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友珪竟然将造反的時間定在了明天,時間急迫了些,看來這幾天他已經聯系好了人手,李元興或許便是他最後一個前來拉攏的人。
李元興能夠理解朱友珪的急迫,所謂夜長夢多,特别是造反這樣的事情,迅雷不及掩耳才最容易成功。
“好,明日我便幫友珪兄擒殺朱友文!”李元興點頭答應。
想要造反成功,有兩大要點,除了攻進皇宮将朱溫控制住之外,還要擒殺朱友文将整個汴州城控制住。
“多謝元興老弟肯冒死參與,明日我若成功鏟除朱友文登基成爲大梁皇帝,必定不會虧待元興老弟和岐國!”見李元興點頭答應,朱友珪大喜,當即向李元興做出承諾道。
“哪裏,哪裏,你我兄弟,何必說這些。”李元興面上敷衍,心裏卻道:我和岐國想要的東西,你恐怕就算當上了大梁的皇帝也不會給的,還是我和岐國自己取爲妙,隻希望到那個時候,你别怪兄弟坑了你就行。
朱友珪造反成功,便不止是汴州城亂,整個梁國都會大亂,到時候岐國攻破長安,奪取關中将毫無阻礙,易如反掌,這也是他前來汴州爲質最終的目的所在。
随即,李元興準備了幾十壇酒讓朱友珪帶走,以掩人耳目。
一天時間很快過去,朱友珪準備動手的時間是晚上,趁着天黑,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。
朱友文一如既往的志得意滿,先是白天例行入宮看望朱溫,便在自己的博王府内飲酒作樂,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場造反的風暴馬上就要挂起。
唯一讓朱友文憤怒的便是昨天在王婉兒那裏受到的侮辱,以及朱友珪給他的氣。
不過,這些恥辱和怒火經過了一個晚上,他已經隐忍了下去了不少,他不着急,一切都等他登上大梁的皇位,成爲天下第一人之後,區區王婉兒和朱友珪,他想怎麽揉捏便怎麽揉捏。
父皇的病情越發重了,許多時間都躺在床上,照這樣下去,用不着一年半載,或許一兩個月父皇便撐不住了,而照他推算,父皇應該在他和王婉兒成親過後宣布他爲儲君,成了儲君便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,隻要再等父皇仙逝,皇位立刻就是他的了。
他朱友文終究要以勝利者的姿态,俯視朱友珪和王婉兒,君臨天下!
朱友文做着美夢,志得意滿的算計着他的父皇朱溫何時死去,好将輪到他登上皇位。
其實真要論起對朱溫的孝心,朱友珪顯然比朱友文更有孝心。
别看朱友珪的生母是低賤的軍女支,朱友珪心裏總深藏有一股自卑,但他到底是朱溫的第一個兒子,最早跟随朱溫征戰天下,早起還是很的朱溫寵愛的,雖然也很怕朱溫,不過卻也從小養起一股對朱溫的父子孺慕之情。
至少在朱溫徹底傷透朱友珪的自尊心之前,朱友珪從來沒有想過反抗朱溫,更沒有想過希望朱溫早死好騰出皇位這種事情,真心實意的幫助朱溫辦事。
不過,孝心這種事情,有時候并不一定就能被人感覺得到,朱溫到底選擇了朱友文而不是朱友珪。
皇宮之中。
朱溫身體已經越發虛弱了,經常咳嗽,精神不佳,已經沒有多少經曆處理政事了,對皇宮之外的事情,關心得也越發的少了,他同樣沒有察覺朱友珪暗地裏的動作。
這些年,朱溫殘暴,軍中的将領被他無故殺得也不少,以前畏懼他的淫威,沒有人敢說什麽,但其實朱溫也早已寒了不少将領的軍心,許多已經非常忠心的将領,在朱友珪的拉攏下,更願意效忠朱友珪。
“李克用老匹夫,我朱溫絕不會先你而死!”雖然已經虛弱得站起來都有些吃力,可是朱溫仍舊沒有忘記對李克用的恨意,他與李克用相争幾十年,雙方不死不休,都希望對方死在自己之前。
朱溫很不甘心,雙目都有些赤紅,硬撐着精神,可惜身體的虛弱,不是靠着一口氣就能夠完全撐得起來的。
病虎雖仍有威嚴,不過對人的威懾卻也減少了大半,連一些原本懼怕無比的宮女和太監,膽子也比以往多大了一些,至少他們知道,就算朱溫要殺他們,至少他已經很難自己動手了,老虎終究也有老了病了的一天。
随着太陽漸漸落山,一個白天便要過去,終于就要到了晚上,造反的陰雲不僅籠罩着汴州城,也籠罩着皇宮。
皇宮内的一部分禁軍,開始不斷有異常的舉動,如果有非常細心的人注意查看,必然能夠發現不對勁。但在這座皇宮内,又細心又絕對忠于朱溫的人并不太多,更多的隻是畏懼朱溫的威嚴,哪怕一些人發現了有些不對,可沒有直接的證據,他們更願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終于,夜幕降臨。
博王府,白天爲了遮掩,又飲酒作樂了一天的朱友珪雙目充滿血絲的看着拉起的夜幕,神情猙獰,有着瘋狂的肅殺之氣。
“父皇,我的您長子,皇位繼承,長幼有序,況且你當初既然已經答應過我了,爲何卻要食言,置我于絕路。你看不起我,朱友文也看不起我,認爲我是低賤之人所生的低賤之子,不配登上您的皇位,辱沒了您的皇位,可是今夜,我便要證明給您看,哪怕您不同意,皇位也是我的!”朱友珪滿面猙獰,皇位的執念已經深入朱友珪的骨髓,爲了登上皇位證明自己,朱友珪已經不顧一切。
李元興所住别院。
李元興打開了一個大木盒,露出裏面一張大弓,是李元興早些時間讓烏荀特地找人制作的一張十石強弓,天下能拉開此弓者絕對稀有,至少要具備和李元興一樣的天生神力。
李元興拿上此弓,以及自己的四尺長刀。
不過,李元興沒有直接離開别院,而是先穿過圍牆的缺口到了王婉兒的别院,找到王婉兒。
“婉兒,答應我,不管今夜聽到任何動靜,都不要出門,乖乖待着!”李元興柔聲對着王婉兒說道。
王婉兒一瞬間察覺到了不對,臉上不由得露出擔憂。
“今夜是不是會發生什麽大事,你要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?”王婉兒皺着秀眉問道。
“乖,不要多問,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,是他們朱家皇室自己的事情,我本也不打算參與,但受人所邀,便去往一趟,不會出什麽危險的,記住我的話!”李元興笑着摸了摸王婉兒的秀發,說完便轉身離去。
他知道自己說了這麽多,王婉兒的聰明肯定能察覺到一些,也相信一年多的時間,自己足夠了解王婉兒,自信王婉兒會選擇聽他的話,絕不胡亂參與進去。
“月黑風高,是個造反的好時間,朱友文,你小子敢跟老子搶女人,活膩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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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