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,監軍感覺到了提督的不滿,對自己的擅自決定很是不快,但是,監軍依舊是保持着剛剛的神态,冷峻不已,隻是平靜地忽然問道:“提督大人,我想問一下,你相信他們所說的嗎?”
面對監軍的答非所問,一再挑釁自己在軍中的威嚴,提督心中有些惱怒,但還是壓住胸中的怒火,眉頭稍稍上揚,沉聲說道:“相信,爲什麽不相信?我相信,在此之前,你應該和我一樣,也得到了關于那些武器的消息,隻是沒有親眼看到,覺得那些人以訛傳訛,過于誇張罷了。”
“現在,通州大營與西山健銳營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裏,戰鬥也就是三到四個時辰,先後相繼被消滅,這些人所講的,怎麽可能還不相信?”
監軍點了點頭,似乎早就知道提督會這樣說,随即又說道:“既然如此,提督大人,本官想問一下,根據目前所得到的信息,就憑咱們豐台大營,十幾萬人,能夠擋住反賊的攻勢嗎?”
提督搖了搖頭,想也不想的就出口答道:“當然擋不住,先不說雙方的兵力相差懸殊,單單是那些神秘的武器,咱們豐台大營就更本不是對手,隻有被碾壓的份兒。”
似乎覺得自己說的過于簡單不夠充分,提督又喃喃地說道:“鳥铳鳥铳比不過人家,大炮沒有他們打的遠,上面還有叫做飛艇的東西投擲炮彈,這仗還怎麽打?還怎麽防禦?”
聽到這裏,監軍的神色終于出現了波瀾,很是難看,苦澀的說道:“所以啊,既然知道打過對方,那咱們就要多做打算,十足的準備,而在這之前,就要保證軍隊的穩定性,否則,反賊還沒有打過來,咱們這裏倒先亂了,更沒法與反賊打仗了。”
一瞬間,提督的腦海裏出現了一絲明悟,知道了監軍爲何那樣做,非要将那些幸存下來的兵卒處死。
自古以來,無論是哪個朝代,大軍征戰永遠離不開兩個話題,那就是軍心與士氣,一旦軍心不穩,勢必使得将士與兵卒無心戀戰;士氣低迷,己方就已經失去了先機。
說完那些信息之後,那些幸存的兩大營兵卒離死亡就已經不遠了,因爲他們所知道的那些東西,足以動搖軍心,從某個角度來說,監軍并未羅織罪名。
“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”提督在心裏暗暗喃喃道,不再與監軍置氣,反而有一絲慶幸。
聰明人和聰明人的對話就是很簡單,不要說得過于直白,隻需要稍稍一提點,就能明白對方的用意和打算。
提督沒有再在斬殺兵卒的事情上繼續糾纏,而是語氣一變,态度也客氣了許多,被監軍一連串的果斷舉動而征服,詢問道:“監軍,目前的情況,咱們豐台大營的處境非常不利,你覺得咱們接下來該怎樣行動呢?應對反賊随時都有可能的襲擊。”
監軍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思考起來,眉頭在緊皺與舒展之間徘徊,眸子中閃爍着幽幽光芒,見此情形,提督也沒有繼續追問,就是那麽的靜靜地等待着。
片刻之後,監軍這才鄭重地說道:“提督大人,就像你剛剛所說的,單憑一個豐台大營,根本就擋不住反賊的攻勢,所以,爲今之計,咱們隻有退守京城,與京師的大軍會合在一起。否則,若是非要和反賊硬拼,隻會使得咱們全軍覆沒,還不一定傷到反賊根本。”
話雖難聽,将豐台大營的戰力貶得一無是處,但提督很是認可,點了點頭,随即說道:“嗯,說的不錯,現在最明智的就是撤退,防守京城,與京師裏面的大軍合兵一處,那~監軍,咱們現在就撤退?以免夜長夢多。”
然而,監軍卻是輕輕搖頭,平靜地說道:“不可,如果撤退的話,一定是今天晚上,趁着月黑風高,咱們的撤退才相對安全一些。”
“哦,這話怎麽說?不是撤退的越早越好嗎?一旦反賊包圍上來,想走都走不了了。”雖然知道監軍如此說一定有他的道理,但提督還是不解的問道。
“提督大人,是這樣的,不管怎麽說,豐台大營也有着十萬之衆,如果白天撤退的話,動靜太大,很容易暴露,晚上就不一樣了,有着黑暗的掩護,咱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京城,被反賊發現的風險要小很多。”
說到這個份上,提督還能反駁什麽,隻能說到:“好,既然這樣,監軍,咱們現在就商議一下具體細節,如何撤退”
然而,就在這時,提督的聲音戛然而止,兩人的神色忽然大變,立即站了起來,提督更是大吼道:“來人啊,怎麽回事兒?怎麽到處都是炮聲?”
轟轟轟!
營帳外的隆隆炮聲震耳欲聾,恍若地震山搖,随着提督的不斷大喊,立即有兵卒狼狽而慌張的跑了進來,來的這麽快,不知是聽到了喊叫,還是因爲來彙報情況,不等二人問話,兵卒的聲音發顫的說道:“兩位大人,不好了,軍營突然遭到猛烈的炮擊,反賊突然襲擊了咱們的軍營,将士們都在拼死抵抗,與反賊作戰~!”
驚慌失措的話語,使得兩人一驚,心中駭然,還真是說曹操,曹操就到,容不得兩人腹诽,形勢萬分危急之下,似乎想到了什麽,提督突然緊張的問道:“對了,天上有沒有可疑的東西,對營盤進行轟炸?”
“啓禀大人,沒沒有,天上什麽都沒有~!”
聽這樣的回答,提督心安了許多,但也不敢多做耽擱,随即說道:“監軍,跟我一起出去看看,既然這些反賊沒有飛艇,那麽,咱們還有反擊的餘地。”
立即之間,三人快速走出了營帳,步履匆匆,而外面的炮聲如雷,槍聲陣陣,仿佛豐台大營所有的地方都遭到了攻擊。
轟轟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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