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省交彙處,距離龍岩州不足十裏的地方,沿着官道策馬奔騰,隻需幾十分鍾,就能到達龍岩州的南城門。群山之間,蟲鳴鳥啼之中,官道之上,楊麟帶着麒麟軍停在此處,兩萬騎兵在前,三萬步兵殿後,擠滿了整個道路。
洋洋灑灑之間,隐隐緊張之際,雖然有五萬之衆聚攏,陳兵以待,卻沒有一點雜亂之音,很是平靜,任他時間流逝,麒麟軍始終保持着嚴整的隊形,等待着指揮官的進一步指令。
此時,楊麟看了看已經旁落的夕陽,天色漸漸趨于灰暗之中,晚霞已經若隐若現,對着一旁的晁晟說道:“晁軍長,再過一個多小時,天色就該完全黑下來,咱們就在這裏生竈做飯吧,短暫休整一番,天黑之後再行動。”
“可是,元帥,如果天黑之後再行動,将不利于咱們的騎兵。要是現在就加速行軍步伐,趁着天色尚可,隻需五千騎兵一個沖鋒,一個急行軍,我就有把握拿下龍岩城,并牢牢控制在手裏。”晁晟一臉的不解之色,說話之時,底氣十足,隐約之間,有些固執己見。
楊麟點了點頭,又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,朗聲說道:“不錯,晁晟,即便是隻給你五千騎兵,相信你也能拿下龍岩城,幾乎不費吹灰之力。然而,我志不在一個小小的龍岩府,而是在最短的時間裏拿下整個福建省,将福建的幾個重要州府控制在手裏,而龍岩城就是關鍵的第一步。”
“那元帥,這和攻打龍岩城有什麽關系呢?”晁晟沒有再堅持,再次問道,一副求解非常的樣子。
“很簡單,拿下龍岩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,我之所以選擇晚上行動,趁夜攻取,就是保證咱們這次軍事行動的秘密性。天黑之後,四門緊閉,即便是戰事發生,全城騷亂,隻要咱們行動得當,快速控制住四個城門,就不會有人逃出,将龍岩城被破的消息傳遞出去。”
晁晟大概已經猜到了楊麟的用意,不禁問道:“元帥,那咱們接下來該怎樣行動呢?”
楊麟卻是笑了笑,露出十分自信的神色,緩緩說道:“等一下,你安排幾個人先行一步,混入龍岩城内,與那裏的暗手會合,藏于城門附近的民宅,咱們布置的暗手所居之處。”
“等到天黑之時,咱們這一邊靠近龍岩城的南門,放出孔明燈,作爲信号。随後,作爲内應的那些暗手一看到信号,立即手持槍械,強攻城門,接應咱們攻進城内完全不是問題。緊接着,趁着夜色的掩護,清廷的城防軍還未反應過來之際,騎兵策馬奔騰,快速趕向另外三個城門,再輔以步兵占領各個城門,完全能夠避免消息的洩露。”
“隻要等到天明,随之兵分兩路,我從西面進取汀州府、延平府、邵甯府,而你負責攻占泉州府、福州府和福甯府,最後在江西、福建與浙江的交彙處會合,與崆峒軍合兵一處,形成碾壓之勢。”
“随即一鼓作氣,打到長江北岸,接着,由霍雄負責指揮,出兵湖南,使得清廷的西南平叛遭到重創,失去一個兵源補充和糧草供給之地!與此同時,在雷霆的輔助之下,我和你帶兵渡過長江,繼續北伐,不出三個月,就能一舉拿下黃河以北之地。”
說話之間,晁晟被楊麟的話語所感染,不禁附和道:“如此一來,江南之地,中原之處,清廷的兩大糧倉盡歸咱們所有。隻要振臂一呼,開倉放糧,就會有大量的民衆來投。到時候,咱們的聲勢更加強大,清廷已經沒有多大的威脅,揮兵渡過黃河,指日可待。”
“說的不錯,正是如此,槍糧槍糧,有槍有糧,反清大事幾乎不是什麽難事兒,如果事情順利,短則一年,長則三年,即可推翻滿洲鞑子的統治。”
這時,頻頻點頭的晁晟正想說什麽,楊麟一口氣都不喘地再次說道:“由于你的任務比較重,面臨的敵人最多,雖然有雷霆的海軍從一側協助,但壓力依然不減,畢竟所要面臨的有閩浙總督玉德的大軍。所以,我隻留下一萬騎兵和一萬步兵,其他的都歸你!”
