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正是男子的仆人,見李蓮英終于認出自己,阿力難掩那種喜悅之情。接着,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,一指楊麟的方向,聲音略帶哭腔的說道:“諾,我家少爺在那裏呢,被那個歹人打倒在地,還踩在腳下。”
“李爺,這可是你的地盤,你可不能看着我家少爺被人欺負,任人欺淩。不管怎麽說,巡撫大人和總督大人交情不錯,同朝爲官啊。”
聽着阿力的哭訴與求助,順着手指望去,原本準備出頭的駕駛頓時僵住了,神情跟着一滞,變得有些尴尬起來,剛想要說些什麽,爲地上的男子求情,卻被楊麟冰冷的話語擋了回去。
“李蓮英,這是我和他的事情,和你無關,最好不要插手進來~”
如此輕視的話語,李蓮英并未生氣,而是心生遲疑,變得猶豫不定起來,看着地上痛哭掙紮的男子以及一旁阿力期盼的眼神,又有些意動。特别是男子的背景,其父是兩廣總督那彥成,李蓮英就像賣個人情,獲得與男子的交好,誰不想攀上總督這顆大樹?
最終,處于兩難境地的李蓮英一咬牙,還是經不住交好總督的誘惑,嘗試性的說道:“楊大人,雖然你隸屬于粵海關署,總督大人管不着。可是,你知不知道,這位公子何許人也?對于總督大人意味着什麽?”
楊麟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,依然腳踩着男子,聞聽李蓮英之言,眉毛一揚,從李蓮英那裏轉過頭,再次看向地上的男子,平淡地說道:“你說的是他?如果是他的話,我當然知道,總督那大人的兒子,章嘉盛。可是,那又怎麽樣?有些事情,做了就要付出代價,就如同欠債還錢,殺人償命一樣,天經地義”
不等李蓮英開口,再次勸說,楊麟冷聲道:“李蓮英,事不過三,我不想再說第三次,警告你,不要多管閑事~!”
冷冷的話語,雖然說得平靜,卻使得李蓮英一個激靈,覺得脊背吹着嗖嗖寒風,冰冷不已,不禁想起姐夫的多次警告:“如果你以後再和那個楊麟起沖突,我不管什麽原因,要麽打斷的你的腿,讓你出不了家門,要麽直接将你丢進巡撫衙門的牢裏,直到真的老實爲止。”
此刻,李蓮英萌生退卻之意,不想再參合這件事情,準備做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,以免引火燒身。可是,剛回頭看向那幾名百樂門的夥計,卻發現人早就不見了,頓時一陣氣急與胸中憋悶。
千思萬緒轉瞬即逝,還在爲幾名夥計溜走氣急之時,李蓮英的腦海裏閃過一抹亮光,計上心來,轉而對着阿力聳了聳肩,無奈地說道:“阿力,你看,這裏隻有我一個人,幫不上什麽忙,也隻能無能爲力了。”
當聽到李蓮英與楊麟的對話之時,阿力的内心就是忐忑不已,變得不安起來。再一聽到這番言詞,恍若五雷轟頂的感覺,頭腦有些發眩。可是,剛想說什麽,再央求兩句,卻發現,李蓮英已經遠遠地避開,站在圍觀人群之中。
砰砰
然而,留給阿力的時間并不多,容不得他多想,楊麟的雙腳再次動了起來,對着地上的男子,也就是章嘉盛,一陣的亂踹,使得原本有些昏迷的章嘉盛哀嚎起來,阿力的心頓時一揪一揪的,放佛那一切都打在自己身上。
漸漸地,不知什麽時候,圍觀的人群散去,楊麟帶着三女離也去了,一幹手下緊随其後,返回牙行。
雖然同樣遭受了暴打,章嘉盛的那些手下很快就恢複了過來,隻是有些一瘸一拐,可見這些人的身體素質還不錯,有些功夫底子,這也側面說明了楊麟的那些人身手不凡,三兩個大漢無法近身,卻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個問題。
章嘉盛卻很慘,不僅被打得鼻青臉腫,整個人還處于昏迷狀态,無意識地哼哼唧唧着,身體不時地還會痙攣兩下。
當一幹人等擡着章嘉盛回到總督府時,看着兒子有氣出沒氣進的樣子,那彥成頓時就是暴怒無比,怒吼道:“阿力,究竟是什麽人這麽膽大,連我那彥成的兒子也敢打,活得不耐煩了,是不是?!”
攝于總督的威勢以及心虧,阿力表現的有些吞吞吐吐,十分害怕,因爲别人都是負傷而歸,他卻是啥事兒沒有,皮毛沒傷。聽着總督暴怒的聲音,身體就是一顫,說話就更加的結巴了:“老老爺,奴才也不知道那人是誰,隻知道他姓楊,好像在什麽粵海關署爲官。”
看到那彥成更加的憤怒,就要踹向自己,似乎想到了什麽,身體一個激靈,不敢有任何的躲閃,聲音也利索了起來,連忙說道:“對了,老爺,那個巡撫的小舅子李蓮英,好像和那個人很熟的樣子,也有些怕他”
盡管處于暴怒之中,那彥成的理性猶在,眉頭微皺,收回了右腳,心裏疑惑起來,剛想要再細問之時,一個大夫從裏屋走了出來,連連搖頭,看到那彥成憤怒的都有些扭曲的表情,立即謹慎地說道:“總督大人,公子的性命無礙。可是,身上的傷實在太重太多了,即便藥石滋補,不休養幾個月,根本就無法恢複痊愈。”
“管家,送一下大夫,診金雙倍~”那彥成的心裏亂糟糟的,已經沒有心情與大夫多費口舌,對一旁的管家喊了一嗓子,就算應付了過去。
大夫不僅會看病,更會看人,見到總督大人怒不可遏,巴不得早點離開,免得殃及池魚。畢竟,眼前的這位可是朝廷的封疆大吏,一方大員,動辄要人性命,也沒處講理去,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大夫,一介草民而已。
然而,剛打發走大夫,聽着兒子需要躺床上養病幾個月,那彥成的心裏就是更加的煩躁,胸中的怒意不斷蒸騰,蹭蹭往上竄,直往外冒。可是,此時卻聽到衙役來禀,有人找自己,還是非要見得意思。
“大人,外面有人求見,說是有要事相談,非常緊急。”
最終,那彥成深吸一口氣,随便道:“那就讓人進來吧,帶到這裏來。”
很快,一個人影由遠及近,輪廓越來越清晰,看到來人,那彥成的眉頭微蹙,腹诽道:“這個時候,他來幹什麽?”
那彥成沒有再猜測,收拾一下情緒,平穩一好心情,就要邁步迎上去的時候,一旁的阿力卻拉住了他,指着遠處走來之人,大聲說道:“老爺,就是他,就是他打得少爺,使得少爺重傷不起,卧病在床!”(未完待續。)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,更優質的閱讀體驗。