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五千騎兵,隻需要一個指令。
隊伍的最前方,楊麟赫然在列,其次就是晁晟與阿勝,都是一身戎裝,幹脆利索。
施明志與瞿坤站在對面,更有翟大坤、王之政位于馬車之上,送行而來,看着這等壯觀場面,胸中不禁激蕩出淩雲之志。
此刻,楊麟橫刀立馬,雙手緊握着缰繩,腳踩鐵環,控制着戰馬的平衡性,朗聲說道:“晁晟,果然沒有看錯你,在這多山的南方地區,天氣潮濕,這些騎兵被你訓練的有模有樣的,看這精神,看這體格,完全不輸于步兵的氣勢。而且,人與馬的配合也相當不錯,目前爲止,隻要騎兵沒有動,這馬也沒有動,跟人的步調一緻,一呼吸之間,都有某種默契的韻味。”
越看越高興,心裏興奮不已,尤其是騎兵的精神面貌,完全是自己穿越之前的現代軍人的複制版,雙眼明亮,沒有絲毫雜質,皮膚呈現健康的黝黑之色,頭顱高高擡起,目視前方,盡顯軍人之姿,血氣方剛之色,整個就是傲骨嶙嶙,絕不輕易屈服之輩。
或許還沒有見過這些人在真正的戰場中厮殺,心中有所保留,但楊麟相信,就憑這些人的精神面貌,這股氣勢,沒有一個是孬種,全都是真正的爺們兒,合格的軍人。
盡管心中笃定,沒有任何的置疑,楊麟還是話鋒一轉,幽幽說道:“晁晟,你的這些兵确實不錯,有模有樣。可是,一旦上了真的戰場,沙場之上,他們的表現依舊能如此嗎?”
這一刻,楊麟雖然是在問晁晟,置疑的卻是五千騎兵。因此,晁晟還未回答,這些兵士的臉色先是一變,眉毛就是一挑,但并未過多的反應,還是保持默然不語,坐姿不變,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緒變化,戰馬紛紛打起響鼻,表達着不滿。
見此情形,楊麟對着這些騎兵的印象不禁又打上了一分。而這時,晁晟的聲音響起:“元帥,俗話說是騾子是馬,牽出來溜溜,我不向您保證什麽,反正今天就有一場硬仗要打,你看看他們的表現,是否名符其實?”
楊麟滿意的點點頭,沒有再繼續糾纏,反而面露鄭重之色,看向對面,翟大坤之處,一拱手:“老堂主,這裏就交給你了,我不在的這段的時間裏,希望你多多主持大局。”
王之政在手語翻譯着,随後,翟大坤雙手比劃起來:“楊堂主,你盡管放心,隻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我一定會盡心竭力,不會你的重托!而且,不管怎麽說,我也是聾啞堂的成員,也是一名反清之士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複,楊麟抱以微笑的點頭示意,随即環視左右,沉聲說道:“各位,就送到這裏吧,我們該出發了~!”
“元帥慢走,一路順風!”頓時,對面之人異口同聲地喝道。,雖有些淩亂,但還算整齊,充滿真心之感。
這時,楊麟一拽缰繩,就要策馬狂奔而去,突然之間。卻被一個熟悉而響亮的聲音喊住,不禁停住了即将發出的動作,循聲望去。
“楊大哥,等等我,還有我呢~!”
踏踏
一陣狂奔的馬蹄聲傳來,眨眼之間,兩匹馬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,隻見尚薇兒策馬而來,一身的戰場戎裝,發髻高高豎起,盡顯英姿飒爽之色,絲毫巾帼不讓須眉,英氣逼人,使得楊麟眼前一亮,其他人也是一副欣賞與好奇之色。
出乎楊麟的意外,陪同尚薇兒的居然是儒雅氣質十足的呂子明,也就是琉球國進貢使臣團的副使,尚薇兒的老師,曉得中原文化,精通儒家之學,騎騎馬來,也不失一種風采。
籲
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,兩人就來到兩隊人的中間,停在楊麟身前的不遠處。看着尚薇兒的騎馬之态,特别是這一停馬的手段,幹淨而利索,好不拖泥帶水之感,楊麟眼中的光芒愈加熾盛,容不得衆人反應過來,剛一喝住坐下之馬,尚薇兒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“楊大哥,你可不能丢下我,可不能偏心!幽瀾姐姐都可以陪你一起,随從軍中,那我也可以,我也要跟你一起北伐。”
“可以,當然可以,那你的那些臣子怎麽辦?”見到尚薇兒的這副裝束,露出的騎馬這一手,楊麟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,反而問道。
“楊大哥,你放心吧,臨行之前,他們我都安排好了。你看,我還給你帶來的一個幫手~!”聽到楊麟沒有拒絕的意思,臉上的笑容更加愉快起來,轉而指向一側的呂子明,一副邀功之色,好不可愛。
楊麟面帶幾分笑意,很是感興趣的打量起呂子明,有些狐疑,但并未表現出來,就要說什麽之時,似乎感受到他的心中所想,尚薇兒再次說道:“楊大哥,你可不知道,我們琉球國的很多大政方針都是出自于老師之手,特别是在一些重大的軍事作戰之中,有時候,一些大将軍、大元帥,都比不上他的出謀劃策以及戰略眼光!”
