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紅色的迎親隊伍中飛出一團紅影,轎子旁的媒婆才反應過來,還沒得及阻攔,新娘已經跑出幾米遠。【】一襲新娘裝的正是李幽瀾,從花轎中竄出的那一刻,李幽瀾就撤掉自己的蓋頭,渾然不在意的丢棄在空中,快速向楊麟這個方向跑來。
瞬時間,章嘉盛的臉色陰沉的可怕,怒惡不止,指節攥的咯嘣咯嘣直響,關節處泛白。章嘉盛沒有發怒,更沒有喝阻,命人截住李幽瀾,就那麽的任由她跑來。
即便是表面沒有發作,章嘉盛内心的怒火在上湧,不斷在蒸騰,暗暗已經做了一個魔鬼般的決定,臭婊子,既然你讓我顔面掃地,那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......
此刻,楊麟的神色很是複雜,說不出喜與悲,高興與否,隻是靜靜地看着奔跑而來的李幽瀾,緩緩站了起來。李德興的表情可以用震撼來形容,作爲熟讀孔孟之書的文人,深曉綱常倫理的他來說,對于女兒的這番行爲無法接受,内心又被濃濃的愧疚之意纏繞。
時間在慢慢流逝,不過是幾個呼吸的間隙,李幽瀾已經來到圍觀人群的邊緣,似有察覺一般,選擇了另一個方向,距離章嘉盛一幹手下有一段間隔的位置進入。
不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,還是圍觀人群震撼于李幽瀾的驚人之舉,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爲,每每李幽瀾靠近之時,都會自動讓開,閃出一個通道,比尚薇兒來時還要順利,更快到達行刑台之上。
很顯然,一幹衙役認識李幽瀾,知道那是他們大人的獨女,并沒有橫加阻攔,立即讓開了一個豁口。
李幽瀾打破了綱常,擊毀了倫理,掙脫了一切宗教禮儀的束縛,剛一來到台上,不顧一切的跑向楊麟,撲了過去,緊緊抱着楊麟的脖頸,光天化日之下,就是那麽的親昵,不顧禮義廉恥,聲音抽咽地說道:“楊大哥,我放不下你,離不開你,我要和你共赴黃泉,一同生死。”
聲聲淚,妝容已經哭花,作爲回應,楊麟緊緊地摟着李幽瀾,任由其在哭泣,雖然面色冷靜,内心卻是感動不已,随之沉聲說道:“幽瀾,放心吧,我命由我不由天,誰也殺不了我,咱們誰也不會死的,将會做一輩子的夫妻,誰也拆散不了,誰也無法改變。”
嗚嗚哭了起來,李幽瀾已經說不話來,隻是不斷地在點頭,以此表明自己的心迹,迎合楊麟的話語。
然而,一個冰冷的話語響起,使得原本傷感而令人動容的氣氛爲之一滞,瞬間被破壞的灰飛煙滅,化爲濃濃的沉重之感。
“李知府,已經午時三刻了,是不是該行刑了?!”
章嘉盛雖是在問話,卻更像是警告,沒有一點提醒的味道。這一瞬間,放佛沒有看到李幽瀾的越禮之舉,隻有一臉的冰冷之意,直直緊盯着李德興,逼視着。
與此同時,楊麟拍了拍李幽瀾的後背,輕撫兩下,輕聲說道:“幽瀾,你先到一邊等着,我先解決一些事情,随後就帶你回去。”
不知道什麽原因,李幽瀾好像沒有了一絲氣力,楊麟輕易地就掙開了她的緊抱,随後被尚薇兒扶着,站在距離楊麟不遠處,臉色蒼白如紙,呼吸有些紊亂。
楊麟回到原來的位置,與章嘉盛并肩而站,相距不過兩米遠。
見此情形,李德興瞅了一眼楊麟,随之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幽瀾,自己的女兒,臉上盡是擔憂之意,愧疚之情,接着就毅然決然的返回書案台上,坐在那裏,抽出一枚令牌,抛向空中,沉聲喝道:“行刑!”
