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雄與瞿坤并肩而走,位于隊伍中央靠前的位置,行走之時,瞿坤不忘說道:“霍軍長,根據咱們在成都城的潛伏人員最後一次彙報,确認城裏的守将正是前清的經略大臣,勒保。裏面的所有的守軍加在一起,大概有八萬人。”
“不過,他們的人數雖多,但裝備不怎麽樣,武器多以大刀長矛爲主,擁有鳥铳之人不到三萬,紅衣大炮的數量滿打滿算也就百門。而且,不知道什麽原因,就在幾天之前,城外的駐軍紛紛撤離了。”
此刻,霍雄目光直視,看着近在眼前的成都城,東門正在合閉,城門樓上的清軍守門騷動,不停打着旗語,狼煙彌漫,進行報警。
聽着瞿坤對情報的最後确認,與之前的相差不大,也就頭也不回地淡淡的說道:“嗯這樣算下來,成都城的四個城門各自有兩萬守軍,紅衣大炮也就二十五門,就憑那點的鳥铳和弓箭,根本就擋不住咱們攻取成都城。沒想到老天爺也在這個時候幫咱們,那些駐軍居然紛紛撤離了,如果運氣好的話,說不定能夠活捉額勒保那老小子!”
“呵呵,霍軍長,既然這樣,不如下令下去,讓将士們活捉勒保,讓前清的這個一品封疆大吏作爲咱們的俘虜,好向皇上邀功~!”瞿坤附和道。
“嗯~不可~”霍雄立即搖頭否決這個提議,緊接着,沉聲說道:“對于我而言,崆峒軍的士兵,每一個都是我的寶貝疙瘩,别說死一個,就是傷一個,我都傷心的不得了!下令活捉勒保,勢必使得咱們的将士束手束腳,如此一來,傷亡就會大幅度上升,我可不想做這樣的傻事兒~!”
這時,另一側的阮元似乎想到了什麽,很有感慨地說道:“軍長說的不錯,下達這樣的傷亡,隻會徒增将士的傷亡,并沒有多少好處。像前明的建文帝,就是優柔寡斷,下了一個不準傷到叔叔朱棣的谕旨。結果,幾十萬大明主力,愣是被朱棣的幾萬人殺得丢盔棄甲,人仰馬翻。”
“最後,建文帝落得個遠走他鄉,自殺于投身南海,皇位被他的叔叔朱棣奪取,哎”
說話之間,霍雄的大軍已經跨過了三裏的路程,停在成都城東面兩裏之地。
這一刻,霍雄并未立即下令攻城,而是大手一揮,命令道:“放出信号,通知飛艇部隊,他們可以行動了。”
嗖的一聲,一個火光沖天,發出尖銳之聲,猶如黑夜的煙花,在高空爆炸,立即有一股紅色的濃霧乍現,懸浮在空中,是那麽的醒目而耀眼,格外清晰,幾裏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。
與此同時,成都城,東門城門樓上,旌旗招展,大戰在即的緊張氛圍彌漫,守城兵躲在城牆之後,偷偷打量着霍雄軍隊的方向,響起一陣輕語的議論聲。
“哎,這些反賊怎麽了?怎麽停滞不前了?看剛才那架勢,明顯就是要攻城的,真是奇了怪了,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。”
“md,誰知道這些反賊鬧得什麽幺蛾子?弄出這麽大的陣仗,突然就停了下來,等到咱們的人都過來,非得狠狠教訓這些膽敢造反之人!”
“哎,兄弟們,話說這些反賊帶來這麽多人,不會就是爲了在城外耀武揚威,光天化之下,放個煙花的?”
“哈哈哈,還别說,說不定還真有這種可能~!”
此刻,勒保也在城門樓上,旁邊站着站着明亮,他的心腹,左膀右臂之人。拿着望遠鏡,觀察着霍雄的隊伍,面露疑惑之色,喃喃自語道:“真是怪了,這些反賊也就是三萬人左右,居然也敢攻打易守難攻的成都城。嗯不對啊,自古以來,兵貴神速,臨陣停兵,乃是兵家大忌,難道這些反賊連這一點軍事常識也不懂?”
然而,一直靜靜站在那裏的明亮眉頭深鎖,憂慮地說道:“大人,從這些反賊剛剛的行軍來看,隊列整齊,行軍有序,很顯然,這些反賊有别于以往的那些白蓮教教軍,進退有度,紀律嚴明,停滞不前的地方正好是咱們紅衣大炮的射程之外,事情應該沒有那麽簡單。俗話說,事出反常必有妖,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!”
聞聽此言,勒保的身體一震,随即放下了望遠鏡,直直地看着明亮,沉聲問道:“你覺得其中會有什麽貓膩?”
明亮搖了搖頭,也是不解,但是,看着那股漸漸消散的紅煙,肯定的說道:“大人,那些反賊停止不前,卻是放了一個煙花,弄出一股醒目的紅色煙霧,如果卑職沒有猜錯的話,貓膩就在這股紅色煙霧上面,很有可能是某種信号,也許還有其他的反賊伺機而動!”