說完之時,尚薇兒不禁有幾分得意之色,那是對呂子明實力的自信。
楊麟不置可否,雖未否認,但也沒有盡信,畢竟紙上得來終覺淺,沒有過實戰,一切都是紙老虎,紙上談兵。所以,楊麟點了點頭,應聲道:“好吧,那薇兒,你就和我一起吧!”
接着,楊麟的話語一滞,看向呂子明,用日語說道:“呂先生,歡迎你~!”
然而,呂子明一愣,很是意外,原本鎮定的神色出現了波瀾,随即恢複了正常,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儒雅之态,平靜的說道:“楊元帥,不必這麽客氣,在下曉得華夏之語,你用中原之話和我交談就行,我能聽得懂。”
楊麟沒有再多說什麽,一拽缰繩,馬頭微微轉向,高聲說道:“行,咱們出發吧!”
“哎呦!”
一個尖叫聲響起,再次打斷了衆人的策馬之行,循聲望去,隻見楊麟右邊的馬上摔下一人,正是也一身戎裝的李幽瀾,臉上缺少了幾分尚薇兒的那種英姿飒爽的氣質,多了些蒼白之色。
見此情形,看到李幽瀾摔下馬的那一刻,楊麟的心裏就是一疼,立即翻身下馬,趕緊跑了過去,扶着李幽瀾的嬌軀,緊張地問道:“幽瀾,怎麽了?摔傷了沒?”
聞聽愛人的關心之言,緊張之語,李幽瀾頓時感覺渾身的疼痛感消失不見,取之帶來的是濃濃的愉悅之情,連連搖了搖頭,輕聲說道:“楊大哥,沒事兒,就是一時沒有坐穩,晃神了,所以才墜下馬的。”
楊麟相信了,隻覺虛驚一場,扶着李幽瀾起來,還是勸說道:“幽瀾,要不然,你還是留在廣州城吧,跟着我的話,實在太苦了,放心吧,我還會回來的。”
立即之間,李幽瀾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,緊張的說道:“楊大哥,我不怕吃苦,不要離開你!”
從李幽瀾的眼中,楊麟又看到了那種倔強之意,還有堅持的那種感覺,頓時知道,現在這個時候,無論自己說什麽,幽瀾都不會離開,一定要跟着自己。因此,楊麟隻能無奈地說道:“好吧,我先扶你上馬,時間不早了,咱們該趕路了。”
“恩,好的,楊大哥。”李幽瀾乖巧的點點頭,一臉的放松之色,暗暗請呼了一口氣。
然而,楊麟剛扶着李幽瀾走兩邊,明顯感覺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,走路姿勢有些異樣,頓時完全明白開來,意識到自己昨晚太過瘋狂,索取的有些過度,所以李幽瀾才會失神墜下馬。
心領神會之際,在李幽瀾的驚呼之中,楊麟将其攔腰抱起,徑直走向自己的戰馬,柔聲說道:“幽瀾,你還是先跟我一匹馬吧,等你的身體完全恢複過來,再單騎一匹馬。”
别人或許不明白,李幽瀾卻知道楊麟所說的恢複過來是指的什麽,聞聽共騎一馬,頓時不再拒絕,象征性的點頭示意,算是默認了。
“駕!”
此起彼伏的吆喝之聲響起,楊麟帶頭而行,策馬而去,緊接着就是兩側的騎兵,猶如奔騰的潮水緊跟其後,馬蹄之聲相互共振,就像陣陣悶雷,咚咚直響。
踏踏
騎兵漸漸遠去,帶起塵土飛揚,久久不散,與此同時,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之上,一個有些滄桑的身影站在那裏,是那麽的孤獨與寂寥,充滿着後悔和愧疚之意,遙遙看向楊麟等人離去的方向,嘴裏喃喃自語了起來。
“幽瀾,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,我知道你還怨着我,不肯原諒那件事情”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