聞聽此言,晁晟頓時心裏一喜,随即又擔心起來,不是很放心的說道:“元帥,隻帶兩萬的步騎兵,是不是有點少?萬一出了什麽事情,我就是萬死也不能”
楊麟擺了擺,不以爲意地說道:“晁晟,不用說了,我意已決,知道你擔心的什麽?放心吧,如果真有什麽突發情況,兵力有所不支,我還可以從江西省調兵。像甯都府、撫州府和廣信府,都有崆峒軍駐守。如果用得到,隻需一紙飛鴿傳書,就能征調他們前來支援,不用擔心我的安全。”
晁晟的最後一絲顧慮總算放下,他清楚地知道,楊麟有着獨特的辦法,一種特殊的聯絡方式,可以随時随地調集崆峒軍,就像号令麒麟軍一樣,那種飛鴿傳書的命令有着一種暗含密碼,非專人不能破譯和讀懂,像自己這樣的高級軍官一看就懂。
所以,晁晟沒有再勸說什麽,随即抽身站起,對着楊麟說道:“既然如此,元帥,我現在就安排人喬裝打扮,混入龍岩城之中,與城裏的潛伏人員混合,天一黑就行動。”
“恩,你去吧!”楊麟平靜地應了一聲,随即扶着李幽瀾走向一個相對平坦的草地,任由周圍的兵士解散隊伍,準備晚飯。
月黑風高夜,殺人越貨時。
不知是什麽時候,龍岩城已經被黑暗裹挾,整個城池陷于一片黑暗之中,雖有月光照射,但城裏的可視程度依然不理想。此時,龍岩城的南城門,一隊清廷兵卒在把守着,似乎有些無聊,幾人閑聊着。
“哎,我說,這幾天情況有些不對啊,隻見從城裏往外走人,卻沒有見到什麽人進城,太奇怪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?即便有幾個進城的,也是附近一些村鎮的老百姓,往年之時,像這個時候,那些從廣州做生意回來的商人,途經此地的,絡繹不絕,不說是人流如潮,但也不少啊。”
“真是奇了怪了,那些商人都跑哪去了?沒有了他們,咱們吃誰喝誰啊?總不能像那些窮得叮當響的老百姓要孝敬吧~?”
“娘的,真是倒了血黴,如果再沒有富商巨賈經過這裏,再沒有過路費收入,知府大人可就拿咱們是問了!”
就在這時,幾個兵卒牢騷不斷之際,遠處突然出現幾個人影,不斷地靠近,由于光線的原因,看的不甚清楚,不禁有一名士卒喝道:“誰啊?!不知道已經關閉城門了嗎?如果想出城,明天一早再來吧。”
“兵爺,你就行行好吧,小的有急事要出去一下,等不了。”遠處的人影響起了一個聲音,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回答。
“那也不行,快離開,說什麽也不會給你開城門的。别再靠近了,如果再走近一步,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,我們手裏刀劍可沒少要人的命!”這時,開口的兵卒看到人影不聽勸,一點不知趣,不禁有些胸中窩火,不耐煩起來,話語開始變得冰冷四溢。
“哦既然這樣,我們倒想看看你們怎麽個不客氣法?如何要俺們的命?”人影之中的那個聲音也不再客氣,沒有一點懼怕之意,依然在靠近城門。
守城門的兵卒全都是一驚,剛一拔出刀劍,就要大喝之時,頓時一陣槍聲傳來,火光四濺,劃破寂靜的長空,喧嚣之聲陣陣,光芒耀眼。
哒哒
砰砰
頓時,幾名兵卒倒下,死在血泊之中,幸存下的另外幾名來不及防抗,求饒的聲音還未喊出,瞬間就被四射而來的子彈絞殺,燈籠燃燒着,很快,周圍再次恢複一片寂靜之中,夜,還是那個夜,空氣中卻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。
就在此時,一群人出現在燃燒的燈籠附近,人影綽綽,快速跑向城門之處。然而,一陣銅鑼之聲響起,伴随着呐喊之聲。
“不好了,有賊人襲擊城門,不好了,有賊人襲擊城門!”
緊接着,隻見城門頭上火光沖天,大火熊熊燃燒,十幾個清廷兵卒出現在那裏,還在奔跑着,向兩外幾處烽火台而去,嗓子不停地在嘶吼,聲音之中盡顯恐懼之意。(未完待續。)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,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