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玉庭身爲前清的廣西巡撫,經常接觸安南國人,現在又是大廣軍的一名旅長。此刻,他和他的一個旅兵力就駐紮在廣西與安南的交界之處,厲兵秣馬,枕戈待旦,準備随時越過國境線,發動雷鈞一擊!
此刻,孫玉庭站在湄公河的北岸,登高而望,看着安南國的方向,身旁站着他的副将陳連升,曾經是清軍中的一名将領,負責在四川圍剿白蓮教,可謂是戰功赫赫,一條悍将。
孫玉庭望着前方綠綠蔥蔥的茂密森林,又看了看不遠處身爲駐紮營盤,似乎在想着什麽,片刻之後,頭也不回地輕聲說道:“立即向海軍雷霆的二師師長張寶發電報,咱們這邊準備好了,随時都能行動,越過湄公河,深入安南國的腹地,進行讨伐。”
“是,旅長!”
陳連升答應一聲,随即就轉身而去,孫玉庭卻是在想:“也不知道這個電報機是誰搗鼓出來的,太有才了,大大方便了軍隊之間的聯系,即便是遠在千裏,也能在眨眼之間下達命令。”
南海海域,西沙群島的西方,距離安南國的中部地區順化不到二十海裏,張寶的二師就在這裏,海軍的一條條戰船不斷靠近安南國臨海沿岸,戰船上面滿載着大廣朝的陸軍,海陸兩軍加在一起,将近五萬之衆。
就在這時,一名通訊兵跑步而來,剛一站定,立馬彙報:“報告師長,孫玉庭孫旅長那邊發來了電報,通知咱們,他們已經準備好了,随時都能發動攻擊,打入安南國内。”
張寶輕輕地點頭,頭也不回地問道:“嗯,我知道了。對了,一師師長施明志那裏有消息了沒有?他們到哪裏了?”
“報告師長,施師長他們早就到了安南國的南部海域,戰船遊弋在南沙群島的西北一帶海域。”
聞聽此言,張寶這才命令道:“好,電告孫玉庭孫旅長,通知他們,立即行動。”
“是,師長!”
通訊兵剛走,張寶旁邊的一名參謀就不解的問道:“師長,按照原計劃,咱們三股大軍不是同時發起攻擊,進攻安南國嗎?您現在怎麽更改了,讓孫旅長他們先行動啊?”
張寶看了一眼參謀,随後又望向安南國的方位,這才徐徐說道:“參謀長,你應該知道,安南國這個國家,他的疆域是一個狹長地帶,南北兩個的國土面積要大的多,中間的疆土細窄,如果三路大軍同時行動,并不能一起結束戰鬥。”
“而且,相比于我和施師長,孫旅長隻有一個進攻方位。一師和二師卻是不同,在臨海沿岸海域,戰船可以停靠在任何一個地方,進行登陸,發起攻擊,戰鬥的時間要少得多。”
參謀長露出恍然之色,附和道:“師長,我明白了,雖然咱們二師與一師的兵力要多得多,但由于自身優勢的原因,比孫旅長他們更容易展開兵力,仗要容易打得多。”
“不錯,正是這個原因。”
張寶淡淡地說了一句,就沒有再言語。然而,那名參謀卻是一臉的遲疑之色,吞吞吐吐的說道:“師長,屬下還有一句話,不知道該講不該講?”
海風不斷在呼嘯,海浪翻滾不止,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,張寶似乎覺得無聊,打發時間的說道:“講吧,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,說會話也不錯,就當打發無聊的時間了。”
似乎張寶的話就是一顆定心丸,參謀放心了不少,但還是鼓足了勇氣問道:“師長,以往之時,凡是雷霆有重大海戰,主攻任務和指揮的事情,基本都是由施師長負責,屬下實在不明白,此次怎麽會是你指揮呢?主攻的任務怎麽落在二師的頭上呢?”
聞聽此言,張寶斜乜了參謀長一眼,吓得對方就是一哆嗦,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雞仔,意識到自己的失言。張寶神色恢複了正常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你别亂講,無論是此次的攻打安南國之戰,還是往日的東南沿海大小海戰,戚軍長都是出于公心,沒有任何偏袒之處。”
“不管怎麽說,不得不承認,施師長手下的士兵軍事素質要過硬的多,更适合打大規模、正規性的海戰。大廣朝還沒有成立之前,一師的士兵就是清廷水師之中最能打得一個部隊。自從起義之後,配備了最新式的武器,戰力更是大幅度飙升,絕對是雷霆之中的一支勁旅,除了皇上當初帶來的那些直系海軍,無人是一師的對手。”
參謀長頻頻點頭,适時地問道:“師長,既然如此,這次的軍事行動,軍長怎麽又改變了往日的用兵方法呢?你也說了,一師的綜合戰力首屈一指,不應該是他們擔任主攻任務嗎?施師長負責全局指揮?”
