宅。
魏賢後爸所生的弟弟魏琛今年5歲,妹妹魏小小今年3歲,兩個小朋友跟魏賢屬于第一次見面,得到糖果後就迅速熱情起來。後媽叫“李小清”,現年26歲,她是在21歲,魏賢16歲時嫁給魏建民的,魏建民當時已經41歲了。
佑伽奄巴坐在車内時刻關注着五樓的情況,而五樓隻有90多面積的房子大廳裏,魏賢與他老爸對面而坐。從五官上來看,魏賢跟魏建民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,這是随母親了,倒是後媽所生的兩個兒女,跟魏建民很象。
李小清開門見到魏賢時,臉色變得蒼白,然後拉着兒女躲進卧室裏,魏建民倒是沒有說,自己整了幾道小菜再開了瓶酒,沉默的跟兒子碰杯,沉默着給兒子夾菜,然後繼續沉默的望着酒杯。
“具體是怎麽騙走的?”魏賢問道。
“算了”,魏建民悶了半天才吐出這兩個字。
魏賢眨了眨眼睛後,指了指卧室,“她家的人?”
李小清嫁給魏建民自然是困難重重,嫁給大20歲的中年大叔就已然有閑言碎語,何況是嫁大20歲還帶着16歲兒子的寡夫。李小清也因此與娘家的關系非常糟糕,有沒有後悔,魏賢不知道,但一旦有了錢,李小清自然就有底氣回娘家,以證明自己當初沒有選擇錯。
魏賢想了想後,不去追究,他老爹是最知道後媽的,而他也不想老爹爲難,所以,将一張卡從桌面上推過去。推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,怕老爹翻臉,等卡推到老爹酒杯邊後,魏賢才暗中松了一口氣。
“你現在做的很好?”
“還可以,在德州盤下了一塊地皮,準備利用當地的旅遊資源”,魏賢回來的路上早就拟好說詞,此時說給老爹聽也就順溜的很。
魏建民仰首飲盡杯中酒,“别的小孩學走路時若是摔倒,會尋求父母的擁抱與安慰,你沒有。不管摔的多重,損失多少錢,你都有自己的主意。小賢,家是個港灣,但你從不尋求家的庇護。做爲你的父親,我并沒有給予你父愛”。
魏賢愕然,他是魂穿來的,嬰兒身體裏住着成年人的靈魂,行事自然也是成年範。不等成年,他就想要成功,魏建民什麽都沒問,一直在支持着他,但正是因爲太過有主見,反而讓魏建民失去一個父親的成就感。
“回去吧”。魏建民低聲說道。
魏賢很想說“回哪裏去?這裏不是我家嗎?”然後想起自己差不多六年沒有踏進這個家,将話咽了回去,“那我走了”。
聽到門關閉的聲音後,李小清林卧室裏拖一個抱一個的走出來,她看到桌面上的銀行卡,嘴唇動了動後又閉上,将兒女重新放回另一間卧室後,坐到魏賢之前的位置。
“建民”。
“拿着吧。”
魏賢坐在家裏仰首望着五樓,距離這麽遠自然聽不到什麽,但沒有大動靜的話,說明老爹跟後媽的交流很順暢,“想想真是愧對我這一世的老爹”,魏賢歎氣道。
父親自然是想着爲兒女保駕護航,但兒女從小就自立要強,父親反而被襯托的無能,任一位父親都會失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