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即之間,木闆附近的陸地士兵瞬間閃開,站于兩側,空出一片無人地帶,随即,三匹戰馬從戰船上并列走出,沿着木闆緩緩而下,行走之間,馬蹄必踩在木條之上,仿若擁有靈性般的小心翼翼,很好的控制住了身體的平衡,保持着一種節奏,更有騎兵在前方牽引着它們。
一匹匹戰馬相繼出現,緊随其後,穩穩地踏在木闆之上,在騎兵的耐心安撫之下,有條不紊的向陸地走去,慢慢而行。這一刻,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,不敢弄出大的動靜,更不敢扣動鋼槍的扳機,以免使得戰馬受驚,擾亂這樣的秩序。
一艘艘戰船停泊在碼頭之上,不久之後,又快速離去,爲後方的戰船騰出地方,所有的戰馬都是如此這般的登陸上岸,繼續上前。由于事前的周全考慮,所以,這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。
乘坐小型船隻,楊麟已經從遠處的岸邊登陸,來到碼頭附近,找到了晁晟,并未客氣,立即命令道:“晁軍長,這裏的一切都交給我了,你現在立馬行動,帶着十萬大軍進行急行軍,前往安徽,攻打就近的清廷駐軍,随後,我會派出五萬騎兵,緊随其後,配合你的行動。”
“是,元帥,末将這就去!”晁晟剛要擡腿離去,随即反應了過來,又停了下來,突然回身問道:“元帥,你呢?咱們不一起行動嗎?”
楊麟看了看正在下船的戰馬,路上越聚越多的騎兵,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,按着原計劃開展,這才說道:“不了,咱們兩個兵分兩路,各帶十五萬大軍,你負責西部作戰,攻打安徽、湖北、河南以及陝西,而我繼續北進,拿下江蘇和山東。”
晁晟心中有種怪怪的感覺,不知道該怎麽說,有些錯愕,但還是不免關心的說道:“好吧,元帥,那我去了。對了,元帥,山東當地民風彪悍,自古都是征兵之地,又臨近直隸,距離京師不遠,與盛京隻是隔着一個渤海,你要多加小心啊。”
楊麟點了點頭:“恩,我知道了,你也注意安全,五萬騎兵随後就到位,追上你們。”
似乎想到了什麽,出于某種考慮,再次說道:“對了,你負責的地方也很多,更是有着兩個總督,好幾個巡撫,你也多加注意安全。等我拿下山東之後,我會再派五萬騎兵和十萬步兵,前去支援你,以便減輕你的西征壓力。”
“恩,謝謝元帥,末将走了!”
晁晟走了,帶着最先登陸的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而去,直奔安徽而去。
楊麟望了望晁晟離去的方向,看到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,這才收回目光,看了看四周,除了騎兵上岸的地方,其他都是一片淩亂,清兵橫七豎八的屍體散落一地,棄屍在不遠之處,鮮血遍地,楊麟知道,這些屍體都是因爲事情緊急,晁晟等人才來不及處理的。
汗珠猶如下雨一般,從楊麟的額頭上嘩嘩流淌,浸濕了衣衫,感受着燥熱的氣氛,看到那些屍體上已經出現了蒼蠅,嗡嗡直響,見此情形,立即喝道:“你你,立馬帶人将那些屍體清理一下,或者掩埋,或者焚毀,如此炎熱的天氣,這樣曝屍荒野,非出現瘟疫不可,趕緊處理!”
“是,元帥!”幾名将領随即動了起來,帶着已經上岸的步兵前往不遠處,處理早就死透了清廷兵卒。
與此同時,原本活動在碼頭上面的漁民,或者其他之人,見到晁晟等人隻是攻擊朝廷兵卒,并未對自己動手,内心的恐慌不禁減少了些許,遠遠地躲藏起來。
随後,又見到數量和船體都很大的雷霆戰船編隊駛來,這些人頓時都看的傻眼了,震撼莫名,這才真正的意識到,事情要比想象中的嚴重,心中愈發的忐忑和不安起來,又不敢逃離而去,深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,弄出引火燒身。
随着戰船上的戰馬登陸上岸,黑壓壓的步兵和騎兵出現在空地之上,那些平民更加膽寒了,雙腿直打哆嗦,畏懼非常,尤其是楊麟等人的服飾和裝束,神秘中又有些詭異。
在直觀上,軍隊的士兵數量比戰船的規模,來的更加有震撼力和威懾性。
漸漸地,将近一個時辰過去了,整個過程之中,除了晁晟的快速離去,見到楊麟等人沒有采取進一步的行動,并未有傷害自己的意圖,躲藏在遠處的平民百姓安心了許多,有些人的膽子也大了些,嘗試着上前。
或許是出于自保,博得楊麟等人更多的好感,那些躲藏起來的平民有人走了出來,看到遠處的兵士正在搬運和掩埋屍體,紛紛動了起來,拿着鐵鎬,鐵鍬,幫助着挖坑,處理那些屍體,因爲,這些人也知道,如果屍體不處理好的話,放在地上就會産生瘟疫,丢在水中,就會污染水源。