勒保心中一動,深以爲然地點點頭,似乎想通了什麽,立即下令道:“通知那些官兵按兵不動,守好其他的城門,以免中了這些反賊聲東擊西的詭計,眼前的這些反賊很有可能就是一個魚兒,想要吸引咱們的注意力,從而将城裏的全部兵力集于東門一處。”
等到勒保下完命令之後,勒保贊同地說道:“大人,很有這種可能,一旦城裏的大部分兵力集中于東門,其他三處城門就會變爲咱們的防守薄弱環節,難以抵抗反賊的猛烈攻擊。”
“大人的這一招以不變應萬變,最爲穩妥,憑着成都城的地勢險要,城高易守,加上六千人的鳥铳兵和二十五門紅衣大炮,隻憑這三萬左右的兵力,反賊别想攻破東門。”
勒保笑了,明亮之言說到他的心坎裏,正是他的用意,隐隐有些自得,并不像剛剛那麽愁雲慘淡,戰争一觸即發的緊張與急迫。
就在這時,勒保的笑意消失了,老臉吃驚的僵硬在那裏,愣愣的舉起右手,指向東方,失神地說道:“那~那是什麽東西?”
順着主帥手指的方向望去,明亮頓時也傻眼了,隻見幾百嗖橢圓形的物體漂浮在空中,像船又不是船,遮天蔽日,緩緩而來。對于古人來說,這幅景象簡直就是驚世駭俗,猶如看到了洪水猛獸,全都驚呆了,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!
然而,不管相不相信,一切就是發生了,那些詭異的物體還在繼續飛過來,正是霍雄的飛艇部隊。
不管怎麽說,勒保畢竟是久經戰場的老手,見慣了許多大場面,經受得住考驗。盡管眼前的一切驚世駭俗,讓人難以相信,勒保還是很快從震驚中醒轉過來,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妙,遠非自己想象的那般,反賊采用的并不是什麽調虎離山。
随即,勒保沒有任何遲疑,沉着地看着不明的飛行物體,相距還有兩裏多,冷靜地大喝:“所有的鳥铳兵聽令,将鳥铳的槍口給我對準天上,一旦那些不明飛行物體靠近,來到城門的上空,立即射擊!”
勒保的大喝猶如平地驚雷,在守城兵的耳邊炸響,立即将他們從震驚中驚醒,随即慌慌張張地拿起鳥铳,對準天空,等待飛艇的靠近。弓箭手幾乎是不用命令,立即抽出箭矢,搭在硬弓之上,随時都能夠彎弓射箭。
很顯然,霍雄的飛艇部隊發現了這一切,一艘艘飛艇開始爬升,飛到成都城東門的上空之時,将近三百米的高度,而這已經在鳥铳與弓箭的射程之外。飛艇還在繼續飛行,深入成都城的腹地上空,開始擴散。
這一刻,成都城内騷動大亂,城裏的百姓驚恐不已,将飛艇當成了天降神物,預示着什麽?
一時之間,随着第一個老百姓匍匐在地,跪在那裏,接二連三,開始一大片一大片的百姓跪在那裏,不斷地磕頭,猶如搗蒜一般,嘴裏還在念念有詞:“老天爺保佑~老天爺顯靈!”
砰砰砰
嗖嗖嗖
守城兵的鳥铳與弓箭傾斜對着天空,不斷攻擊,箭矢密集如雨,子彈猶若黃蜂,可是,即便如此,依舊是沒有絲毫建樹,不能傷之皮毛,飛艇就那麽的輕松悠閑而過,如入無人之境!
飛艇還在繼續深入,當最後的十幾艘飛艇懸浮在東門的上空,一字橫着排開,靜止不動之時,猛然間,這十幾艘飛艇就像連續下蛋的母雞,腹部落下許多物體,或是正好砸在城牆上,或是落到城牆附近。
轟轟轟
刹那間,猛烈的爆炸聲驟然而起,發出轟隆隆的聲音,震耳欲聾,好像要撕裂天地一般,就像不斷在怒吼的野獸,咆哮天地,使人身體震顫,濃烈的硝煙彌漫,完全将東門籠罩覆蓋住。
此刻,霍雄的三萬大軍依舊是按兵不動,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麽?就在這時,深入成都城的飛艇全都停了下來,分布在全城各處,飛艇在緩緩垂直下降,距離地面還有幾十米之時,忽然間,一條條繩索從飛艇的腹部冒出,順勢而下,緊接着,一個個士兵雙手帶着手套,攥着繩索,快速滑下,就像天降神兵一般。
當轟隆隆的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,街上的百姓慌忙而逃,此時已經是人去樓空,街上無人。如果那些百姓還在的話,看到這幅景象,一定還會像剛才那般,匍匐在地,不斷跪拜,不知道還會叨咕什麽。
飛艇士兵幹脆利落的降落在地,一個倒地翻滾,抽身而起,端着沖鋒槍,警惕四周,一切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,流暢而自然,相當的熟練,配合的也很默契,一個接着一個,有條不紊,依序進行,發出沉悶的踩踏大地之聲。
砰砰砰
緊接着,飛艇的空降兵沒有再停留,雙手端着沖鋒槍,以連排爲單位,相互交替掩護配合,四散而去,一時之間,成都城内,槍聲大振,此起彼伏,就像過年放鞭炮一般,到處都是爆炸之聲。
哒哒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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