整個過程中,不知是不是吓傻了,楊麟的臉色雖然平靜,雙唇卻是快速地動着,富有節奏,蘊含着某種規律。
噔唥!
令箭掉落在地,劊子手手起刀落,二女吓得不敢直視,本能的閉上了雙眼,一個人頭随之飛出,血流如注,噴灑在空中,濺在地上一片,濃郁的血腥味随即彌漫在空氣裏。
刹那之間,令人窒息的一刻,菜市口突然寂靜了起來,除了緊閉雙眼的兩女,其他人都是睜着大大的眼睛,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,愣在那裏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,放佛發生了超乎想象的事情。
“少爺~!”
一聲略帶哭聲的嘶啞喊叫響起,劃破死寂一般的長空,徹底驚醒了所有人,紛紛議論了起來。
“怎麽回事?怎麽會這樣?”
“難道是我眼花了,誰能告訴我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?!”
“劊子手吃錯藥了,還是眼花了,我看到了什麽?”
......
隻見章嘉盛的手下闖過衙役的人牆,沖向行刑高台,撲倒在身首異處的屍體邊,還在難以相信的想要将頭顱安插在身體之上。然而,血液的汩汩流出,打破了他們的幻想,擊碎了他們的夢,使得他們不得不回歸現實。
不錯,被砍去頭顱的不是楊麟,而是相距不遠處的章嘉盛,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此刻,楊麟走向了兩女,将她們摟在懷裏,憐惜地說道:“幽瀾,薇兒,沒事兒了,我沒事兒。”
一語落下,伏屍在地上的章嘉盛一幹衆手下,猛地擡頭,雙眼充血,怒意非常的瞪着楊麟與劊子手,憤而站起,分爲兩部分,紛紛抽出腰間的鋼刀,向楊麟與劊子手砍去。
砰砰......
一陣槍聲大作,章嘉盛的一幹手下剛邁出步伐,瞬間就被子彈打中,轟然倒下,重重的倒在地上。槍聲依舊,還在響徹,法場上的清兵衙役一個個倒下,死在血泊之中,依然保持着死前的震驚表情。
臨危不亂,不外如此,任憑槍聲回蕩,楊麟依舊是站在那裏,安撫着尚薇兒與李幽瀾,劊子手手持闊背大刀,站于一旁,守在一側,一副警戒的模樣,大刀橫亘空中,警惕四周。
很顯然,劊子手是楊麟的手下,章嘉盛被砍去頭顱也就不難理解了。
這一切都是發生在轉瞬之間,不到一分鍾的時間。身處廣州府這個地方,圍觀的人群當然分得清槍聲與炮竹聲的區别,剛一分辨出,立即大亂,被陣陣的槍聲吓得面如土灰,向外奔逃,惶惶如喪家之犬,夾雜着尖叫之聲。
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,行刑台的四周已經空出了一大片,唯有一些手持連珠铳和機關槍的人站在那裏,不停地收割清廷的官兵衙役的性命,進行最無情的屠戮,卻沒有傷害一個平民百姓。
不僅如此,細看之下,菜市口四周的建築之上,人影綽綽,或站,或蹲,也有趴着的,都是手持鋼槍,瞄準行刑場這一帶,進行火力封鎖,确保楊麟的安全,沒有絲毫生命危險。
很快,所有的官差衙役都一一被擊斃,徹底死去,唯有李德興幸存下來,一臉的難以相信之色,震撼的無以複加,愣愣的看着行刑台的周遭,那一具具冰冷的屍體,目光最後停留在楊麟的身上。
槍聲消失,更爲濃郁的血腥味彌漫,不斷向四周擴散,李德興艱難的站了起來,顫顫巍巍的向楊麟走去。或許出于李幽瀾的原因,也許有楊麟的命令,行走的過程中,李德興沒有遭到任何的攻擊,順利地來到四人的近前。(未完待續。)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,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