自始至終,看到這種情形,楊麟并未多說什麽,也沒有阻止,隻是依舊在主持着大局,催促着戰馬盡快下船,登陸上岸,畢竟,那可是有着十萬匹戰馬,下船的動作又很慢,肯定要花費很多時間。
忙碌之際,楊麟無暇分心,留意遠處的那些幫忙農民。
那些平民雖然出身于農民,身處貧苦之家,鬥大的字認識不了幾個,更沒有什麽文化,但這些人心思玲珑,有些聰明,幫忙處理屍體之時,很是識趣的沒有打聽士兵的事情,隻是埋頭幹活,使勁出力。
楊麟來來回回的走着,等待着戰船上的戰馬全部下來,這個時候,已經有五萬騎兵出發,追趕晁晟等人,奔騰而去,塵土飛揚,甚嚣之上,引得路人頻頻側目,遠遠躲開。
就在這時,楊麟靈機突然一動,計上心來,冒出一個主意,看了看遠方正在幫忙的那些貧苦大衆,對着身側之人輕聲說道:“阿勝,去取一些米糧,熬煮之後,再搭一些涼棚,慰勞一下那些百姓。”
雖然點了點頭,阿勝還是有些不解,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後,來到楊麟的身側,問道:“元帥,屬下有一些不明白,施一些米粥給那些百姓,我還能理解,可是,也不用這樣麻煩啊,既要熬煮米粥,又是搭建涼棚的。”
楊麟微微一笑,灑然說道:“阿勝,我不僅要慰勞那些人,還有其他的目地。”
楊麟的話語一停頓,賣了一個關子,使得阿勝的好奇之心,遠勝于疑惑之意,下意識的出口問道:“什麽目地?”
“嘿嘿,很簡單,那就是百姓喝粥之時,宣傳咱們的教義與理念,從而獲得這些山野之人的初步認可,咱們再做一些努力,就能獲得附近幾十裏百姓的擁戴和支持。”
阿勝本就是一個聰明之人,經過這麽一點撥,立即明白了楊麟的意思,打得什麽主意,沒有再遲疑,立即說道:“那~元帥,我現在就去挑選一些善于言詞的士兵,将你的意思傳達下去,宣傳我軍的理念。”
“恩,你去吧,忙了這麽久,大軍也該歇息一番,該吃中午飯了。”楊麟點點頭,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,随即走開。
半個小時之後,所有的屍體都被處理完了,用泥土掩埋,那些忙碌很長時間的士兵與平民就在涼棚裏,或者四周,喝着粥,乘着涼,歇息着。
一開始的時候,那些百姓有些狐疑,有些擔心,并不是很放心突然而至的米粥,但是,在楊麟的盛情邀請之下,先行喝了一些粥,那些百姓的戒心才放下了大半,肚子裏傳來的咕噜咕噜的聲音,更是使得他們不再顧忌,随即喝起粥來。
你來我往之間,在阿勝的特意囑咐之下,一起與百姓喝粥的士兵開始主動搭讪,說起話來,相談甚歡,氣氛變得越來越活躍,很是融洽,漸漸地,開始有士兵嶄露頭角,熱絡的招呼起來。
“鄉親們,你們有沒有什麽困難?比如說,村子裏有爲非作歹的惡霸,不善的地主,我們元帥都能爲你們做主,除去那些人,還大家一個安穩的日子,消停的生活,能夠吃飽喝足。”
一語落罷,驚奇四座,周圍一片安靜,就連涼棚外之人也是猛地回身,看向那名麒麟軍兵士,目光灼灼,又有幾分躲閃,更确切地說,是顧忌。
簡短的話語,蘊含了太多的信息,急劇爆炸性,夾雜着造反之意,然而,經年累月的遭受貧窮,長期處于食不果腹的日子,又使得這些人無法忍受,不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。
這時,一個幾乎輕不可聞的嘟囔之語響起,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裏,是那麽的清晰。
“哎真是作孽啊,适逢安徽北部經曆百年一遇的水災,緻使流民四竄,加上村裏的那些惡霸和黑心地主,這日子還怎麽過啊?每年都要交那麽多的地租,還有各種稅收,讓我們這些老百姓怎麽活啊?”
“這還不好嗎?這位兄弟,你是哪個村的?不妨告訴我,隻要和我們元帥說一下,就能到你們村裏教訓那些惡霸和黑心地主,打土豪,分田地,從此隻要上繳國家一些稅收,再也不用交地租了,完全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!”那名士兵很機靈,聞聽此言,立即說道。
這一刻,周圍的那些農民眸光愈加熾盛,強烈不已,擁有自己家的土地,沒有比這個更有誘惑力了。但是,衆人有些恍惚,感覺有些像幻覺,來的那麽突然而顯得有些不真實,那麽的匪夷所思。
當衆人處于愣神之際,放佛還沒有消化那名兵士所言,楊麟站了出來,居于中央之處,朗聲說道:“他說的不錯,你們有任何的困難都可以找我,幫你們懲處村裏的惡霸和土豪,完全沒有問題,更可以分得那些歹人的土地,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!”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