張寶面色很平靜,并未因爲參謀長的唐突話語而生氣,而是鄭重地說道:“參謀長,這也是爲什麽我說,戚軍長用人沒有私心的原因。或許你不知道,我曾經幹海盜這一行之時,跟在鄭七的手下。那個時候,紅旗大幫的背後有着安南國的支持,支持者正是阮福映。”
“當年,阮福映造反的時候,鄭七就曾經參與過,帶着海盜的戰船相助,攻擊阮光缵的海軍,将其打得丢盔棄甲,五十多艘西洋新式戰艦被燒的隻有五艘,你現在知道軍長爲什麽這樣安排了吧?”
參謀長一拍腦門兒:“師長,我明白了,咱們二師的士兵多是海盜出身,是鄭七的老部下,極爲熟悉安南國。而且,還有一些人本來就是安南國人,因此,這次軍事行動的指揮權非你莫屬,主攻任務當然也就落在了二師的頭上。”
“不錯,正是這個原因。”張寶點點頭,語氣一頓,轉而說道:“不過,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,無論是一師,還是咱們二師,都是海軍序列,此次的主要任務就是将陸軍安全的送到路面,我和施師長各自帶着一支幾千人的海軍陸戰隊上去,你們還要留在海上,分别返回蘭芳省和蘇祿省的軍事碼頭。”
一聽這話,原本還很興奮地參謀長爲之一愣,接着就想要說什麽,張寶卻解釋道:“你應該知道,一旦這邊的戰事打了起來,蘭芳省和蘇祿省的穩定就顯得尤爲重要。如果沒有足夠的兵力駐紮在那裏,很容易出現騷亂。”
參謀長将到達嘴裏的話語又咽了回去,心中一動,就完全理解了,暗道:“是啊,蘭芳和蘇祿納入大廣朝還不到一年,在當地募集的兵力并沒有多少,還不能完全控制住兩個地方。一萬的崆峒軍加上新招募的新兵,如果放在平時,到還沒什麽,能夠維穩。可是,大戰将起,那些兵力就顯得杯水車薪了,一師和二師的海軍就顯得尤爲重要。”
想通了這一點,參謀長又問道:“師長,二師是在這裏停留一段時間,還是你們一登陸安全,我們就離去,返回蘭芳省的軍事碼頭。”
張寶有一種無語的感覺,但還是耐心地說道:“我的參謀長,雖然說讓你們返回蘭芳省,并不代表所有的戰船都要離去。一旦陸軍登陸成功,就意味着這一片海域成爲了陸軍的大後方,怎麽可以沒有海軍在這裏護衛周全呢?”
“而且,現在正是通商的旺季,南海作爲最爲重要的航行海道,怎麽可以沒有咱們大廣朝的海軍巡邏呢?因此,一師和二師都會留下一部分戰船,遊弋于這片海域,保護陸軍的大後方,免遭夾擊之苦,還見負責着維護南海的秩序。”
參謀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,有些尴尬,撓了撓頭,不好意思的說道:“師長,我明白了。”
說話之間,安南國已經盡在眼前,距離沙灘越來越近,張寶沒有再理會自己的這個參謀長,而是命令道:“讓飛艇部隊立即起飛,前往安南國沿岸,偵查情況。巡邏艇與沖鋒艇準備行動,準備進行搶灘登陸,奪取沿岸的控制權,爲陸軍的上岸掃除所有障礙!”
“是,軍長,我這就去傳達你的命令!”參謀長答應一聲,就轉身而去,走向旗令兵。
不久,一師的後方升起一艘艘飛艇,快速前行,直奔安南國方向。不僅如此,一師的巡邏艇以及沖鋒艇滿載士兵,駛出大部隊,位于戰船編隊的最前方。
還有大中型戰船,上面的大炮都是炮彈裝填上膛,炮兵站于一旁,手裏舉着火把,随時準備點燃引信,一旦安南國沿岸出現敵軍,就立馬發起攻擊。
一時之間,一師的所有的戰船猶如百舸争流,萬箭齊發,緩緩逼近安南國沿岸,空中的飛艇部隊更是快速而行,盤旋在安南國臨海沿岸的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