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恐懼的感覺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?可能僅僅是短短十幾年。
但這十幾年幾乎身居神明的高度讓吳憂早就有種掌控命運的感覺,甚至是掌控其他人其他生物其他星球的命運。
天上的星空是如此美麗,銀河猶如黑幕上的璀璨珍珠,在吳憂的視線中呈現一種宇宙細微的流動感。
此刻他忽然笑出聲來。
“呵呵呵。。。哈哈哈哈哈。。。”
“命運之神?枉我自诩爲命運之神。。。”
一時間竟有些出神,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,就這麽盯着山下遠處的兩點燈光,注視着正在發生和将要發生的事情。
吳憂的笑聲沒傳出去,但卻牽動了這一地區的天象,原本就陰冷的秋夜裏瞬間陰雲密布。
胡安民驚慌失措的擦着臉上濺射到的鮮血,然後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,慌忙将另一隻手中的鐵鍬扔掉。
鐵鍬像是砸到了某塊石頭,發出“咣當~”一聲,吓得胡安民猛得一抖。
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四周和屍體,才松一口氣。
剛剛因爲巨大的利益而“一時沖動”,現在除了心跳依然飛快,心中難免升起一絲後悔,不知道該怎麽善後。
天色已經陰雲密布,原本還有星空,現在則連絲毫月光都看不到,僅僅依靠地上那盞油燈。
秋風席卷,落葉紛飛,油燈的光照範圍有限,胡安民感覺自己像被黑暗包圍了。
再看看地上的财物,那是足夠自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花銷,不,算上下輩子都夠了!
胡安民心裏又再次火熱起來。
“我的,都是我的!這裏不能待了,我要跑,有了這些錢,我什麽地方去不得!”
“去華夏,對,去華夏!我改天再想辦法回來接我老婆。”
胡安民從其中一具屍體上剝下外套,将地上的美金和寶石包在一起團好系在自己腰上,再用腰帶固定一下。
臉上的猙獰色彩再次閃過,然後提起地上另一把鐵鍬,提着油燈朝着馬車停着的方向小心跑去。
樹林外荒蕪小道上,風比來時大了很多,天色幽暗,車夫僅僅能依靠馬車上的那一盞油燈看清四周幾米遠的地方。
“咕~”
車夫再次舉起酒壺喝了一口,這是正宗的華夏燒刀子,又浸泡了幾味藥材和一點點老姜片,最是驅寒壯膽。
隻要淺淺一口就能頂一下,話說回來,他也舍不得多喝。
拿出懷中的寶貝挂表看了看時間,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,但剛剛進去的四人一個都沒出來。
他們車行車夫最重視時間觀念,每人都有計時工具,說了隻等兩個小時那就是兩個小時。
“這四個家夥不會被野獸吃了吧,還不會來?難不成真的有妖邪!?”
車夫想到這猛打一個冷顫。
“在等半個小時,趕不上也怪不得我咯。。。定金不退。。。”
雖然自言自語的這麽說着,但車夫已經調轉好了馬車的方向,并攥着皮鞭,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随時駕車跑。
不過他終于還是看到了燈光,那是他借給那四人的一盞油燈。
遠遠看去,那油燈的移動似乎并不快,然後停在了距離馬車大概稍遠的位置。
‘怎麽停下了?’
正當車夫升起這個疑惑時,他聽到了由遠及近的叫喊聲。
“幫忙~~來幫忙~~~賈鍾,賈哥~~快來幫忙啊!”
車夫聽了一會,正在猶豫着要不下下車,就看到黑暗中跑出來一道人影,吓了車夫一跳,趕忙舉起了獵槍對着他。
“你瘋啦!拿槍對着我?”
‘會說話。。。那應該不是鬼。。。’
車夫微送一口氣但槍還是對着那人,直到那人接近到燈光的最佳可視範圍,才看清楚是胡安民。
“是我!賈哥!你小心走火!”
不過車夫心中在看清來者後依然咯噔一下,槍口雖然有所放低,但依然是警戒狀态。
“你。。。你臉上和身上怎麽這麽多血?”
胡安民聽到問話一愣,摸了摸臉,然後仿佛後怕什麽,又仿佛有點生氣。
“這是李順和小阮的血,我剛剛不是一直在叫你過來幫忙嗎!他們兩被狼咬了,流了很多血!辛先生看着他們呢。”
胡安民臉上的焦慮和恐慌後怕可不是假的。
“快快,我知道你車上一定有止血藥和繃帶,快和我一起過去幫忙,阮紅斌哥走不了路但還撐得住,李順傷得很重,需要立即處理!本來想叫你一起過來擡的,你死活不過來。”
“哦,哦,我找找我找找!”
車夫馬上掀開座位底下的蓋子,找出了處理傷口的包袱。
“走走走,先過去,對了車上染上血你們的報酬可得貼我。”
車夫提着包裹和獵槍跳下車。
“行行行,怎麽都好,人命最重要!等下,把你的酒也帶上,可以消毒啊。”
“那是我的華夏燒刀子。。。”
“哎都這時候了,我明天買一整瓶沒開封的給你總行吧,快點快點,斌哥快撐不住了!”
胡安民焦躁的連連催促着。
車夫再不懷疑,帶着醫療包和酒瓶,背着獵槍就随着胡安民跨入了黑暗,朝着遠處那一盞油燈的光亮處跑去。
盡管天黑看不清道,四周又都是影影倬倬的樹木,但想到兩個傷者在等待救援,車夫的腳步還是不由加快,而胡安民可能是剛剛回來就消耗了不少體力,跑一段就會慢一點喘大氣。
漸漸變成車夫跑在了前面,所幸胡安民始終綴在後面不遠。
前面的光線這麽明顯也不至于找錯,也就兩百米不到的距離,很快就接近了。
“話說,胡安民,剛剛也沒聽到什麽狼叫聲啊,山那頭的狼現在都跑這來了嗎?”
說話間,已經接近了那一盞油燈的燈光範圍,車夫卻隻看到了地上的那一盞油燈。
這明顯讓他愣住了。
“人呢?”
在他的身後,胡安民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握住了一把長柄鐵鍬,油燈那昏黃的光線照在他臉上,投射出詭異的蒼白。。。
。。。
默默的看着胡安民埋屍,再駕着馬車朝着城的相反方向離開,吳憂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,天上的烏雲也漸漸散開,露出月光。
不是他變态,而是想通了什麽。
“連他都能這麽果斷,我倒多愁善感起來了,呵呵~”
表情又歸爲嚴肅,吳憂從山頂上站立起來。
“是不是原宇宙又如何,難道惶惶不可終日中龜縮起來?”
“我會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的,命運之神的命運,終究還是要自己掌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